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點羅莎琳早有預料,她之前嘴上說著要請一個化學家教在課外時間學習,其實是請了個跑龍套的女演員,雇傭對方出麵,在黑茲太太發出要把空屋子出租出去的消息時把那間屋子租了下來。
隻要按時收到租金,黑茲太太當然是不在意對方住不住的。其實那個人也很想住,但是羅莎琳可不願意對方一直留在草坪街,萬一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她可沒辦法解釋,所以一開始就編了個理由,說自己想租個房間放東西,但是擔心黑茲家因為她是他們家女兒的朋友所以不好收錢,她不願意讓朋友家為難,所以才找了人來演這出戲。
合同和東西都擺出來,那個人也隻好收起多餘的小心思,拿著傭金離開了草坪街三百四十二號。
乾這件事把羅莎琳的所有積蓄都花光了,一直把黑茲家的空屋子占到了洛莉十三歲的時候,無論如何,亨伯特·亨伯特都不會有機會進到黑茲家了。
羅莎琳終於放心了下來。
既然多洛蕾絲·黑茲的厄運被她消滅了,那她也沒有繼續待在小學的理由,告知了父母和老師自己想要跳級的消息後,羅莎琳又特地叫了洛莉,跟她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要跳級。
“好吧,那是你的事。那你還乾模特嗎?還是說以後我都要一個人去?”洛莉額間閃過一抹陰影,顯然,即使是開朗外向的她,也對自己一個人去成年人的工作地點有些膽怯。
羅莎琳就是為了這件事來安她的心的,聞言淺笑著點頭道:“當然乾,有工資為什麼不乾?我就是提前跟你說一聲,免得到時候你說我瞞著你。你知道,我更喜歡書本,所以難免對人有些冷落,我擔心你覺得我們不再是朋友。”
“怎麼會?!”即使洛莉確實有些看不起羅莎琳一副書呆子的做派,但是她一直是拿羅莎琳當好朋友的,聽後者這麼說,立刻急了,“蘿絲,我們當然是朋友。好吧、我承認,有時候我也覺得咱們挺合不來的,你看,你既不喜歡逛街看電影也不關心八卦明星,我跟你沒什麼話題好聊的,你喜歡的我又沒興趣——看上去是這樣沒錯。但是……”
洛莉有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灰色的虹膜在看人的時候總會顯得很專注很深情。
栗發少女認真地看著紅發少女,說:“你幫了我很多,而且我能永遠相信你,不是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甚至能這麼說。你呢?蘿絲,你會覺得我是個太愛玩就不喜歡我嗎?”
羅莎琳聽得心都軟了,“怎麼會?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洛莉,我知道你想成為明星。跳級後在學校就很難見麵了,我們做一個約定吧。”
“約定?什麼約定?”
“我們每周都去彼此家裡玩一會兒,一家一次輪流著來。我們可以互相說說煩惱和有趣的事兒,一起努力向著目標前進。洛莉,你要向我發誓,將來你當上大歌星要開演唱會的時候,一定要送我最前排的票。”
洛莉被羅莎琳煞有其事地話逗笑了,連即將分離的傷感都減少了許多。
是啊,就算不再是同桌了,他們也照樣都住在拉姆斯代爾啊,而且每次去兼職他們都是一塊兒去的,算起來,也就少了課上&課間休息的閒話時間而已。
“好,我發誓,替我祈禱吧~那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麼?科學家?”
“我倒是想,可惜我沒有科學家的腦子。我準備當醫生,治病救人。”
“哇哦,醫生,很體麵的工作。”
“是的,可以幫助彆人。”
“行了行了行了彆說了,我要被你身上的聖光刺瞎了!噢——!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醫生!我需要醫生!沒有聖光的那種,拿錢治病的那種。”
“噗,”羅莎琳哭笑不得地打了演得起勁的洛莉一下,沒好氣道,“親愛的,你真該學學什麼叫尊重彆人,就算心裡想什麼也彆胡亂表現出來。”
洛莉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掌,撇了撇嘴,有些不自在地,勉強道:“對不起啦,我是知道你不介意才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是個高尚的人,以前是我誤會了你……如果真是那種虛偽的賤人,我反而不會開這種玩笑了,因為我知道這對於那些人而言不是玩笑。你也是這樣做的不是嗎?羅莎琳,我知道,你從來沒說過我膚淺粗俗,因為我就是那種人。是你一直在包容我。”
羅莎琳愣了愣,連忙道:“你胡說什麼呢?沒有的事兒。看在上帝的麵上,洛莉,彆說這些傷人的話,我本來就為要和你分開而感到難過了。我雖然性子安靜,但正因為如此,一直以來你都用那活潑樂觀的性格給我帶來了很多快樂,我從來沒那麼想過你……呃,好吧,之前我們兩不對付的時候另說。”
羅莎琳麵不改色地說著謊,好說歹說才把洛莉的疑心消了,這事兒才算過去。
她覺得沒必要計較這些事兒,阿葉……啊不,大庭葉藏不是說過嗎?
「相互輕蔑卻又彼此來往,並一起自我作賤——這就是世上所謂“朋友”的真麵目。」(1)
要奢求自己的朋友在這段友情中,自始至終不曾輕蔑、誤會過自己,那實在是不可能的事。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就沒必要妄求彆人能做到了。
隻要不是虛情假意、包藏禍心,互相來往著,在需要幫助時能伸出手,那便是好朋友了。
因為早就自學過,做了充足的準備,所以羅莎琳成功跳級,直接升上了中學部,在下個學年就是一名中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