“好!”
跨馬立了片刻,最後裴文舒掉轉馬頭,猛一揚鞭,一行快馬疾奔而去。
“我們上去吧。”
底下一下子就不見人了,薑萱欲登上城頭目送,衛桓就返身自馬車抱了琅兒出來,給裹了一個薄鬥篷,三人沿著邊上的石階登上城頭。
薄薄晨靄中,裴文舒一行已奔出一段距離,藏青色身影漸去漸遠,到消失視線儘頭。
“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
薑萱難免惆悵,古代行路難,分隔兩地的友人親眷一年能一次就算不錯了。
衛桓不樂意見,如今雙方關係日趨緊密他不方便嘀咕裴文舒什麼,於是他轉移話題。
“和徐州結盟後,以後若要對兗州動兵,那就更有優勢。”
提起兗州彭越,不免就想起投奔過去的薑欽,他暗哼一聲。
不過他沒提,免得影響薑萱心情,喪家之犬罷了,早晚解決。
薑萱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她舉目眺望南方,從這邊過去渡黃河,就是兗州。
“咱們先站穩了再說,兗州之事不急。”
他們才下青州,先消化好了再說。薑琨和張岱結盟聯手,彭越一人就和前者抗衡多年不分上下,可想而知他的實力。
“欲伐此人,非得時機恰當不可。”
衛桓點頭讚同,他也舉目眺望南方:“從前和文尚討論過,當今天下局勢,宜先收北地,再南取兗州。”
“徐州平原之地一望千裡,失於天險;司州朝廷爭權奪利人心不合;荊揚吳化吳儉等懦弱保守;而蜀中安逸已久難擋雄兵。”
現在北地已得,甚至徐州也成盟友,剩下那幾處,更是不足成大患。
衛桓道:“隻要攻陷兗州殲殺彭越,天下大局可定。”
如今的衛桓,實力連彭越都為之忌憚,哪怕他剛得了十幾萬兵馬。
衛桓可謂當世諸侯第一人,一統天下有望。
隻他說起這些事時,神色平靜,語氣甚至有些淡漠。
衛桓得了女兒,擁有一個溫馨的小家,他給薑萱的感覺是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柔和了許多。他現在已自覺把責任背在身上,所以他會主動分析天下局勢,去談論去評估這些。
但怎麼說呢,這些還都是偏向被動的,因為位置,因為能力還有責任,實際他個人還是不大感受到登極的樂趣和更多意義。
薑萱卻不願意他這樣,她希望他能找到樂趣和意義,發自內心地快樂起來。
她笑:“如果真一統了天下,咱們能做好多事啊!”
“哦?”
衛桓含笑看她。
日出東方,小半輪紅日自山巒之下冒頭,染赤一大片雲靄,她牽著他的手迎上去,笑著說:“就譬如修正奴法,但凡為主家生育了子女的,即脫賤入良。你說好不好?”
衛氏是賤籍,她家妓出身,從商賈家中到侯府,一直到替張岱生下兒子養到十幾歲,到死那一刻,她都還是賤籍奴籍。
倘若她是良籍的話,嫡母韓夫人肯定沒這麼肆無忌憚,她這十幾年來也必不會受這麼多的非議。
薑萱若一下子就說什麼天下蒼生的,衛桓必感觸不深的,但這個,他霍地一下抬頭了。
他眼前一亮:“好!你說得對!”
薑萱牽著他的手,微笑:“等天下歸一了,不再征戰連連的,百姓有了田地有了安穩生活了,也就不用賣兒賣女了。”
賣兒賣女的少了,人牙子自然就少了,天下也不亂了,生存空間縮小,拐子自然也少了。
像衛氏般被千裡拐賣奇貨可居的幼童自然也就少了。
“嗯。”
妻子說的這些,他都願意做,“你說得對!”
衛桓知她心意,握緊她的手,“尋尋,謝謝你。”
薑萱一笑:“謝什麼,不許謝我。”
他們是家人親人,是夫妻,本就是互為一體的。
晨曦最終衝破了霧靄,一輪紅日躍上天際,朝陽穿過山巒越過原野,投到高高的城頭上。
沐浴在一片和熙晨光中,朝陽為衛桓的側臉鍍上一層金色,那絲漠然悄然不見,他微笑著,俯身輕輕碰了碰她唇。
薑萱眉眼彎彎:“我們看日出?”
“好!”
兩人相視一笑,手牽手,迎著朝陽緩步行去。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來啦!有點短小寶寶們不要嫌疑它哦~嘿嘿,阿秀吃飯去也!
愛你們!!明天見啦~(づ ̄3 ̄)づ╭?~
還要感謝下麵給文文投雷的寶寶呢,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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