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天真無辜的模樣,把一個個男人玩弄於鼓掌,看著他們為你犯傻,是不是特彆有成就感?”
薑芮嘴唇顫了顫,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在你眼裡,我就是那樣的人?”
樓聞遠眼中飛快的閃過什麼,但一想起下午見到咖啡館中相擁的兩人,他的聲音更加冷漠:“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樓聞遠!”薑芮氣壞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我不知道你到底吃錯了什麼藥,在發什麼瘋!但是你最好把你說的話收回去!”
“嗬,”比起她的激動,樓聞遠的語氣平靜得驚人,“彆鬨小姐脾氣了,我這裡沒人哄你,要鬨找樓明朗去。”
“樓明朗樓明朗,樓明朗怎麼樣關我什麼事?你今天為什麼老提他?!”
“真是薄情啊,一個月前,他還是你的未婚夫,今天就不關你的事了?也對,他要是滿足得了你,你又怎麼會來找我?”
這話裡的暗示意味實在太不堪,薑芮幾乎忘了生氣,怔怔地看著他。
樓聞遠靠近了些,噴出的鼻息快要觸摸到她的臉上,姿態如此曖昧,但他的話卻讓人心涼,“我拒絕了之後,你又要去找哪個男人?”
啪——
“你混蛋!”
巴掌甩在臉上,樓聞遠略偏過頭。
薑芮眼眶通紅,血液一股股湧上頭頂,她簡直要站立不住,捏緊拳頭,梗著脖子口不擇言:“你說的沒錯,要是樓明朗滿足得了我,我怎麼會來找你?可惜我瞎了眼,你這個老男人有什麼好!脾氣古怪,沒有情調,眼裡隻有工作工作工作,樓明朗都比你強一百倍!”
她用力推開他,忽又哽咽著說:“喜歡你的都是傻子!”
樓聞遠退了一步。
房間裡無人說話,隻有薑芮細細的抽噎聲。
天已經完全黑了,接連幾道閃電撕裂烏雲遮蓋的天空,沉悶的雷聲似乎就在耳旁,醞釀了大半日的雨點終於砸下來。
“傻子,傻子……”薑芮喃喃自語,忽然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什麼,一把砸到樓聞遠胸口上,轉身跌跌撞撞跑出去。
“我就是個大傻子!”
那是個小盒子,砸到人後滾到樓聞遠腳下,他站著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嫂在外著急地敲著門:“先生、先生?”
沒有人應聲,要是平時,她不敢擅作主張,但今天實在顧不得太多,一把推開門,“先生,周小姐怎麼了?一直鬨著要走,外麵下著雨呢。”
樓聞遠沒反應。
李嫂急得跺了跺腳,又匆匆忙忙跑去樓下。
窗戶沒有關緊,夜風夾雜著雨腥氣吹入書房內。
樓聞遠忽然回神,緩緩蹲下身,撿起腳邊的盒子。
裡頭竟是一對精致的袖口,鉑金做成小貓的模樣,貓眼一黃一藍,是一對波斯貓。
“你竟然養過貓。”
“你養的貓呢?後來去哪裡了?”
耳邊恍惚有人這樣問他,他當時怎麼說?
“老了。”
實際上,那隻貓作為他童年唯一的玩伴,並不是老了,而是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不見。
他幾乎把整個樓家翻了個遍,甚至為此得罪了他父親的情婦,遭受數不清的譏諷,都沒有找到,直到三個月後,它又若無其事的回來。
但他並沒有開窗接納。
他已經習慣獨自一人,不再需要它了。
就如他父親情婦的諷笑:“怪物也需要人陪麼?連貓都不喜歡他。”
連貓都不喜歡,更何況人?
這麼多年,他一直記得這句話。
但是很少很少的時候,在夜深人靜時,在工作無法充斥的夢境角落裡,他也曾想過,會不會——
“先生、先生!您快去看看吧,我們攔不住,周小姐車也沒開,雨傘也沒拿,就這麼跑出去了!外麵雨正大呢!”
會不會真的那麼幸運,讓他遇上一個傻子?
樓聞遠猛地站起來往外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