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會,麗妃貧寒出身,雖然在妃位,如今也頗受寵愛,可越是她這個位置的,反而越不能輕舉妄動。因為,後宮還有靜嬪,恬昭儀進來也是皇上極其寵愛的。她若主動對付我,反而讓彆人抓住把柄。”瑤娘搖頭。
甚至有人猜測是李夫人,理由也是現成的,丹橘就道:“若是您有何事?那咱們世子沒有母親庇護,王爺遠在外麵,以王爺對您的癡情,恐怕也覺得沒意思活著了。”
瑤娘想了想:“昔日楚靈王原本在外打仗,就是聽到兩個兒子的死訊,才急的從馬車上跌落,從此無生還意誌。可話又說回來,李夫人尚且連周王府的門都出不去,她是如何知道我的事情的?”
她又不是沒見過李夫人,即便她私心藏奸,可李夫人完全不受寵,她連看兒子都一個月才能探望一次,怎麼可能還害自己的兒子?
當然,也不是沒可能,但李夫人現在自己腳跟都沒站穩,不去害次妃位的侍妾王氏,反而害她,這就說不通。
見瑤娘否定李夫人,丹橘又提起一人:“四皇子妃呢?她以前就忌憚您生下皇長孫,當年您有孕時,她還故意刺激您呢。嚴妃娘娘時常稱讚您,現在為了她生的龍鳳胎,死了男孩兒,存了女孩兒,氣的天天吃齋念佛,人憔悴許多,那次奴婢還聽聞說嚴妃娘娘在四皇子妃那裡就說她生孩子一直嚷嚷說不生了不吉利,所以把小王子才嚇走,還說您生孩子一聲不吭如何如何。”
“她倒是有可能,可她不喜一個人就是明火執仗,再有,她那個龍鳳胎女兒體虛病弱,整個太醫院的人都過去了,她這是怎麼想著抽空還關心我的事情的,再者,她以前在坤寧宮學規矩,和坤寧宮的人關係處的非常差,誰會把這件事情透露給她。”瑤娘如是說起。
她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但卻對她們道:“杏兒那裡你們要多留心,不可再和以往一樣。”
杏兒?
白英吃驚:“怎麼會是她?您不是說杏兒是王爺吩咐過的……”
“欸,我又不是王爺,再者,王爺也走了這麼久了,許多事情也未必還是她以前想的那樣。我雖然不知道背後之人是誰?可我知道這綠玉佛母送它來的是杏兒,你送禮單過去接洽的人也是她,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會知曉此事?即便不是她對我下手,也肯定是她或者她身邊的人透露出消息,才會讓人有機可趁。”瑤娘分析。
她一貫不喜什麼熟人推薦,熟人推薦隻是做參考,不能完全一概而論,就是高玄策說的也是一樣。
白英點頭:“這宮裡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誰是什麼鬼樣子。王妃,雖然咱們懷疑杏兒,但是她始終是皇貴妃身邊的人,咱們也不好監視她啊。”
“你隻留心和她的往來就是了,至於人啊,不可能藏得住狐狸尾巴的。”瑤娘頷首。
“王妃,您這樣關自己禁閉,在府上養胎反而是好事。可是,若一直關在此處,本來您無事的,旁人還真的以為您真的害了那宮女了。”紫英很快點出問題所在。
這也是瑤娘快速自罰,否則真的讓皇上罰她,那就是罰俸,還有上諭告誡,豈不是坐實了。自己先罰了自己,彆人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否則她當沒事兒,天天出去點眼,那就是活該了。
宮裡沒什麼規矩可講,不看過程看結果。
瑤娘負手道:“再過三個月,承運就要受封世子了,到時候我不出來也要出來了,你們就放心吧,這幾個月,我們重點先看杏兒常常和誰往來。”
四位大丫頭皆躬身。
宸王妃受了這麼大的氣,居然忍了下來,甚至還在皇貴妃麵前認錯,這讓沐宛童非常吃驚。
四皇子則道:“三嫂待下人素來寬厚,隻可惜那宮女自己害怕死了,三嫂心中怕是內疚不安吧。”
“那也未必,也許是做賊心虛呢。”沐宛童反駁。
“做賊心虛的人肯定會虛張聲勢,三嫂何苦和一個小宮女過不去,她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傳錯了話,宸王府規矩森嚴,層層問責,隻是送她到坤寧宮,交給皇貴妃。我看這事兒,十有八九是這小丫頭怕被對質,到時候被姑姑責罰,所以畏罪自儘。”四皇子說完還搖搖頭。
沐宛童心道,你還為羅瑤娘開解,殊不知,這正是你親娘乾出來的好事。
不過,這羅瑤娘倒是很沉的住氣,以前隻知道她在洪貴妃那裡受寵,卻不知道洪貴妃罵她,她也乖乖聽訓,並不反駁。如果是她,恐怕早就鬨開了,平白無故受氣,這些做婆婆的,沒一個好東西。
可她也不會說出來,嚴妃大概是想通過這個丫頭引羅瑤娘出來,再趁機弄的她跌倒或者如何,流掉那個孩子,隻可惜羅瑤娘非常聰明的識破了。
“母妃這幾日又在禮佛,也不讓我去請安,四爺你若是有空就去看看吧。”沐宛童淡淡的道。
母妃和妻子鬨的很僵硬,因此,四皇子夾在中間也不好做,現下聽妻子主動提起母妃,於是,他很高興,無論如何,沐宛童隻是嘴硬,其實心地是極其好的。
“知道了,明日一早我就過去請安,隻是平日母妃那裡,她若閒著你再過去,她若禮佛,你也彆打擾她做早課。”四皇子也是為了沐宛童好,不讓她們婆媳一處,反而少生事。
沐宛童輕柔的點頭。
**
周王府
徐青容看向洪淑怡道:“可以啊你,真是算無遺策,你料到她這個人多疑,警惕,故而利用嚴妃的手做下這一切,讓羅瑤娘背上一條人命,無論她是否是冤枉,反正結果都是她被逼著受了這條人命。”
洪淑怡遺憾道:“可惜她沒有努力辯白,以我知曉的姑母,絕對是一個不喜歡聽人狡辯的人,以前有玄策表弟在的時候還好一點,姑母最疼他了,可現在他不在,羅瑤娘就慘了。可惜她這個人,居然最後一步認了錯。”
“無論如何,皇帝那裡對她很是不滿,這就已經是我們的收獲了。”徐青容笑道。
但說完這話,她又肅容:“可惜,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畢竟羅瑤娘毫發無損。
洪淑怡卻不以為然:“在這個宮裡,人的名聲最重要,這隻是第一步,現在,我勸您要耐心等候,我們還會再找下一個時機的。”
這次找的嚴妃,膽子忒小了,得知此事後,膽小如鼠,一個妃子居然躲起來吃齋念佛,生怕被人發現。
徐青容搖頭:“那也等太久了,等這個嚴妃就已經等了這麼久了,再等下個人,豈不是她的孩子都要出來了。”
她可不是單單隻要羅瑤娘死,最好是死的越慘才越好,讓宸王失去心智,從此一蹶不振,將來就沒人和周王爭那個位置了。
不管周王如何不喜她,她和林正妃不同,她終究會是太子妃,日後會是皇後。
生下男孩的李夫人出身低賤,周王絕對不許這麼卑賤的人爬上皇後之位,而其他人也許都不會再有孕。
洪淑怡冷聲道:“周王妃,常言道欲速則不達,我們必須做的一點尾巴都不能有,否則,以她的聰慧,若是發現我們的陰謀,我們的把柄。奴婢倒是無所謂,大不了孤寡一生,可您若是讓宸王知曉是您害的她,甚至羅家知道您下的手,外有羅家,內有宸王皇貴妃,您如何自處?”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洪淑怡現在什麼都沒了,丈夫出家,老母已死,而敵人卻活的越來越好了。
那些上門說親的,年紀大了,不是續弦就是條件汙糟的,她怎能下嫁,如此,還不如進宮呢?
羅瑤娘百般阻止她回姑母身邊,她是新仇舊恨一起算,好歹,她的功夫夠多。
徐青容則聽到洪淑怡的話,一邊惱她不知分寸,敢和王妃如此說話,另一邊則是覺得她是一針見血。
因此,徐青容道:“依你之見,現在該如何是好呢?”
洪淑怡笑道:“以靜製動,不可輕舉妄動,就是杏兒那邊,我也要保持距離。”
“哦,這是為何?”杏兒是皇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就是來往密切,誰又會說什麼。這個杏兒一直心向高玄策,現在拉攏過來豈不是很好。
洪淑怡搖頭:“一來,杏兒雖然那次聽我問起才透露的,但她始終是很喜歡玄策表弟的,愛慕多年,你就是對她百般拉攏,她該透露給高玄策的消息,還是隻會透露給她聽,那你又何必呢。二來,羅瑤娘心細如發,她原本就對你我二人忌憚,隻是沒有證據,若是我們和杏兒往來甚密,豈不是讓她懷疑我們串聯起來。她若有一分的懷疑,隻需告訴高玄策,我那位玄策表弟為了她甚至可以不惜一切,甚至是生命,她說的話,彆人不信,高玄策會信,如今我們要把我們自己摘出來還來不及,怎麼會上杆子呢?”
聽了這話,徐青容頓悟,又站起身來,扶著洪淑怡的肩膀道:“洪表妹你不愧是女中諸葛,智計百出,算無遺漏。請你放心,有我徐青容的一日,就有你洪淑怡的一日。”
洪淑怡略略側過身子,隻是道:“周王妃,咱們還是先計劃一下,怎麼在她禁足期間,不經意慢慢散布羅瑤娘害死宮女的事情在宮外讓人知曉這才是真。到時候,皇貴妃就是想找皇上求情,咱們今上最注重仁德之名,恐怕她被外臣們口誅筆伐,到時候皇上哪兒會原諒她。而皇上那麼疼宸王,怎會看到惡婦在宸王身邊,到時候宸王府妻妾多了,就好挑撥了。”
“你說的極是。”徐青容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