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歎一口氣,看向了官家:“婦人生產,最是凶險,稍有不慎,胎兒難產不下,要麼一屍兩命,要麼舍一個。可是,舍了大人,小兒嗷嗷待哺便沒了親娘,豈不可憐?”
“若舍了小兒,那母親懷胎十月,殷殷母愛,又如何寄托?本就是虛弱之時,還要承受骨肉分離之痛,又如何叫人忍心?”
“再說壯年漢子,那是一家頂梁柱,若喪了命,一家子又該如何?”
“嗯,老人的話,一般我們也不動刀子,主要是身體受不住。”
“而且,總不能因為我們一句話,就剝奪了其他人活命的機會吧?”
官家已是動容,被張司九說得連連點頭。
就是其他之前反對的人,也忍不住點頭。
也有人傻了眼:這是不是偏題了?
張司九當然知道他們的心思,所以直接點題:“這件事情本就無解。若說我們這樣就是殺生造孽,可我們一不虐待,二不虐殺。即便是活著做手術的那些動物,也跟人一樣,是喂了麻藥的。”
“若如此都算造孽,那菜市場的豬羊雞鴨的死,就不算造孽了?”
“這些動物,為人的醫學做出了貢獻,我們對它們,從來也是有敬畏心的。”
有人冷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罷了。你非豬羊,自然不會考慮它們感受。”
張司九笑眯眯:“嗯,你跟我不一樣。反正我是向著人的。畢竟,豬羊養來就是吃的。我沒有那麼仁慈。若真那麼仁慈,我就不吃肉了。”
她明明沒有罵人。
可所有人都覺得她就是在罵對方不是人——
當然,被罵的人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可是他根本無法反駁:畢竟那句非我族類,是他自己說的。
官家已經看出來,這群老臣並不是張司九的對手。
他忍不住仔細看了看張司九:張娘子看著瘦瘦小小,斯斯文文,吵起架來,真是威力十足啊!
陳深嚴此時也下了場:“其實這事兒也簡單,不如支持用豬羊的站到我這邊來,不支持的站到對麵去,但是對麵簽了張娘子的協議就行。哪邊人多,就聽哪邊的。”
他就不信,這些人敢簽!
官家也不想聽他們吵了,當即也頷首:“那便如此吧。”
那些老臣還要再諫,卻被楊修冷不丁出聲攔住:“有些時候,空口說大話之前,還是應當拿出個讓人信服的態度來。不然,豈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張司九差點給自家公公跪了:666,直接就是必殺一擊啊!
一群老臣,被楊修再一次臊得說不出話來。
當然,本來也不敢說話。
畢竟,誰敢簽啊!一想到死了還得被千刀萬剮,這群土埋半截的老臣心裡就有點發涼——
大家明天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