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2 / 2)

薑萱 秀木成林 8402 字 9個月前

來京城五年多了,絕大部分都是在皇城裡忙碌了,終於要出門放風了啊!

“要不,咱們明兒就啟程?”反正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不等孩子歡呼,薑萱白了他一眼,“也不差這兩天了,還是按原來的吧。”

這是欽天監算出的出行吉日。

以前,薑萱不相信的,現在吧,也不能說她就信了,但寧可信其有。

現在擁有的多了,太重要的,不願意失去,所以顧忌就多了。

衛桓也是,轉念一想,他也點頭,“嗯,聽你的。”

孩子們大失所望,齊齊“誒”了一聲,薑萱笑罵:“急什麼?就兩天。”

“趕緊把鞋子穿好了,咱們回去了!”

三小齊聲:“哦~”

……

禦駕出巡的第一站目的地,定陽。

這路線還是衛桓親自擬定的。

按照當初地盤擴張的順序,北方比南方也早多了,各項新政的雛形也是從這裡出來的,施行的時間更早,落實的速度更快,要巡察,當然以北地為先。

他們打算今年先巡了北地,明年或後年再南巡。

巡北方,在哪邊起都無妨,不過衛桓製定的這個路線,是有一些私人原因的。

自涼州而起,由西往東,第一站停留在定陽,第二站則是晉陽,而後穿井陘過,抵達冀州,石邑、阜陽、卑邑,再穿過兗州,最後抵達青州。

這條路線,是衛桓平定北方的路線,反過來由東往西,則是當初他攜薑萱自臨淄逃亡的路徑,從臨淄一路向西,直到抵達定陽,他們才算安穩下來。

一條路線,幾重意義,由最開始的惶然,到第二次的凝重,現在是第三次。

他們已是天下之主,再走一遍,心境已截然不同。

不再惶然,也不會有緊張,全身心放鬆回顧,最多就添一些感慨。

衛桓很低調,哪怕前後撒出去很多的明暗崗哨親衛軍,禦駕一行看著也就是個大商隊。

陽春三月,芳草萋萋,亂花迷人眼。

踏著春日驕陽,一列半舊不新看著十分普通的大馬車馳近定陽南門。熟悉的景致,記憶裡的古樸城門,這趟隨駕的都是昔日的老人們,故地重遊,激動有,懷念有,大家都感慨良多。

薑萱也是。

作為龍興之地的並州,變化是非常之大的。黃土大地上粗獷豪邁依舊,但已不見亂像。一路上郊野阡陌縱橫農忙有序,麥苗隨春風輕輕搖擺。大小城鎮安定平穩,人口明顯比以前庶密,市井間大呼小叫交易火熱。

作為屯田令最早實施的區域,並州人已攢下餘錢。

薑萱一路上都是帶著笑的,舒心,帶一些欣慰。

最後抵達定陽。

其實定陽城已經擴張了兩倍有餘了,景致似曾相識,但細看又不似記憶中的模樣。車輪轆轆,一直抵達內城,才徹底和記憶重合起來。

薑萱一下子就振奮起來了。

定陽,他們的新起點,也是她和衛桓的定情之地。

他們是在定陽郡守府下榻的,這個衛桓當家的第一個衙署,開國後被時任郡守就封存了起來,夫妻倆當時還不知道。

其實照薑萱說,不用這樣的。

不過直到抵達原郡守府,入了她和衛桓曾起居的正院時,她又覺得,這樣也不錯。

一草一木,一椅一桌,都充滿的回憶。

乳母十分機靈地把孩子們引走了,留夫妻二人獨處。薑萱緩緩踱步,裡裡外外地看了一遍,手拂過廊柱,目中滿滿的懷念。

一隻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熟悉的溫度,熟悉的觸感,她側頭,衛桓正微笑看著她。

顯然,他也回憶起當初的暗戀時的甜蜜歡喜。

“尋尋,我們住幾天,和舊時一樣好不好?”

薑萱笑:“好!”

兩人就下榻在薑萱舊時起居的東廂,躺在她閨房的那張月洞門架子床上,衛桓輕笑:“當初我就沒想過,我還能睡在這上頭。”

是沒敢想。

當時想著能和她一起就好了,她答應他,牽牽手他就心滿意足了,哪裡敢肖想一親芳澤?

即如當初,他哪裡能想象得到,會有妻有兒有女,擁有今天的幸福生活了。

虔誠在她額頭印下一吻,他柔聲說:“睡吧。”

……

薑萱陷入黑甜鄉,舟車勞頓,她睡得很沉。

再醒來時,有點今夕是何夕的感覺,迎著菱花窗濾進的晨光,她聽見外頭庭院有長劍舞動的風聲。

披衣而起,洗漱綰發,薑萱推開門,見劍芒閃動,刃如白練,矯健的黑衣男子颯爽英姿。

是衛桓正在庭院中晨練。

多麼似曾相識情景,隻是當年練劍的是個身形仍稍嫌單薄的少年,而今日已長成一個英姿勃發的青年男子,迅如驚雷疾奔,靜如黃葉落地,沉穩之餘,逼麵而來的威嚴。

她微微笑著,站在晨光中望著他。

他停劍收勢,也一瞬不瞬凝望她。

金燦燦的晨曦下,他微笑,緩步向她行來。

作者有話要說:有關薑鈺的番外,實在沒啥好的靈感,所以最後還是沒擼了。阿秀簡單概括一下,就是也屬開國功勳之一,在姐姐的安排下娶妻生子,平常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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