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寶哪知道這個啊,反正她也挺樂意給哥哥吃的,於是又舉著黃瓜讓嘟嘟吃,嘟嘟這哪兒吃得下去啊,他哀歎一聲:“媽媽,可不帶你這樣的。”
妹妹雖然可愛,但讓他吃她啃過的東西,這他還是做不到的。
“甜寶,你去,給爸爸吃,爸爸做飯多辛苦啊,你去抱抱爸爸,給爸爸喂一口。”
這是又推到鬱自安那裡了,甜寶心裡覺得不對勁兒,她剛才在廚房和爸爸分了一個黃瓜,爸爸吃過了的,於是就杵著非要給嘟嘟吃,很稀罕自己哥哥,嘟嘟沒辦法,閉著眼睛咬一口嚼幾下趕緊咽下去了。
甜寶這才高興了,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沐顏跟鬱自安說起了沐蘇城回國的事。
甜寶生下來還沒見過舅舅呢,沐蘇城原本去年就能回來的,可佛吉尼亞軍事學院的學製突然改了,所以他們就一直拖到今年才畢業,鬱自安第一批送去的孫世強他們也是一樣,都是今年才畢業的。
“哥哥是起飛前給我打的電話,大概明天下午就能到龍灣機場了,咱們明天去接他吧。”
鬱自安給沐顏夾了兩筷子她喜歡的清炒土豆絲,笑著應承:“好啊,正好嘟嘟明天放假,咱們下午接了大哥,晚上我在杏花樓定個包間,咱們給他接接風。”
沐顏點頭,又問:“那孫世強他們呢?”
孫世強一夥人就是楚興幫送出國留學的第一批人,這回想必也要跟著一起回來的。
“我又在美國定了一批貨,他們跟著貨輪一起回來,比大哥要晚上大半個月吧。”
“那他們有沒有說回來後去哪兒?是到軍校教書還是?”
鬱自安笑著用手點了點她的頭,“你這操心的還挺多的,你看你老公像是會做賠本買賣的人嗎?”
要是楚興幫還是以前那個小幫派的話,幾個從國外名校回來的高材生還留不留的住,那是真不好說,可楚興幫如今已經今非昔比,既有軍校又有軍隊,隻要那幾個人腦子沒糊塗,就知道回來才是最好的出路。
以他們的履曆,不管是進軍校教書,還是從軍隊基層做起,都算得上是自己人,比他們另擇良主重新開始要好得多。
“媽媽,你說舅舅要回來了?那舅媽呢?”
沐顏提起這事就頭疼,三年前嘟嘟提起過一次這事,她當時還以為哥哥終於找了女朋友,沒想到打過去一問,哥哥說沒這回事,這三年來更是一點好消息都沒有,這次回來多半還是個單身漢。
“你舅舅回來了你幫著媽媽催催他,讓他趕緊給你找個舅媽”,都奔三的人了,還不操心成家的事兒。
第二天一早,鬱自安專門按沐顏的吩咐買了鮮花,準備中午吃完飯就去機場接人。
沐顏今天也就沒去公司,兩人在家陪著孩子玩兒,還有一隻大金毛蹦蹦,原先的小狗早就變成大狗了,還特彆通人性,沐顏覺得這狗大概跟三四歲小孩的智商差不多,平時喊他去拿個東西,看看孩子它好像都聽得懂一樣。
不過總是沒閒著的時候,早飯剛吃完,管家就進來通報說中央銀行的吉行長來訪,沐顏想著對方找來應該有事兒,她便帶著兩個孩子去後院玩了。
這位吉行長就是吉青青的父親,之前一向跟林家走得近,一些大場合碰上鬱家人,雖說也蠻客氣的,可這找上門來,還真是頭一回。
“吉先生坐,您這是有事來找我?”
鬱自安把人帶到茶室,看著吉勻一臉為難的樣子率先開口。
吉勻也就是吉青青的爸爸,他看了鬱自安一眼,心裡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說那件事,可想到女兒臨出門時的囑咐,他便硬著頭皮,跟鬱自安說出來意。
“鬱先生,我來找您是想讓您幫我女兒說一樁婚事。”
啊?鬱自安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怎麼會有人來找他保婚呢?而且他跟對方來往並不密切,這事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您繼續說。”
吉勻便又解釋:“我家女兒今年實在年歲不小了,這不是巧了,她前段時間出門剛好車子壞了,您的手下常參謀便叫人送她回家,這不我那女兒就對常參謀有了些小女兒心思,所以我才厚著臉皮想請您在中間說項一下。
但您放心,要是常參謀看不上我那沒出息的女兒,我也絕不強求。”
常參謀,也就是常平,常平這幾年一直和許安山搭班子管著興**校的校衛軍,除此之外,他還利用閒暇時間在軍校學習各種課程,進步很大,上海稍微知道點兒事的人都知道,常平和許安山是鬱自安的左膀右臂,可這說親說到他麵前的,還是頭一遭。
不過不得不說這吉青青眼光不錯,拋開家世不說的話,常平現在的權利和地位,可一點都不比她好姐妹林婉黎嫁的聶新元差,聶新元在上海虛耗了幾年,最終還是灰溜溜準備回北平,即便他是聶總長的兒子,一回去也不可能直接空降高位,這麼想想,常平一個管著十萬軍隊的總參謀確實要出息得多。
最重要的是,吉家之前一直跟林家走得近,他現在想跟鬱自安這邊結親,是不是說這是要甩開林家了。
眾所周知,林家因為女婿的事跟鬱家鬨得不愉快,雖說明麵上沒有撕破臉,可這背地裡,誰不知道這兩家是不對付的。
“行,常平是吧,回頭我問問他,到時候再給吉先生您一個答複,說來他年紀的確也不小了。”
吉勻笑著連連點頭,“可不是嘛,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該是時候了。”
送走吉勻,鬱自安本想直接給常平撥個電話問問,不過再一想,這事兒也不急,等回軍校後再說也來得及,便又放下了電話。
吉勻回到家心裡還是砰砰直跳,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步走得對不對,眼看著鬱家在上海勢力越來越大,林家又跟鬱家不對付,這可把他難住了,之前林家長子林澄海示意他截留鬱家一筆大額款項,找借口拖上幾天,可是女兒吉青青卻持有不同意見,說是時候跟林家把關係拉遠一些了。
“爸,怎麼樣?事情說了嗎?”他一進門吉青青就迎上來問。
“說了,鬱自安說要問問常平,不過女兒啊,我這心裡怎麼沒有底呢,你說咱們這樁婚事要是真的成了,那可就真的得罪林家了。”
他能一路走到中央銀行行長的位子,還多虧了林家的助力呢,就這麼拋下林家,他總覺得不自在,彆人該怎麼看他啊。
“爸,你想那麼多乾什麼?咱們吉家不能總跟在林家後麵撿他們吃剩的吧,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您這麼做,也是為了吉家將來的發展,眼看著鬱先生就要當選為上海市長了,他手下還有十來萬軍隊,咱們這一步是走對了,即便婚事不成,借著這一下,也能向鬱家表明咱們的善意。”
要說吉青青一下就看中了常平,那是不可能的,她隻是覺得他合適而已,為人很圓滑,但是比那個許安山好接近一些,所以她才想試一試,畢竟他真的算是一個上上等的丈夫人選了。
“那你怎麼跟婉黎說,你們這麼多年的好姐妹。”
吉青青嗤笑一聲,回道:“我這幾年都沒結婚,好不容易看中一個人,婉黎能說什麼呢,她難道要說鬱家跟她們家不對付,讓我放棄這個打算嗎?”
不可能的,林婉黎還要臉,她做不出這種事的,林家在背後肯定會嘀咕他們,生氣疏遠也都是在所難免的,可這又怎麼樣呢。
要是有了鬱家,還怕林家乾什麼?
“不過爸爸,事情沒落定之前還是不要走漏了消息,先看看鬱家那邊給的答複是什麼。”
吉勻點頭:“這個我當然知道。”
眼看著到中午了,鬱自安一家子坐車準備去機場接沐蘇城,甜寶雖然不知道舅舅是誰,可她看著家人都很高興的樣子,自己也抱著奶瓶樂了起來。
嘟嘟在車上感慨:“我都好幾年沒見過舅舅了,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媽媽,你說我將來也要出國留學嗎?跟舅舅一樣。”
沐顏看他一眼:“隨你。”
其實她是希望兒子出去的,畢竟等嘟嘟長到十七八歲,這片土地應該是最艱難的時刻,鬱自安到時候肯定是身先士卒的,要是嘟嘟和他爸爸一樣,那她真的舍不得,不過還要看孩子自己的意願,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飛機的落地時間是下午三點,不過直到三點半,還是沒見到沐蘇城出來,問了工作人員才知道飛機可能要晚點一個小時,他們便在旁邊找了一家茶水店坐下,完全沒注意到有一行人正從機場走出來。
鬱自安抱著女兒,專心聽女兒說話,也就沒注意有人盯著他看了好幾眼。
鬱楚昂走出機場的那一刻,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己侄子一家,沐貴妃看著像是生了個女兒,還有那個男孩,應該就是當初死在他手下的那個,雖然長大了些,可模樣幾乎沒變,不止如此,他們一家的容貌和前世一般無二,所以他才能一眼認出。
“先生,我們去哪兒?”手下打斷了鬱楚昂的沉思。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說了聲“興**校”,去看看他侄子這幾年努力的的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