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憐憫。
難怪會被如此對待，原來隻是隻人造人魚。
在幾年前，他就隱約聽到過人魚族在研究人造人魚風聲，隻是此事並未找到證據，也就不了了之。
在科技如此發達星際時代，克隆技術和基因改造技術仍然是不能碰觸禁忌，帝國法律一直明令禁止。但幾個古老種族繁衍不易，眼看著血脈越來越稀少，難保不會有人鋌而走險。
而這隻耳後印著編號小人魚，就是最好證據。
人魚族顯然私底下在進行某些違法實驗，而這隻小人魚不過是一個失敗品，又或者，隻是失敗品之一。
容珩神色陰鬱，陷入了沉思之中。
阮時青領著年邁醫生進屋時，就看見狗崽子獨自霸占了大半邊床，外套垂在床尾，而小人魚眼裡含著淚珠，可憐巴巴縮在床邊，再往邊上挪一點，恐怕就要掉下去了。
“……”阮時青默了默，將狗崽子拎起來，輕輕揪了揪他耳朵，無奈道：“怎麼還學會了欺負人？”
容珩：？
他不悅蹙眉。
我欺負誰了？
看到那隻人造人魚，他心裡就煩得很。錫金事還沒解決，人魚族這邊又不安分了。看來他不能再等待，得想辦法儘快聯係舊部了。
容珩從阮時青懷裡跳下去，找了個安靜角落思索對策。
醫生已經將儀器擺開，阮時青顧不上安撫鬨情緒小崽子，隻能無奈上前幫忙。
小人魚看見穿白大褂醫生時有些慌亂，尾巴激烈彈跳了幾下，他下意識看向阮時青，似在求助。
“隻是給你做個檢查。”阮時青握住他手安撫：“彆怕。”
安撫起了作用，小人魚雖然還有些慌亂，卻乖巧不再掙紮，他視線黏在阮時青身上，將他手指攥得很緊。
醫生開始給他做檢查。
“沒有內傷，但外傷十分嚴重。尾巴上傷最輕，等傷口愈合後就會重新長出鱗片。但臉頰和脖子上傷口很深，而且似乎沾到了某種特殊藥劑……”說到這裡醫生頓了一下，神色遺憾看著這隻小人魚：“就算傷勢痊愈了，以後也會留下疤痕。”
星際時代，整容技術都已經十分成熟，已經很少有人會留下疤痕了。
攥著手指力道變大，阮時青下意識去看小人魚，發現他緊緊抿著唇，顯然聽懂了醫生話。
這是隻愛美小人魚。
“能活下來就已經很幸運了。”阮時青替他將額前碎發撥開，人魚幼崽有一頭和眼睛顏色相似藍色長發：“不是所有傷疤都是醜陋，這是你勇敢和幸運徽章。”
小人魚眨了眨眼，目不轉睛看著他。
藍色眼睛像寶石熠熠發光。
阮時青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他鼻尖，真心道：“現在這樣，也很漂亮。”
小人魚眼睛更亮了一點，看樣子喜歡彆人誇他。
等醫生替他處理完傷口，又開好了藥劑。阮時青才替他重新蓋好外套，親自送醫生出去。
確認小人魚不會聽見談話後，再次跟醫生確認：“臉上傷口真會留下疤痕嗎？”
“很大概率。以B3024星醫療水平，無法完全治愈他傷口，除非去錫金。首都星上醫療水平比這裡至少要高十倍，設備也更先進，但他身份……不適宜出現在錫金。”醫生壓低了聲音，隱晦提醒：“毀了容，總比丟掉一條命要好。”
以人魚族對幼崽珍視程度，如果幼崽丟失，必定會在帝國範圍內進行搜索。他平時沒少關注錫金以及斯珈藍星新聞，卻從來沒有看到過人魚族幼崽丟失消息。
這多半是隻身份不明人魚幼崽。
在偏遠3024星上，對他來說或許更加安全。
阮時青明白了他意思，除了應付治療費外，他又多轉了一千星幣過去表示感謝：“多謝您。”
老邁比斯人醫生揮了揮手，笑容明朗：“再有問題，可以智腦聯係我。”
熊圓圓依然負責將醫生送回去，阮時青則回了屋裡，將口服藥劑喂給小人魚。
小人魚十分配合，自己捧著藥劑，一小口一小口努力吞咽下去，即便喉嚨很疼，即便藥劑很苦，也沒有半點不願。
他很努力想要活下來。
見他這麼乖，阮時青才將目光轉向了角落裡狗崽。
小崽子一直盯著門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阮時青將他抱起來，拆開另一管藥劑喂給他：“你也該吃藥了。”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藥劑，容珩條件反射吐了出來。
？？？
他不滿看向阮時青：你給我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