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大事, 後院的女人不知道全貌,唯獨最為周王擔心的還是周王府的女眷們,徐青容本來還高興甘氏無子, 自己抓緊功夫吃調理身子的藥, 興許能一舉得男。
可轉眼周王的舉步維艱, 也是徐家人告訴她的。
徐夫人甚至對她道:“老爺說這也許是皇上有意而為,主要是為了宸王鋪路, 試問,宸王原本最擅長打仗, 不派他出去, 卻派周王出去,眼見就是讓他出醜。”
“這可怎麼辦呢?”徐青容也不懂這些。
徐夫人感歎:“你爹也是這麼說的, 如今隻能聽天由命了, 否則還能如何呢。宸王一直在皇上跟前, 我就怕他使壞。”
“是啊, 不怕東胡人, 最怕喪心病狂的宸王。”徐青容癱坐在椅子上。
她突然發現讓周王上前線,也許就是一個陰謀, 現在的宸王可比先帝時的衡王要囂張多了, 也更有權利。
徐夫人見她如此,又連忙安慰:“以前咱們大臨哪裡敢挑釁東胡, 就是先帝在的時候,年年納歲幣, 有一年沒有進貢, 那人都打到京裡來了,才又開了互市。咱們這位皇帝眼看著西戎被滅,居然也起了滅東胡之心, 我看大不了也就是敗了求和。”
彆看朝堂上主戰派叫囂的厲害,實際上還真的不成,皇帝這個人容易反複,大臨近幾代君主也並非雄主。
實際上能滅了西戎,就已經是不世之功了。
徐青容撇嘴:“女兒隻盼著我們王爺平安歸來。”
徐夫人道:“周王是嫡長子,本應坐鎮宮中,你放心,日後我們徐家一定會發動人阻擋周王再次出京。”
“不,還要快些請宸王就藩,事不宜遲啊。”現在徐青容越來越擔心了。
周王隻有一個長子,宸王有三個兒子,其長子還是皇長孫,十分得寵,父子二人往建章帝麵前一站,哪裡還有周王的份。
先前已經偏向周王的洪皇後,近來態度似乎也改變了,開始對宸王一派重新熱絡起來。
趁著周王在外,讓宸王就藩,這樣周王回來就一錘定音了。
徐夫人聽了深以為然。
因此,征東胡失敗後,朝堂上的大臣紛紛請求宸王就藩。
這當然是高玄策沒想過的,這個當口這些人惦記的居然還是皇位問題,他沒有和所謂的幕僚想主意,而是和瑤娘提起此事。
“他們說讓我就藩,我看了一下,應該又是有徐家的手筆在內。”
羅家幫宸王,徐家幫周王,人之常情,高玄策不會怪徐家。
瑤娘則道:“其實勝敗乃兵家常事,他們若真的對周王有信心,就不該如此貿然。仿佛周王此次回來,皇上不會再信任了。那說明群臣知道周王的斤兩了,我想父皇若是有雄心壯誌就該用你。”
果然,和妻子談起這個收獲頗多,高玄策玩著她的手指,又起身道:“可父皇並非什麼心智堅韌之人,之前是見我滅了西戎,所以覺得自己可以一統天下,但如今失利,恐怕再也不會開啟戰事了。”
這就是建章帝的軟弱之處,還有朝堂諸公也不願意如此。
“哼,東胡狼子野心,如今媾和,也隻不過一時,可惜你不能作主。”瑤娘歎了一口氣。
高玄策笑道:“你說父皇會不會想這次是因為周王才無法打勝仗的,我如今倒是可以在這個上麵做做文章。”
瑤娘見他已經有了章程,心下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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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羅家
因為羅敬淵中了進士,羅家門前又立樂一座牌坊,鬱氏看著已經有孕的汪氏,正對她道:“你也要好生將養著,這女人有孕前三個月是最重要的。”
“是,太太。”汪氏成婚不久,就跟著回了高平老家,遠離父母親人,心中當然不好受,還好婆母慈愛,丈夫溫和,她在鄉下束縛也少,她心情倒是還不錯。
隻是她年少,和婆婆常常也說不上話。
鬱氏叮囑完,又在手裡做些針線,一看就是小衣裳,汪氏想這肯定是跟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做的。
可爾珍進來道:“太太,這是您要的軟布,奴婢讓人用木槌捶軟了,這樣咱們表少爺穿在身上,肯定就舒坦多了。”
“是啊,我聽瑤娘提起過承澤這孩子,是衣裳上有線頭都受不了要哭半天的。”鬱氏很惦記女兒。
汪氏聞言,就默默沒說什麼。
彆人心疼女兒,也是人之常情,可為何她是汪家的女兒,汪家似乎都沒有這麼疼過她,認為她嫁人了,就是彆人家的人了。
宸王妃真是天之嬌女,她在娘家極儘寵愛,在宮中也是有宸王對她傾心相許,又生的花容月貌,傾國傾城,天下好事似乎她一個人占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