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答我啊!這個問題我可不準你回避,也不準說謊,實話跟我說吧,隻是件小事而已,沒必要這樣猜來猜……”
“阿螢是笨蛋啊。”
“……我準備生氣了。”
“好吧,我收回說你是笨蛋的話,真正愚笨的人是我,請不要生氣。”
“哼……哼哼……”
小野寺螢對大庭葉藏冷眼了一會兒就收起表情揭過這件事了,她也不覺得大庭葉藏是在為她可以晚歸而表情難看——雖然說這樣想很符合邏輯,但是明明這些天一直拉著她害她總是晚歸的人就是他啊!
所以估計是他又想到什麼彆的地方去了吧。
小野寺螢也不想追根究底,要知道她昨天可是經曆了一番提心吊膽呢。她和大庭葉藏說得輕鬆,但實際上卻不是那樣。
小野寺夫人之前隻是讓小野寺螢有種對方“高深莫測”的感覺,昨天對方把這種感覺做實了。
小野寺螢覺得這個母親要是生
活在宮鬥文或者政鬥文裡絕對能活到大結局。
昨天她又晚歸了,本來剛開始那幾天還有些擔憂,但因為小野寺夫人一直沒反應,所以逐漸她也不在乎了,見到母親在餐桌邊等她也隻是笑眯眯地湊過去道歉。
母親一開始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成功打消了她心裡的小忐忑,正當她以為這事兒過去了,轉身回房要放東西換衣服出來吃飯時,端坐在椅子上的婦人在她身後忽而道:“不介意的話,請大庭葉藏那孩子到家裡玩吧,他寄住在親戚家,多少有些不方便。”
實話說,那瞬間,小野寺螢有種被冰水澆頭的錯覺。
這讓她不得不遲鈍地保持沉默,專心恢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才扭頭笑道:“好呀,我下次就和葉君說~不過他答不答應我就不知道啦。”
說著,小野寺螢故作自然地繼續邁步。
身後,小野寺夫人的聲調微微上揚,帶著一種矜持的疑惑,“哦?”
“哎呀媽媽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啦,大家都很講究自由和**呢,而且說實話,我也是因為那邊沒彆人才愛去的,哦,不過我沒做壞事喲媽媽彆擔心~”
“這樣啊,我當然是相信你的,那麼就請向他轉達我的問候吧,下次你去找那孩子玩的時候記得跟我說一聲,我讓人準備些點心帶過去。”
“好啊,多做點抹茶味的,我想吃抹茶的!”
……
(我是不是在和空氣鬥智鬥勇?)
冷靜下來後,小野寺螢在進行複盤的過程中止不住地懷疑這一點。
當然,她不是在懷疑小野寺夫人言行背後的深意,而是在懷疑自己的那些反應到底有沒有表達出她想表達的信息……如果她高估了自己的演技和表達能力的話怎麼辦?
如果她的理解隻是她的自以為,其實她的那些小把戲根本沒騙過小野寺夫人,對方已經看出來了卻藏在心裡什麼都不說——那、不、是、很、糟、糕、嗎?!
因為心上壓著這個問題,所以小野寺螢也沒多在意大庭葉藏的奇怪反應,反正不管怎麼說,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自己的份量還是有點信心的。
就算突然有一天大庭葉藏要躲開她,肯定也不是因為討厭她——她隻要知道
這個就足夠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壞脾氣和心理缺陷。她在沒見到大庭葉藏之前就知道和大庭葉藏相處會很累,如果是在原來的世界,就算是在她(曾經)自認最孤獨的高二時期,她也不會選擇和大庭葉藏這樣的人做朋友。
就像有人說的那樣:
“什麼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家都是豆腐心,憑什麼都他刀子嘴?”
“誰還不是第一次當人啊,憑什麼我要讓著你?”
但是在這個世界就不一樣了。在這個世界,大庭葉藏瞬間成為了小野寺螢眼中最珍貴的存在,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一點微弱的光芒。
光芒很微弱,一絲風就能熄滅?沒關係,她可以想儘辦法保護它。
光芒需要燃料,燃料很難得到?沒關係,她可以費儘心思維護它。
隻要光芒能夠繼續存在就沒關係。
人類是容易絕望,又能輕易懷抱希望的生物。
正因為大庭葉藏在小野寺螢眼中猶如蓋茨比眼中的綠光,所以她才能展現最大限度的寬容,理性地包容大庭葉藏身上那些無關本性無關大節的小毛病。
她知道大庭葉藏絕對是一個心地善良、不願意傷害彆人的人,所以她不會因為他的某些言行產生誤會,可以自始至終都保持對他的信任。
這不是她在偏心,而是她的堅持。
小野寺螢堅持大庭葉藏就是《人間失格》中描述的“神一樣的好孩子”。
哪怕此刻月亮突然破碎流血,她的堅持也不會有絲毫動搖。
除非大庭葉藏親手打破,否則她絕不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