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亦然。
他不覺得自卑,隻覺得荒謬可笑。
“你不用理會那些人話。”熊圓圓笨拙安慰他:“在我看來,你已經比很多比斯人都要厲害了。”
古人類都是被淘汰廢物;無法擁有完美人類形態比斯人是殘缺、低等……
在此之前,他們都被他人言語輕易下了定義,潛移默化之下,連他們自己也漸漸認同了。
直到阮時青出現,他打破了古人類都是被淘汰廢物這一定律。也告訴他們:人類本來就是不完美造物,你們熊耳也很可愛。
“那些侮辱人話,更容易使人相信。”阮時青說:“但我們應該知道,這樣並不對。除了自己,沒人能給我們下定義。”
他輕輕一笑:“我會證明,種族歧視都是蠢貨。古人類這個種族延續至今,並不是為了被人歧視。”
每一個種族延續,都必有其過人之處。
說這話時,他眼眸很亮,深處似有星星閃耀。明明還是那樣瘦弱身軀,卻並不讓人覺得弱小。
反而像一棵紮根泥土樹苗,沐浴著陽光雨露茁壯生長,
終有一天,將遮天蔽日。
熊方方和熊圓圓聽得微愣,隨即心底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奇特力量,脊梁舒展,頭頂耳朵比任何時候都要精神,立筆直而驕傲。
外套裡,閉目養神容珩驀然抬頭,以全新眼光打量著這個少年。
曾幾何時,他也聽過相似話語。
每一個種族延續,都必有其過人之處。
每一條生命,都該被敬重,而不是人為設立階級,使其互相踐踏。
否則將是文明倒退,也是帝國悲哀。
他母親,法拉女王終其一身都在推行種族平等法案,希望以此推動帝國改革,但她最終卻死在了前線戰場上、
而帝國仍走在沉淪路上,未曾停歇。
容珩心底驀然生出一股煩躁,若是帝國裡多些像少年這樣聰明人,或許不至於腐朽至此。
阮時青察覺他躁動,輕柔順撫他背脊:“怎麼了?是不是哪裡難受了?”
容珩與他對視,半晌後彆開眼,緊繃身體放鬆下來,接受了他安撫。
阮時青卻以為是崽子傷口不舒服了,想著內城醫療水平應該比外城要好,便又帶著崽子去了醫院。
接診醫生是個年邁比斯人,脾性溫和,對待幼崽十分溫柔。阮時青多少鬆了一口氣——內城裡也並不都是傲慢無禮人。
“這傷得有一段時間了吧?”醫生一邊寫病例一邊道:“傷勢非常嚴重,若是一般幼崽,可撐不下來。你家這個倒是頑強,這麼重傷也挺了過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建議你最好做個全麵檢查,再住院觀察三天。”
“要是全麵檢查沒問題,就隻需要等傷口慢慢恢複了。”
阮時青一聽就擔心起來,立刻繳費給崽子辦理了入院手續。
容珩看著他緊張兮兮樣子,哼了一聲。
尾巴卻忍不住甩了甩。
這點小傷,也不知道在急什麼。
熊方方兄弟不方便留在醫院裡,就先回了外城。除了本來要給兩人兩萬星幣報酬,阮時青還另外轉賬了五萬星幣,拜托他們幫忙尋找價格合適房子——他打算出院後就回外城,找個位置合適地方,先弄個修理店起來。
之前神秘人送給他書籍他已經看了一部分,發現這個世界科技雖然與他原來世界迥異,但有些地方也有殊途同歸之處。他已經有了些模糊想法,但光看書無法驗證,隻能通過實踐摸索、積攢經驗。
三人兵分兩路,阮時青在醫院照顧幼崽,空閒時間就摸索熟悉智腦,再不然就看看跟醫生借來書;熊家兄弟則回了外城,開始四處尋找合適店鋪。
三天之後,阮時青揣著崽子,以及崽子一袋藥離開內城。
兄弟倆在內城大門外等他。
熊圓圓一看見他喜滋滋迎上來,湊在他耳邊神秘兮兮說:“我找到了個好東西,你肯定喜歡。”
???
阮時青莫名:“找到合適房子了?還是少見材料零件?”
“都不是。”熊圓圓嘿嘿一笑,拉著他健步如飛,越走越偏。
估摸著應該都快到了垃圾場西邊吧,他才終於停下,將一個破舊飛行器外殼掀開,搓了搓手招呼他:“你看。”
那飛行器外殼下麵,藏著一方小小空間。阮時青走近,就見一個小孩兒躺在最裡麵角落裡,不能動,看著他們眼神滿是驚恐。
說是小孩兒也不恰當,那孩子腰部以下是一條魚尾,隻是沒了鱗片,看起來血肉模糊。
“這是……人魚?”
“沒錯!”熊圓圓說起來還滿臉喜色:“是我昨天發現,你不是喜歡九尾狐族幼崽嗎?但那個太貴了我們買不起。養個人魚族幼崽也是一樣,雖然受了傷有點醜,但要是養好了,可比九尾狐族幼崽還要漂亮珍貴呢。”
阮時青:……
我真是謝謝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