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拉著薑芮的手直歎氣,但也沒問什麼,帶她去客房收拾。
薑芮洗了澡,裹著浴袍靠坐在床邊發呆。
門被叩響,來人敲了三聲,沒得到回應,推門進來。
樓聞遠也洗過澡,不同於平日收拾得優雅得體,眼下他隻套了件浴袍,總是整齊梳起來的頭發,此時垂了幾根在額前。
薑芮轉動著眼珠子,看見是他,立刻撇開頭。
她這番反應倒讓樓聞遠鬆了口氣,要是她對他視若無睹,那才真正讓人束手無策。
屋外大雨仍在繼續,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砸在窗戶上,外頭的喧雜越發襯出屋內的寧靜,和一絲心安。
樓聞遠踱步到她身邊,緩緩坐下。
薑芮哼了一聲,一下子縮到床上,扯過薄被把自己從頭到腳卷起來,連個後腦勺都不留給他。
“彆生氣了。”安靜了許久的房間裡,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床上裹成一團的白繭子一動不動。
“是我的錯,不該說那些瘋話。”他大約從來沒有和人道過歉,自責的話說得硬邦邦的,聽得人一點都不解氣。
被子裡馬上哼了一聲,“你沒錯,明天我就去找彆的男人!”
她埋在被中,沒有發現這句話說出口時,樓聞遠猛然變得幽深的眼,淺淺的瞳孔裡劇烈翻滾著幽暗的情緒。
他無聲的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這種話我不會再說了,以後你也不要說。”
薑芮一下甩開被子坐起來,“你無緣無故對我說這種話,憑什麼我不能說?我偏要說!我偏要說!明天我就去唔——”
樓聞遠捂住了她的嘴,兩人此時都坐在床上,他的動作幾乎讓薑芮整個人靠在他懷裡。
她張嘴就咬,尖尖的兩顆小虎牙釘在他的虎口上。
樓聞遠一動不動,連手臂都不曾顫抖,隻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她的傷害不能讓他有分毫動容。
薑芮咬著咬著,鼻頭發酸,眼眶突然紅了起來,“你欺負人,你憑什麼這麼欺負人!”
“是我的錯。”樓聞遠又說。
薑芮紅著眼指控:“這些話剛才都是你說的,你不想跟我玩遊戲了!是你自己把這一切當成了遊戲,又是你自己讓我去找彆人,現在憑什麼來怪我?!”
樓聞遠摟著她,另一隻手如哄孩子般在她背上輕拍著,他的語氣很平靜,說出口的話卻讓人不知為何,有幾分不寒而栗。
“都是我的錯。可是你看,一開始是你先來招惹我,既然招惹了,總要負責到底,怎麼能夠半途和彆人跑掉?你跑了,剩下的那個怎麼辦?”
他幾乎是喃喃自語:“剩下的人當了真,會變成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