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群聽著名滿上海的幫派大佬盧大虎對他好聲好氣,忍不住諷笑,以前哪兒能看到這種場麵啊,這些人一個個高高在上,就連腳邊死了人都會嫌晦氣,哪裡會對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囉低頭,可是現在來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他的所有親人都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死得憋屈冤枉,即便那些人全部賠上性命又能怎麼樣呢,要不是有幫派的庇佑,那些街頭巷尾的小混子流氓哪敢動輒要人性命,這全都怪盧大虎,成立了幫派,為什麼不能好好約束手下呢,他爹多好的人呐,一輩子沒跟誰紅過臉,就那麼死在了那場大火裡。
李石群的眼睛變得通紅,他的聲音恨極了,隱約還能從裡麵聽出哭意來,“盧老爺,彆的話就不必說了,您現在在外麵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考慮放了你孫子,怎麼樣?”
李石群清楚,對於盧大虎這樣講究臉麵的幫派大佬,折辱他,讓他顏麵掃地,才是最解氣的法子。
盧大虎聞言臉色一變,這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鬱自安見狀示意常平,常平點頭,向盧大虎走過去。
“盧老爺。”
盧大虎看過來:“你是?”
常平指指教室,說道:“我們家小公子也在裡麵,所以我們家爺想讓您配合一下,幫著把裡麵的賊人引到窗邊,他會尋機將人擊斃的。”
盧大虎看向鬱自安,挑眉:“有把握?”
這說的是槍法,若沒有足夠的本事,貿然開槍,隻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鬱自安微微點頭:“自然。”
他兒子也在裡麵,自然不會拿孩子的性命開玩笑。
盧大虎看了一眼四周,他老了,手法不行,劉四更擅打鬥,槍法就差了一些,其他的手下更不行,眼下似乎隻能相信這個年輕男人了,畢竟對方的兒子也在裡麵,他應是不會置自家孩子性命於不顧。
於是雙方默然達成一致,盧大虎衝裡麵喊道:“這都好說,你說的讓我老頭子給你跪下磕頭,沒問題,隻要保證我孫子安然無恙,這個頭,我盧大虎磕了又如何?”
說著,他示意盧府的管家跪在正對著窗戶的地方,盧家的管家也六十來歲了,身量跟盧大虎差不多,穿的也是一身好料子,如果沒見過盧大虎的人,一時間很難分辨出兩人。
“李先生,您看好了,我盧大虎這就給您磕頭了”。盧大虎一邊說著,一邊在側麵注意著窗戶邊的動靜。
果然,李石群從角落裡走出來了,仇人卑躬屈膝匍匐在他麵前的場麵,他怎麼可能錯過呢,看過了這般場麵,他才能安心去見父母和奶奶,才好告訴他們一聲,他給他們報仇了。
不過李石群確實沒見過盧大虎真人,隻在報紙上見過照片,再說隔著一層玻璃,要仔細看也看不太清,何況跪著的那人低著身子。
幾乎是一瞬間,李石群剛在窗戶邊緣處出現,鬱自安的子彈便精準地穿過玻璃,直直打在他拿著火機的右手腕上,接著是第二聲,穿過了另一隻手的手腕,很快,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又是砰砰幾聲,門鎖應聲而落,鬱自安第一時間衝了進去。
嘟嘟正縮在角落捂著耳朵掉眼淚,突如其來的槍聲嚇了他一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肥嫩的小身子已經被擁入一個寬闊的懷抱裡。
後知後覺地,他這才發現抱著他的,是他那個沒良心的父皇。
為什麼說沒良心呢,因為他哭得這麼賣力,這麼委屈,父皇後來竟然不哄著他了。
於是腦子抽了一般,他直接脫口質問:“我還是不是你的心肝寶貝了?”
鬱自安心裡一緊,像是被人揉捏了一把,他還沉浸在對兒子失而複得的喜悅裡,畢竟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崽子,結果這小子一句話就破壞了氣氛。
他什麼時候說過這般惡心人的話,什麼心肝寶貝?他堂堂大楚皇帝,如何會說這般唧唧歪歪的話?還有,嘟嘟一介皇子,怎麼能成日把心肝寶貝這樣的話掛在嘴邊?
於是捏著兒子的胖臉轉過來:“嘟嘟,你剛剛說什麼?”
嘟嘟立馬慫了,這孩子很識時務了,於是眼淚一擦,笑了,還用自己哭得濕濕黏黏的臉貼著鬱自安:“父皇,我說你是我的心肝寶貝啊,我很想你呢,你怎麼這麼久都不來找我呀。”
鬱自安一時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兒子,隻能托了托他肥嫩的小屁股,摸摸他的後背,確實這孩子剛剛哭得還蠻辛苦的,讓他嬌氣一下下吧。
旁邊常平不忍直視,主子啊,六皇子還是以前撒嬌賣癡的老一套,您怎麼就吃這套呢。
地上的李石群還沒死,他雙手被槍打中了,接著常平跟在鬱自安後麵進來把他綁了起來,他嘴裡喘著粗氣,恨恨地咒罵著,恨自己棋差一招,沒要了盧家小崽子的狗命。
跟在後麵衝進來的所有家長都找到自家孩子抱起來安慰,還有抱頭痛哭的,盧大虎也不例外,踉蹌著步子跑進來,在地上看到自己蜷成一團的孫子,他心疼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書文,書文你怎麼樣?”連忙抱起自家孫子,他看見孫子脖間一圈紅腫的勒痕,還有肚子上的一塊青腫,顧不上彆的,趕緊吩咐著去醫院。
而在地上叫囂的李石群則交給劉四處理。
劉四想把人帶回幫裡好好折磨,泄一泄心裡的火氣,可剛走到李石群身邊,就被常平攔住了去路。
“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劉四後退一步,眼神有些許不快,雖然剛才多虧了對方的人小公子才得以救出,可這並不代表對方能乾涉他的行動。
常平笑得溫和,狠踢了地上的李石群一腳,看向劉四:“您彆見怪,實在是這人太可恨了些,險些害得我們家小公子傷了性命,如今家裡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想要好生帶回去教訓一番,好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四這才有了笑意,看來對方跟自己這邊的意思一樣,可是今天讓他把人帶走,萬一虎爺問起來,算了,想必虎爺不會計較這麼多,畢竟對方今天幫了大忙,人家家裡的孩子也是受了他們連累,該讓人家出出氣的。
於是他讓開路,常平示意兩個手下把人抬走,巡警那裡他去打點了一下,於是這人饒了一圈,最終被抬進了鬱家的宅子。
鬱自安早就抱著兒子回去了,幼稚園裡還亂著,因為不到放學時間,還有好些家長沒得到消息,所以老師們三三兩兩安慰著那些家長沒來的孩子,嘟嘟在自家父皇懷裡喘著粗氣,嚷嚷著自己渴了。
可不得渴了嘛?小嗓子拉著嚎了那麼久,索性家裡跟幼稚園就隔了幾間院子,走幾步路就到了。
出幼稚園的時候,園長看見了這對父子,知道剛才多虧了嘟嘟爸爸,這些孩子才得救的,於是也沒攔著,就讓父子倆出去了。
鬱自安抱著孩子走回家裡,讓伺候的下人倒了一杯溫水送上來,嘟嘟窩著身子在沙發上咕咚咕咚喝水,喝完了厚臉皮地把自己塞進鬱自安懷裡。
鬱自安本身就火氣大,前幾日已經立夏,天氣熱得直逼夏日,剛才抱著兒子走了一會兒就感覺渾身黏黏的,現在兒子又死皮賴臉黏上來,一個散發著熱氣的胖團子,可想而知有多不好受了。
“你起開一點,自己坐。”
嘟嘟臉皮可厚了,他偏不,剛見麵不久,這會兒可稀罕自家父皇了,於是湊上去唧唧歪歪,拉著鬱自安的手摸一摸,又站起來親親他的臉,嘴上一點都不害臊:“父皇,我是不是很勇敢,很可愛?”
鬱自安挑起眉頭,你勇敢,勇敢的用哭聲讓我找到你了,嗯,這倒真是不錯呢。
“既然你很勇敢,那怎麼還哭得那麼大聲啊?”
嘟嘟撇嘴,想辦法自己給自己捧場,“嗯,父皇,你不要小看我,勇敢和哭是沒有關係的,我當時隻是覺得身體不舒服,哭了之後就好很多了,哭也是很不容易,很累人的,其實你應該心疼我一下的,畢竟我是你的孩子,親生的。”
鬱自安看他,心想如果不是親生的,我大概接受不了這樣性格的兒子。
見父皇沒有反應,嘟嘟又指著自己膝蓋上的傷賣慘:“你都不心疼我嗎?媽媽看見一定會安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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