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聽洪皇後提起,他也隻是順口一提。
哪裡知曉洪皇後雖然現在貴為皇後,卻因為年紀大了,也見不到皇上幾回麵,她倒是有個想法:“真陽膝下生了幾個孩子,卻唯獨隻有一個女兒存活下來,依我之見,想請皇上為她的女兒封個郡主,你看如何?”
高玄策可有可無道:“那當然好。”
好歹是自己的外甥,高玄策也不會盼著她前程差了。
洪皇後聽兒子這麼說,也很高興,她又笑道:“若是可以,讓這丫頭養在宮中也不錯,我聽說皇上有意讓興安公主的女兒養育宮中呢。”
眾所周知興安公主之母林氏已經過世了,哥哥大皇子被圈禁在,她的日子也很不好過,但到底金枝玉葉。她曾經也是皇上第一個女兒,備受寵愛,去年進宮哭了一趟,皇上就有意照顧她的孩子。
“這等小事您和我說什麼,該和太子妃說才是。”高玄策不耐煩聽這些。
不過,他也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點,故而道:“那就讓真陽的女兒也養在宮中,太子妃和真陽素來情同姐妹,相伴多年,這樣正好。”
洪皇後搖頭:“你以為我是和你說這個,這些都是小事。”
高玄策挑眉,“那是為何?”
“你呀,不日又要奔赴前線,母後也是想和你多說說話,母後年紀也大了,年輕的時候我受的委屈不少,可那些已經過了。你這一路走來,很不容易,母後都覺得你大抵沒有希望了,又怕你受苦,總想讓你哥哥好好待你,哪裡知曉你自己闖了過來,恐怕你在心中也是埋怨我的吧?”
她看兒子的模樣,知曉他其實最識好歹,彆人待他一分好,他待彆人十分好。
可彆人若待他差了,從此他眼裡就再也沒有那個人了。
果然,高玄策想起自己前世母親為了他自裁,從小待他也是樣樣細心,知曉他愛用赤砂小饅頭,就每次他過來的時候讓人做,現在二哥赴藩王了,母後膝下就隻有他了。
“母後,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兒子不會再想其他。易地而處,兒子也很難決斷,你都是為了我們好。”高玄策感歎。
母子二人重歸於好,高玄策甚至回來還對瑤娘道:“母後那裡十分寂寞,平日你可帶著孩子們多去,真陽的女兒進宮,估摸著是要養在宮中了。”
“好,你放心吧,我這不就是去坤寧宮嗎?給婉婉的見麵禮也準備好了。”瑤娘心中也是對外甥女景婉兒有些同情的。
真陽公主多敞亮的一個人,隻是兒子得了痢疾夭折,聽說病了大半年,好歹有這個女兒在身邊,視作珍寶。
可其實瑤娘也知道點,真陽公主平日看著身體不錯,但小日子來的時候疼的死去活來。
其實,她是公主,不生育反而是好事,但她自己和駙馬關係更好。
瑤娘也是自己身體好,從小就活動,騎馬射箭甚至是有孕之後,她也不敢掉以輕心,否則,她若身子孱弱,絕對不會進宮的。
她和真陽公主有舊時交情,二人見麵,分外親熱,瑤娘見到真陽公主旁邊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更是抱在自己懷裡:“這就是婉婉吧,真不愧是公主的女兒,這般的可愛。”
真陽公主也在這裡見到了承澤和訓哥兒,訓哥兒還小,承澤卻幾歲了,他眉心一顆胭脂痣讓他小小年紀就有一種美人氣質。
“幾位小王子都生的極好。”
其實真陽公主沒怎麼變,看的出來她的日子過的很好,隻是提起夭折的哥兒略有些傷感。
瑤娘和她關係很好,好一番勸導,她才重新開了笑顏,二人又說起其她的事情,“我們婉婉年紀雖然小,但也已經開蒙了,家中也請了位女伴讀,你說巧不巧,請的是莊令儀的女兒,她現在守寡幾年了,境遇真是不大好。”
好歹是故人,真陽公主不由得道:“母後想讓婉婉陪伴膝下,我也願意,我們婉婉和黃家姑娘玩的很好,到時候我就想讓那孩子也和你當初做我的伴讀似的,若能陪著婉婉在宮裡讀書就好。”
“這當然可以。”瑤娘笑著,又同洪皇後說了一遍,洪皇後又聽說莊令儀立誌守寡,替黃家撫養子女,倒是高看一眼,又有真陽公主和瑤娘共同提起,她就順勢答應了。
當然,她們現在都知道黃如霜隻是個略聰明的小姑娘,可沒想到她能攪起不少風波來。
此時,瑤娘回來,自然是把這些告訴高玄策,高玄策卻皺眉:“你既然已經是太子妃了,真陽怎麼還這麼沒眼色提起你做她伴讀的事情?”
瑤娘道:“這也沒什麼,我也的確是她的伴讀出身啊。”
“就怕她是沒什麼心思,我們都知曉她是個直腸子,但她被人利用的事情也不少,洪淑怡當年就利用過她,那是個棒槌。”高玄策要出征了,總放不下妻子。
瑤娘聽了隻覺得好笑:“哪有人這麼說自己妹妹的,你放心,我心裡有分寸。”
“你既然有分寸,那今日我們不如……隻是你彆絞的太緊了……”高玄策有些猴急起來。
自己就要去東征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體會如此極致快樂之事。
瑤娘正在用膳,聽到如此虎狼之詞,氣的她不行:“我看你才像棒槌,該說的時候扭扭捏捏,不該說的時候胡亂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