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也不會把話說死了,隻道:“在彆的大夫那,的確是沒有辦法。但是在瘍醫手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希望。主要還是看他運氣怎麼樣,再看瘍醫技術怎麼樣。”
這話張司九真是謙虛。
但落在一乾學生眼裡,那完全是裝逼:都這樣了,你還說他有希望!
張司九準備進手術室。
沈鐵和冷泉對視一眼,毫不猶豫:“我們也想跟著去。我們這幾天都跟大師姐學了好多了!規矩我們都懂!”
張司九也沒猶豫:“行,到手術室裡,管好手和嘴,不許挪動。”
冷泉和沈鐵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其他人投來羨慕的目光,也有嫉妒的:“憑什麼他們能去,我們不能?張娘子,您不能偏心!”
張司九本來都走到門邊上了,聽見這話,頓時轉過頭來,笑著說了句:“就衝著你這個稱呼,我就偏心了。”
說完揚長而去,深藏功與名。
剩下那些人,氣得要死,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沈鐵是個厚道人,啥也沒說。
冷泉就不同了,他冷哼一聲,高聲道:“師父,等等我!”
氣得一眾同窗大罵他們是狗腿子。
李嬌去而複返,幽幽提醒:“我聽見你們罵自己老師是狗。我會告訴齊敬的。”
罵九娘的人,都不是好人!
進手術室之前,傷者家屬總算是來了。
傷者已經從昏迷狀態醒過來了,倒是還跟家屬交代了兩句,然後才進了手術室。
家屬哭哭啼啼,傷者倒是很清醒:“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總比死了強。就算活不下來了,好歹也交代完後事了。”
進了手術室,麻藥一喝,傷者很快就昏睡過去,張司九他們就開始開胸。
不過不知道骨折情況,斷掉的骨頭和內臟之間情況如何,張司九也不敢直接動胸口骨頭,而是先從靠近腹腔的位置開了口子,確定腹腔內沒有出血,確定內臟不會被紮破後,怕才開始開胸。
畢竟,開胸時候一個小小的震動,都很有可能把斷掉的骨頭給紮入內臟器官裡。
張司九他們一路小心翼翼,半點大氣都不敢喘。
最後看到骨頭斷裂的情況時,大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斷裂的骨頭茬子真的很尖銳,不過,萬幸的是,並沒有刺入胸腔,還被軟組織給連著。
關鍵是,五根肋骨都斷了,其中三根還是直接斷了兩處,但凡運氣不好一點,真的今天就隻能交代在那兒了。
肋骨這頭,張司九負責的,腿骨那頭,鬼手柳負責的。
兩人互不乾擾的狀態,看得冷泉他們是新奇無比不說,更是心馳神往——自己什麼時候也能有這樣的技術就好了。
而且不僅僅是張司九,一起進來的護士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忙而不亂。
整個手術室,每個人都在忙碌,但看上去異常的和諧和安靜。
當然,安靜隻是暫時的,一陣丁鈴當啷之後,骨頭接好了,也固定上了,手術室裡也熱鬨起來了。
冷泉咽了一口唾沫:這哪裡像是治病救人,像是打鐵鋪子。還用鋸子,鑿子,鑽子……
沈鐵倒是很興奮:聽起來可真刺激!
大家明天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