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調養好就和蘇離搬了回去, 家裡少兩個人,蘇素麗有些不適應,往常一日三餐和阿姨一起張羅著怎麼給蘇離做孕婦餐, 現在呢,李修嶽忙公司事情,一周回來不了幾次,到家沙發還沒暖熱, 急匆匆又離開, 李父也是,白天神龍見首不見尾, 晚上回來就在書房處理董事會的事情, 所以顧行一走, 蘇離一走,她和阿姨兩個人坐在一張偌大的餐桌上, 菜不香,米不甜的, 食不知味, 實在沒什麼意趣。
阿姨在電話中對李修嶽講:“太太這兩天胃口不好,做什麼都不怎麼動筷, 這兩天嗓子也不舒服,吃好幾天消炎藥了。”
李修嶽捏著電話, 沉默了會兒,“從什麼時候胃口不好?”
阿姨略一思索, “大概從表小姐走了以後。”
李修嶽聽罷盯著電腦出神, 片刻才說:“好,知道了,麻煩你。”
阿姨收了線, 把座機放回,轉身回廚房,走到水池旁繼續摘菜。
蘇素麗正在無休,被樓下電話鈴聲吵醒,她拿起一件外套披上,從樓上下來。
對著廚房問:“剛才誰的電話?”
阿姨聽見太太聲音,丟下菜擦手,走出來,笑著說:“是李總。”
蘇素麗說:“你怎麼沒叫醒我呢?”
“李總聽說你在無休,不讓叫。”
蘇素麗扶著欄杆歎了口氣,有些無趣。
前段時間大概把自家兒子催太緊,不太願意回來了,還讓她多養幾條狗。蘇素麗自然是喜歡貓啊狗啊之類的寵物,但李修嶽也甭想拿隻貓狗輕易把她打發了。
她嗓子發乾,忍不住輕咳半天,走到沙發上坐下,略一沉吟,拿起座機給李修嶽打電話。
沒人接。
蘇素麗頓了下,又撥號打第二個,響一聲就被掛斷。
她看看手機,猜出來在忙。
無趣的緊,非得做點什麼,於是改給周太太打電話。
蘇素麗打完電話心情舒暢,走到廚房去看阿姨擇菜,她拉了拉肩膀上的披風,瞧一眼西蘭花:“早晨去菜市場買的?”
阿姨點頭:“是不是很新鮮?”
蘇素麗點頭“嗯”了聲,手臂從披風裡探出來,捏起黑爪子的烏雞檢查一番,對阿姨說,“煲個湯,我等會兒要去公司一趟,給修嶽帶上,他最近都忙瘦了。”
說罷洗乾淨手上腥味,扭身出去。
蘇素麗回臥室,鏡子前坐下,取出前幾天和蘇離出門逛街在珠寶店購入的耳環,比了比,漫不經心帶上,感覺上差點什麼,她想了想,從衣帽間取出一隻閒置沒怎麼挎出門的包,這才滿意。
*
這一次熬夜讓雲初元氣大傷,晚上回去沾枕頭就睡,從頭天晚上七八點,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七八點,才覺得四肢百骸注入力量,讓她重新活過來。
她醒來第一時間看手機,昨晚李修嶽打了一通電話,雲初昨天在公司有會議,把手機調節成靜音,回家後忘了調回來,沒接著。
他打了一個沒接,就沒再接著打,等雲初看見主動回電話。
一個小時前,倒是又給她發了一則短訊:【中午一起吃飯?】
雲初回:【好。】
除了李修嶽,手機裡還靜靜躺著一條來自二伯母的消息:【雲秋第一次跑這麼遠的地方上學,以前在家連衣服都需要我給她洗,現在天冷了,學校公用洗衣機不衛生,這個妹妹恐怕需要你多費心。】
看意思,大概是希望她每周把雲秋的衣服拿到她這,讓她幫忙洗,洗乾淨再送回去。
她想到大學時候也乾過這種事,每周把衣服送到表姐家裡,表姐洗好通知她去拿。
左右不是什麼麻煩事,雲初答應下。
一上午雲初跑了兩個地方見客戶,雲初十一點就閒下來,眼下有兩個選擇,回公司繼續上班到十二點再吃午飯,或是現在渾水摸魚早早下班,隻要公司那邊認為還在外麵談項目。
遇到這種情況,她一般是選擇後者。
於是沒打招呼,開車直奔李修嶽公司。
鑒於上次被前台攔在外麵,她到公司樓下還是給李修嶽去了個電話:“做什麼呢,李總?”
李修嶽重複她:“李總?”
“不叫李總叫什麼?”
“我不介意你叫老公。”
雲初輕輕笑開,垂眼看一眼窗外,把這個稱呼抬得很高:“不行,我還沒這麼叫過彆人呢,這稱呼隻能留給我老公。”
不管真假,男人聽了都很受用。
“嗯,你沒叫過我?”
“所以已經破例幾次了,不能一破再破。”
李修嶽當即就笑了,這個時候秘書敲門進來送文件,李修嶽收了笑,抬頭瞧一眼,秘書回身,看見沙發旁,茶幾上的果盤空了,洗了幾樣水果添上,雲初聽見動靜,抿嘴沒說話。
她捏著手機,聽筒裡,李修嶽換了一副正經,嚴肅,雲初沒聽過的語氣在說話:“你過來瞧一下。”
“怎麼了,李總。”
“自己瞧。”
窸窸窣窣一陣,秘書怯怯的:“我現在就去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