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運, 日後這就是你的大名了,稷這個字是你皇祖父親自取的,以後母妃就叫你稷兒, 好麼?”瑤娘特地把這個字給他看。
承運搖頭:“我還是喜歡父王給我取的名字,承運。”
瑤娘突然很是欣慰:“那日後在家中,父王母妃還是叫你小名, 等你讀書了,在外麵的時候, 叫你大名, 好不好?”
“母妃說什麼,兒子都聽。”承運笑道。
瑤娘摟住他:“真是娘的乖寶寶。”
兒子的事情告一段落,瑤娘大腹便便, 不好再行動,但嚴妃的事情她不得不繼續追蹤, 因此時常還要去洪貴妃處請安。
嚴妃實際上可用的人不多, 她為人又謹慎,辦事時用自己心腹去辦,現在已經三更天了, 嚴妃身邊的安嬤嬤已經快一夜都沒回來了。
“娘娘……”
“是安嬤嬤回來了麼?”
小宮女搖頭:“不是, 是細柳姐姐被慎刑司的人帶走了。”
細柳?嚴妃倏地著急起來,她知道安嬤嬤不會背叛她,就是死也不會背叛她, 她是她進宮時,第一個在她身邊服侍的丫鬟, 雖說是主仆早已親近成親人了。
可細柳……
這小蹄子嘴甜,哄的安嬤嬤認為乾娘,偏偏嚴妃宮中得用的人很少, 不知道她會不會招了呢?若她招了,自己可怎麼辦?
她從來都沒有這麼忐忑過,甚至當年兒子故意摔馬,把腿弄成跛足,她都覺得心安,至少自己兩母子在宮裡不是任何人的威脅了。
明明羅瑤娘半點事情都沒有,為何皇上還要找自己的麻煩?
皇上平素寵愛宸王也就罷了,現在連宸王的妻子和宸王的兒子也如此,好歹她也是四皇子生母,皇帝為何半點體麵也不給她?
比起嚴妃的擔憂,四皇子反而不太在意,隻是和沐宛童道:“三嫂受驚,洪貴妃查來查去,肯定是從我母妃這裡入手,畢竟我母妃不受寵,我這個兒子又不爭氣。”
在四皇子眼中,母妃隨分從時,守拙低調,從不和人爭鋒,洪貴妃也是看母妃好欺負吧。這自古人都是欺老不欺少的,嚴妃無寵,自己雖然是個成年皇子,但也不大受寵,因此,洪貴妃也是拿自己母妃開刀。
沐宛童當然知曉前因後果,她是有點後悔,很怕嚴妃出事,到時候嚴妃就會影響四皇子。
但她若是說了,此時去乾預的話,就代表她早已知曉此事,卻放任嚴妃如此,不僅四皇子會和她翻臉,再有現在帝妃二人在查真相,她若是插一腳,四皇子更是前程灰暗。
撇清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去撈嚴妃出來。
要就怪她自己心術不正罷了。
因此,沐宛童道:“四哥你千萬彆這麼說,現下你身體大好,日後更加能為父皇辦事,我就不信這世上的事情這麼多,難道父皇就不派你事情了,總會有你的用武之地的。等你越來越好,母妃那裡也會水漲船高。”
四皇子點頭:“你說的不錯,看稷兒小小孩童,兩歲就知道天狗食日用敲鑼驅趕,還完全不懼,我就是知曉,卻並不敢上前啊。”
有時候四皇子也知道自己太過於膽小,太謹慎了。
沐宛童卻見不得四皇子貶低自己,“四哥何必如此說呢,宸王為人你也是知道的,目下無塵,並不如你人品好,他隻知道窮兵黷武,爭權奪利,就是贏了,國庫也損害許多。當年隋煬帝楊廣爭奪儲位時,更是禮賢下士,可又如何?最後耗費錢財,連國祚都送了。”
四皇子苦笑:“你倒是把我捧的高。”
又四皇子還的確被建章帝派了一件差事,去湖廣慰問老臣,也有一等代表皇帝的意思。因為差事派的急,聽說那位老臣曾經是建章帝的先生,奄奄一息,因此他連回來道彆的功夫都沒有。
他這麼一走,沐宛童和瑤娘都知曉嚴妃要倒黴了。
“這是皇上在保全四皇子呢,總不能讓他看到自己母妃受罰。”瑤娘心中讚歎這位皇帝的確是仁義心腸。
若是彆的皇帝,早就一起打擊,這樣的皇帝也難怪前世駕崩時,封號為仁宗。
在慎刑司的拷問中,嚴妃身邊的安嬤嬤雖然閉口不談,但是細柳卻把知曉的都說了,說起來都很好笑,嚴妃讓人守候在路邊潑油,等肩輿過來時,那些人腳站不穩,天色又黑,很有可能把大肚子的瑤娘摔下肩輿,甚至,洪貴妃派人把嚴妃認識的道姑和尚全部拷問,才發現她埋起的小人。
那些人倒是會甩鍋,一律說是嚴妃自己要做的,他們勸慰都不行,這是推卸責任。
洪貴妃打開那木盒子,看到上麵是個有孕的小布偶,上麵寫滿密密麻麻瑤娘的生辰八字。
她真的沒想到嚴妃居然這麼陰暗,做事情如此毒辣。
……
“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做?你這到底是為何?”洪貴妃實在是想不到。
嚴妃緩緩轉過身來,還一如以前那般請安:“臣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臨了,嚴妃卻不怕了,隻是看到洪貴妃如此,她比洪貴妃年紀小好些,相貌並不比她差,甚至因為上了年紀,洪貴妃相貌不若往昔了,可她就是比她得寵,也不知道是為何?
洪貴妃本來很生氣,見她無事一般,更是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冷聲道:“難道你隻是聽人胡言亂語,就興起害小孩子的事情?她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怎麼如此喪心病狂?”
這話就聽的嚴妃想笑了:“天下間難道隻有你的孫子能妨礙人,彆人就不能報複。若非那羅氏懷的那一胎,克死了我剛出生的孫兒,我那一對龍鳳胎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