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1 / 2)

讓春光 這碗粥 11637 字 9個月前

慕錦自然地拉起二十的手, 走出房間。想起要和寸奔交代一事,先去了另一側院子。

寸奔住的是竹苑。他正在練劍。

他行雲流水, 手持一柄長劍,薄薄的劍身刮起戧風。一排翠竹唰唰作響。

二十看得目不轉睛。此刻的寸奔,在她心裡正如盛氣的修竹, 高不可攀。

寸奔轉身。

二十正要驚歎他收劍的颯俐,忽地眼前一黑,一雙手掩住了她的眼睛。

寸奔長劍入鞘, 屹立院中。“二公子。”倘若他看不見二公子的臉色,再喚一句“二十姑娘”的話, 他也白在二公子身邊這麼些年了。寸奔當做看不見二十。

慕錦將二十扣在自己身旁, “有事。”

“是。”

寸奔離開院子, 慕錦才鬆開遮掩二十眼睛的手。

二十垂首, 沒見到慕錦臉上的劍氣不輸寸奔。

這一路,搶劫的,盜竊的, 一個沒見到。二公子至今英雄無用武之地。怨氣難平。

慕錦進了寸奔的房間。

“二公子。”寸奔關上了門。

“在戲班子遇到的甄妧妧,派人查查她的底細。”見到甄妧妧的第一眼,慕錦就起疑了。“非常巧合。家鄉、姓氏、身形, 簡直就是比著誰的樣子安排的。”

“是。”寸奔拿出一張長條小紙,“二公子, 府裡來報, 那名探子的接頭人去了一間茶樓。之後就沒影了, 武功不弱。”

慕錦接過紙條, 看了一眼。“假死離宮一事,宮中知情人早已自儘,剩下的都是心腹。慕府的馬房奸細是哪路人馬?”

寸奔說:“尚未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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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揚的一回,就是去福寨那日。皇上前往皇陵時,突然發現身邊有奸細。”慕錦把小紙條放到燭燈旁。

小小的火苗拽住紙條的一角,貪心地想要越多,直至吞噬。

“眼下情況有二。一,有人覺得我太囂張,探探底細。然而怎麼查,我不過是慕二公子。二,有人懷疑我的身份。”慕錦頓了下,“太子蕭展,六皇子,百隨質子五皇子,都在我預料之中。他們查不到當年的線索。因此,這第二點要成立,除非我的棋局中有意外的人闖了進來。”

寸奔問:“二公子認為,太子、六皇子、五皇子之中,誰最能在皇上身邊安排眼線?”

“皇上嘴上說徹查,其實心中有數了。”慕錦笑:“還能有誰?東宮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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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太子從夢中驚醒。

坐椅子寐了一會,乍醒頗為不適,他撫了撫額頭,問:“清流,什麼時辰了?”

“太子殿下,快到未時了。”清流在門外回話。

蕭展起身,“清流。”

“臣在。”清流立即進來,伺候太子穿衣。

“和我出去走走。”

“是。”清流跟在他身後。

蕭展剛才夢見了飛龍的鉤爪鋸牙。

太子就是未來的蛟龍,哪裡還有伏龍膽敢向他張牙舞爪。

過了一會,朱文棟進宮。

蕭展走進房間,見到簷牙的雕龍,想起剛才的夢境。“清流,關上窗戶。”

清流立即將窗戶緊閉。

蕭展這才開口問:“父皇那邊有什麼動向?”

朱文棟說:“回太子殿下,皇上仍在查探奸細。”

“該殺的殺,該斷的斷。彆留下蛛絲馬跡。”蕭展眉宇之間有些疲倦,狠厲話語說得輕輕緩緩。

“是。”

“慕家和山匪那邊如何?”慕錦和那位在皇陵徘徊的山匪,這兩日讓蕭展念念不忘了。

朱文棟說:“慕錦和一名小妾遊山玩水去了。”

“這慕二公子,當真愜意自在。”蕭展抬眼,“什麼樣的小妾?”

“一名啞巴。”

“啞巴?”今日,隻在這時,蕭展才笑了,“癖好也是有趣。”

“慕錦在大婚當日,和妻子蘇燕箐生了間隙,就將妻子晾在一邊。說是啞巴清靜,一直讓那名小妾陪寢。”朱文棟喜好勁敵,更願意講述寸奔的日常,偏偏慕二公子的事,無非男女。朱文棟語氣生硬,“蘇燕箐嫁到慕家以後,小病不斷,確實伺候不了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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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燕箐是不是那誰……”

“蘇燕箐正是和昭儀的表妹。不過,蘇家和慕家當初成親時,為的是生意。和昭儀受寵,是兩家聯姻之後的事。而且,慕錦沒有將蘇家小姐放在眼裡。一貫的囂張。”

“嗯。”

“從探子的消息來看,慕錦和外人口述的形象無異,是一個隻懂尋歡作樂的紈絝子弟。”

“話雖如此,我始終無法放心。”蕭展再問:“山匪呢?”

“皇陵的那個山匪,是他們的二當家,名叫林季同。”朱文棟說:“福寨的人嘴巴不嚴,將林季同的身世,道了個詳細。林季同體質較差,一年多前,暈倒在靈鹿山路上,被山匪頭子撿了回來。他讀過書,有些文才,被提拔成了二當家。山匪早就想盜墓了,林季同對八卦陣法頗有研究,被派往鑽研皇陵的玄妙。”

“精通八卦陣法?”蕭展低眸,“他是什麼來曆?”

“福寨的人說,林季同來自上鼎城。”

“上鼎城。”蕭展思索片刻,說:“我曾聽父皇說起,他當年和百隨大戰,身中數箭,正是在上鼎城醫治的。”

“是,那裡醫者居多。”朱文棟想起一事,“臣憶起,慕錦小時候也是去上鼎城治病才痊愈的。”

這事不是秘密,慕老爺為子尋訪名醫,京城皆知。

蕭展問:“他是什麼病?”

“早產體弱。”

“皇上、慕錦、林季同……這三人都去過上鼎城,也都出現在靈鹿山上。”蕭展揉了揉太陽穴,“慕家那邊,能不能策反一個人,為我們效力?丫鬟、仆人、甚至,他的小妾亦可。”光憑探子一人,不會再有進展。蕭展隱約察覺,慕錦是一個對手。這種未見其人的莫名敵意,許久不曾出現。許久,許久。想起今日的噩夢,蕭展略感煩躁。

朱文棟回:“臣這就去辦。”

“去吧,今日先這樣。”蕭展睡得晚,起得早,有些頭疼。“對了,慕錦遊玩去了哪?”

“昨日在嶺洲,今日去了向陽城。”朱文棟如實說:“寸奔武功深厚,探子不敢近身。”

“盯著,及時向我回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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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錦和二十到了那棵柳樹下。

戲班子有三人正在擺凳子。

戲班主過來招呼:“謝謝二位捧場,太感謝了。來,請這邊坐。”

兩人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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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班主說:“這場戲不是上午激昂的戰場,講述的了兒女情長。台上簡陋了些,但意境是詩情畫意。”

慕錦問:“你們是如何妝扮前皇後?”

“西埠關舞長縣有一尊前皇後的雕像。我們是依照雕像的樣貌畫妝的。”戲班主解釋說:“一場戰場大捷、一段兒女情長。這是當年聖上在西埠關允諾過的戲。至於其他的,我們不知,不敢。”

慕錦又問:“能相像至幾分?”

“這……八分總是有的。”戲班主招了招手,“妧妧的妝畫好沒?好的話出來一下。”

“來了。”裙擺飛舞,甄妧妧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來。她披一件米白斜襟寬袍,衣上沾了蛋黃的汙漬。袖子和腰上墜下幾根殘破的絲線。臉頰上的米白顏粉,遮掩了所有的紅暈。

楚楚動人,可憐兮兮。

二十偷瞄慕錦。

慕錦眼底沉寂,直勾勾看著甄妧妧。

甄妧妧被慕錦直白的眼光看得低下了頭,雙手無措地揪著腰上的絲線。

戲班主在旁說:“這件衣裳也是依照雕像縫製的。妧妧臉上的妝,是不是和上午不一樣?這都是我們戲班子的招牌,演得逼真,演得神似。”

慕錦收回了視線,展開扇子,應了一聲:“嗯。”

二十暗想,莫非甄妧妧的妝扮真和前皇後一樣?

這下可好,二公子無需再抱著她來思念娘親了。隻是,她的利用價值又減少了一項,僅剩下劈柴或者奸細。為四皇子做奸細,應該是被派往皇宮。進去那地方,就一輩子也出不來了吧。

二十胡思亂想,眼睛定定向著戲台,卻沒有將台上一對男女的情意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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