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幸和那老師叔一起過來的。
路上,吳幸難得沒有不幸。
不過,聶風他爹的病,他問了問之後,卻依舊搖頭:“沒什麼好辦法,隻能養著,扶陽固本。”
聶風他爹一聽這話,也隻有頹然。
張司九親自帶老師叔參觀醫院。
老師叔對醫院很好奇,問了許多東西後,忽然問了句:“你們可還需要大夫?”
張司九實話實說:“好大夫當然是缺的。”
末了又說笑:“您要是認識好大夫,還請您多多幫我們美言幾句。也好有個合作機會。”
老師叔笑了:“放心,是我小徒弟,水平嘛,自是夠的。就是缺乏點曆練。而且,我聽說你們這邊,和醫館不同——”
今日一見,就更覺得不錯了。
所以這不就動了心?
張司九立刻笑著應了:“若是看得上我們這邊,不如過來,我們好好聊一聊,看看彼此有沒有這個緣分。”
末了,她又把話題轉移回去:“您今日看的那個病人,您以前治過嗎?真是以後就如此了?那對壽數呢?”
“也不會一直如此,固本扶陽,調理一段時間後,還是會好很多,隻是以後不可勞累,不可再做傷肺之事,不然容易複發。”老師叔一麵參觀醫院,一麵講了自己幾個病例。
講完了之後,張司九倒是有了更多收獲。
基本可以確定,這肺炎是和自身免疫力有關係的——免疫力這個東西,其實就可以理解成中醫說的“衛氣”,就是這種東西,保證我們不被病氣侵害。
而生病,就因為“衛氣”受損。
通俗點,就是免疫力受損,身體虛弱。
因此,這個病雖不能根治,但隻要保養好,犯病的機會就不會很多。
老師叔經過這一番聊天,倒也摸清了一點張司九的底子,當即奇了:“你對這些,卻是如此一般。顧青舟教得不夠多。”
張司九笑了笑:“畢竟學的時間短。而且,我偏科得厲害。唯有瘍醫一塊,學得略精通。”
老師叔大笑:“有所耳聞。都會說你是東京城裡第一刀。凡是要動刀治的病,找你準沒錯。”
張司九揚眉:“原來我還有這樣一個外號。”
“也很好。十個手指頭都有長短,大夫也有擅長和不擅長的。真是全麵,那才可怕。”老師叔說話很是豁達,讓人喜歡。
送走了老師叔,張司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東京第一刀?那什麼時候才能成為大宋第一刀呢?
不過,既然聶豐爹的病情沒有辦法,住了幾日之後,張司九就勸著他們出院了。
至於他們家的家務事,張司九也沒有摻和。
倒是過了一段時間後,聽見小柏回來看說了句,聶豐爹還是把後娘接了回來,隻不過,仍舊總是吵架,。一吵架,他後娘就回娘家。過幾日,他爹再去接回來。
又過了一個多月,一場大雨後,聶豐找到了張司九,明確表示自己想學醫。
甚至,他自己都能背誦一些醫典了。
這簡直讓人驚喜又心酸。
驚喜的是,聶豐的確是有一些天分,也很勤奮,心酸的是,他太懂事。
懂事的孩子,都是苦難和委屈喂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