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想她自己做了寡婦,一輩子就這般的時候,她要和離,她終於把心中的一切都對爹娘說了。
“我想和離,我就要和離。一嫁歸父母,再嫁自由身。娘,林緯南一直不喜我,林夫人也覺得我占了她兒媳婦的位置,如此,我何必自取其辱。”
鬱氏突然被她的暴烈咋舌:“這……世人不是都這般過來的,即便你要和離,你也要守一年啊?”
瑤娘搖頭:“我和他都不是真夫妻,我一天也守不下去,千百次的午夜夢回我都問自己,當初為何不堅決說不?我已經被姐姐算計過一回了,現在我不想再被圈在那裡了。”
她沒有瘋,她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再在忠靖侯府待了。
如果林緯南真的回來,她更是沒法子逃了,本就沒有夫妻情義,何必苦守。
鬱氏依舊訥訥,似乎拿不定主意。
可終究拗不過她,瑤娘這才走出門去,但隨後,又發生一件事情,改變了她的命運。
不知怎麼,林朝顏送了點心過來,說是想祈求她留下,瑤娘心底裡肯定是要走的,可看到外甥女,她又覺得她們可憐。
但她不可能為了她們就留下。
哪裡知曉林朝顏問了出來:“姨母,她們都說你要走,是嗎?”
“你在哪兒聽的這些話呢?”
“我自己想的,姨母,你吃點心的,祖母給我留的,我一塊都沒吃,特地留給你吃的。你留下來,好不好?”
瑤娘有些心虛,她品著一塊點心,卻無法認同這個孩子的哀求。
可在她吃了幾塊糕點之後,再醒過來,一切都變了。
她身邊充斥著尖叫聲,還有一大群人圍著指指點點,瑤娘再看自己旁邊躺著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她差點懵了。
人生好像總是這樣,在你充滿希望的時候,突然給你來了一擊,讓人猝不及防。
林夫人幾欲暈倒,銀容等人不可置信,林家的人還要把她沉塘……
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暈倒,可人群中哪裡還有林朝顏,可林朝顏一個孩子,怎麼會有那種迷藥,難道是林夫人?
很快她身邊躺著的黑炭頭也起身了,他應該是個普通的大頭兵,身上還一股酸腐臭,臉上黝黑的很。
不,應該不是林夫人,她興許知道自己要和離歸家是壞事,大肆阻擋,但兒子剛死,就陷害兒媳婦和彆人私通,她還是要臉麵的,自己也不是一般人,爹爹甚至相傳要當選為北禮書,如此一來,若被羅家查出來,也是得不償失。
她現在很冷靜,冷靜到令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地步。
“夫人,您就是討厭我不給您兒子守寡,也不要用這種手段強迫於我啊?”瑤娘故意道。
林夫人嘴唇發抖,指著她道:“你自己持身不正,卻怪在我的身上……”
瑤娘正欲說什麼,隻聽外麵說羅至正夫妻到了,羅至正黑著一張臉進來的,在瑤娘還未反應過來時,就對林夫人道:“您放心,這件事情我們聽說了,按照我們高平的規矩,她這般損害顏麵,要浸豬籠處置,請夫人交給我便是了。”
林夫人還想查清楚再說,哪裡知曉鬱氏已經著人抬著她回去,當著眾人的麵鬱氏還哭哭啼啼的求情,羅至正態度堅決。
如此林家一眾人等,才放瑤娘回去。
她回到家中之後,寢食難安,一直在想自己哪裡出了問題。
大抵就是吃了林朝顏的點心吧?可一個十歲的孩子,她會有這樣的心機嗎?
“五姑娘,太太那裡為你求情了,老爺終於同意放您一條生路,太太準備讓陸宵娶你。”銀容高興的過來道。
陸宵?
瑤娘不解:“他是誰?”
“就是那日的那個男人,聽說他們家是軍戶,立馬要跟隨就藩的周王去安州呢。太太讓您去安州去,日後就不要再想家裡了。”銀容握住瑤娘的手,很是感慨道:“可惜奴婢不能再伺候您了。”
原來那個黑炭頭叫陸宵,瑤娘又聽說是鬱氏替她求情,心急如焚,想去見鬱氏,哪裡知曉來的人是羅至正。
“爹爹,女兒是冤枉的。”
“這已經不重要了。”羅至正淡淡的看了瑤娘一眼。
瑤娘卻傷心:“您難道不相信女兒的操守?”
“我隻知道我看到的是什麼,你娘為你求情,你既然擔心她,就不要再回京中,以免她日日受到彆人的譏諷嘲笑。”
瑤娘淚眼婆娑,再看向羅至正,他彆過眼睛,仿佛方才眼睛裡飽含的那一絲感情是錯覺。她終於明白了,家人也是要大家地位相當才能當家人。
她跪下重重磕了三個人:“父母養育之恩,女兒未能報,還讓家族蒙羞,隻此一彆,但願爹娘都保重身體。”
羅至正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瑤娘隻想自己要儘快出頭,為娘挽回顏麵,無論如何,不能讓爹鄙視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