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眼看著刀刃朝著她披頭劃下來,安笙頭蓋骨險些嚇的翹起來,她這才穿越過來,千挑萬選的世界,她決不能狗帶!
慌亂間她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不知道亂蹬把誰給蹬倒了。
這人向前趔趄了一步,跌跪在安笙的身前,安笙那一瞬間根本沒過腦子,餘光撇見毫無停頓的白刃,強悍的自保能力啟動,她伸手一抓,再猛地朝自己身前一拽——
“呃……”
男子低沉好聽的一聲悶哼過後,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連音樂聲都停了。
安笙感覺手中揪著的衣服莫名有點眼熟,並且很快衣服的主人身體小幅度的顫抖起來,她慢慢的鬆開手,並且抬起了頭。
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安笙抬起頭先看到的是站在她正對麵的一個男人,他額前頭發遮住半邊眉眼,劉海十分騷氣的彎著大波浪,但饒是這麼長的劉海垂落,也沒能遮蓋住滿臉的詫異。
他手上抓著的刀子上,還殘留著不慎明顯的紅,那細細的一道紅蜿蜒過刀身,順著刀尖悄無聲息的滴落在地毯上。
場麵寂靜的詭異,安笙其實並沒有很怕,這要歸功於上一世,她那個名義上的狗丈夫,總是半夜三更弄的血糊糊的趴她窗戶,以至於她膽子不自覺的就越來越大。
她順著刀尖指著的方向,看向她麵前半跪著的人……
然後對上一雙盛滿震驚和迷茫的雙眼。
安笙看清這個人之後,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這會兒終於感覺到了害怕,後頸的汗毛簌簌的起立列隊成排。
挨刀的是……男主費軒。
但安笙還沒等有什麼動作,突然就被一坨肥肉,再次撞趴在地上。
“軒兒——”撲過來的不是彆人,正是先前那個胖子,他撲到費軒的麵前,一雙小胖手上下亂劃拉,無處安放似的,卻不敢碰實了,顫巍巍的一開口,嘴角先淌下血絲兒。
“軒兒!軒兒你沒事兒吧……”
很顯然這胖子在剛才那場混戰中,是重點打擊對象,這會兒雙眼腫的老高,看人得仰著頭從眼睛縫看,上衣也不知道浪哪裡去了,光著膀子,一動全身青青紫紫的肥肉都跟著亂顫。
費軒眼中的迷茫退去,改為瞪著安笙看,像是生生要從安笙的身上剜下一塊肉來,一手捂著腰,另一手慢騰騰的伸出來,指尖顫巍巍的指在安笙鼻子不遠處,隔空點了點。
低低道,“你完了。”
安笙頓時臉上發苦,但是她還算鎮定,趕緊在自己身上亂摸一通,結果什麼也沒摸到。
她也不耽擱,轉頭看了一圈,所有人都退開,以他們幾個為圓點,自發的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和幾個人都有些距離。
安笙在自己的身上沒有摸到手機,胖子光著膀子,不再考慮範圍內,費軒中了刀子,最好是一動不要動,安笙從地上爬起來,繞過胖子,直奔持刀站著的騷波浪。
“小哥哥,借,借個手機。”
安笙說完也沒等人同意,直接上手去摸,男人本來還有點懵,安笙摸了兩把,他就微笑著舉起了雙手,一副任由安笙動作的樣子。
還甩了下騷氣衝天的劉海,任由安笙小手伸進他兜裡,掏出了手機,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撥電話找救護車。
他的電話沒有鎖,因為從來沒有人敢動。
身後站著的一堆原本憤憤不平,沒打爽一臉不開心的男人們,頓時露出了微妙的神情,小四爺什麼時候讓女人這麼大庭廣眾的上過手啊!
安笙手有點抖,地上被紮了一刀的可是男主,男主要是掛了,這個世界即刻就會崩塌。
電話撥通,她不知道這裡的地址,把電話遞到胖子的耳邊,“說地址!”
胖子顫巍巍的接過電話,捋直了舌頭,快速說著這裡的地址。
安笙則是半跪到費軒的身邊,將自己小短裙上麵搭配的絲質腰帶扯下來,卷成一團,挪開費軒的手,幫著他按住。
“嘶……”費軒疼的一抽氣,狠狠瞪了安笙一眼,臉色有些發白,轉頭對著仍舊好整以暇看熱鬨的騷波浪說,“胖子不知道那個妞兒是小四爺看上的,小四爺打也打了,捅也捅了,這事兒算過了嗎?”
費軒在申市一向橫行霸道,他早聽說過桐四,但一直聽說沒見過,桐四人稱小四爺,出了名的陰狠,今天也算見識了。
桐家洗白了,但是到底家底不乾淨,要是費軒自己和他杠上,他還真不懼,可是這人要是成心整胖子,胖子非讓他扒下一身肥油不可,費軒被捅了,狠的牙癢癢,也隻能以後再找回來。
現在法治社會,刀子基本都是隨身帶著玩的,桐四也沒想捅人,不過是亮出來耍兩下,嚇嚇這幫慣會窩裡橫的二世祖。
剛才他一揮手,本來是算計好了距離,要嚇的也不是趴地上的小姑娘,而是小姑娘後麵的胖子,誰承想這小姑娘膽子比胖子的肉還肥,直接扯了人擋刀子,這才不小心紮到了費軒的身上。
桐四是認識費軒的,他本來也有點怕費軒抓著這事不放,他在外橫行他爸爸一向不管,真惹事也會給他擺平,可是架不住揍的實在太狠,他上次惹事,腿兒上鋼釘還沒拆下去幾天……
費軒這麼說,正好是給彼此一個台階下,那一刀紮的不深,桐四麵上掛上陰森的笑,拿著刀走到胖子的身邊。
用刀尖劃過他的小胖手,嚇的胖子直哆嗦,然後在他的手上用力一挑,把自己的手機挑飛,而後回手一掏,耍雜技似的炫酷接住,轉頭哼笑,“費少講義氣,今天這事兒就這麼算了,算我桐四結交費少,改天有空,碧水天擺一桌……”
桐四回頭,看著費軒身邊的安笙笑的意味不明,“我和費少不醉不歸。”
說完趕緊領著一堆人呼啦啦的走了,安笙一直按著費軒的腰,手下的腰帶沒濕透,出血量不算太多,應該是沒事兒,她想著男主果然不至於這麼容易死……
“你完了。”安笙正低著頭走神,冷不丁這句話又砸下來,她抬頭就看費軒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眼神沉要吃了她一樣。
費軒確實是想要吃人,他在外混這麼多年,向來都是彆人替他這樣那樣,還是第一次有人拿他擋刀子,他氣的不知道怎麼表達心情,就一直陰森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