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連人帶裙子被扯回來,但是後麵整個都扯開了。
“費軒我扒了你的皮——”安笙尖叫著捂住下墜的裙子,卻被費軒圈住,帶了幾步兩人踉蹌再度摔在沙發上。
這回安笙不可能起來跑了,大片的後背暴露在費軒的眼中,帶著顫栗弓起來。
安笙被氣的直哆嗦,費軒卻是跪坐在沙發上愣住了。
安笙還在罵人,也罵不出什麼花,就是把費軒開膛刨肚,切片剝皮,拽掉舌頭什麼的……
費軒卻是瞪著安笙的後背,好半晌都沒吭聲。
他知道安笙的後背上肯定會留下傷疤,那麼大的事故,怎麼可能恢複如初。
他也在安笙換藥的時候偷偷看過,那時候他還打算著,等她再好一點,一定帶安笙多除幾次疤,不給她漂亮的後背,留下太深的痕跡。
但是鬨了分手,安笙走了,費軒氣頭上忘了,後來想起,卻找不到人了,直到現在,看到安笙背上猙獰橫亙的疤,費軒張了張嘴,話沒說出來,眼圈卻先紅了。
女孩子有多愛美,費軒知道,彆說是女孩子,就連桐四,嘴上那個小傷疤,都磨沒了,看到他還每次都恨不得給他臉上來幾刀的樣子。
可是安笙整個背上,被這道疤一橫,這輩子估計再也穿不了露背的衣服了,再也……去不掉了。
費軒伸手,有點顫的,輕輕碰上安笙的背,似乎又回到那場出事的晚上,他耳朵嗡鳴,渾身因為劇烈撞擊,疼的幾乎失去知覺,安笙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帶著一手濕黏血液,在他臉上一遍遍摸索……
人這一輩子,說長很長,說短不過一瞬間,費軒當時在醫院,安笙在重症監護室沒出來的時候,他隔壁房的一個人,頭天晚上還好好的,第二天一早屍體都硬了,男的才三十多,留下一對兒女,一個老婆,哭的連聲音都發不出。
費軒當時心裡觸動太大了,安笙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費軒活到這麼大,對他好的人很多,但是安笙是唯一一個觸動他的人。
有個人肯為你犧牲自己,在重傷的情況下顧著你,剛剛好,這個人是你作為女朋友看待的人,會感動,繼而喜歡她,會想要她,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嗎。
至於當時安笙提出分手時說的那些,費軒當時昏了頭相信,事後想起來,隻覺得自己蠢,怎麼會相信那種話,生死關頭上,那種瞬息的時候,有誰能顧得上利弊權衡呢。
安笙騙他,費軒也是後知後覺。
費軒不懂安笙為什麼會抗拒,不懂她為什麼要跑,是他哪裡做的不好嗎?他第一次反省自己。
安笙趴在沙發上,費軒的手指輕輕的沿著她背上的傷下滑,很癢。
不像是耍流氓,費軒也沒有壓製她,安笙轉過頭,就悚然發現,費軒眼睛通紅,眼淚正順著臉頰蜿蜒而下,竟然哭了。
“我哪裡做的不好嗎?”費軒和安笙對視,眼中是沉重到讓安笙窒息的情愫。
安笙錯開視線,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費軒按著沙發,慢慢的俯下身,垂頭滾燙的眼淚,落在安笙的後背,激的安笙一縮肩膀。
安笙因為費軒的眼淚,錯愕和無措的情緒還沒等消散,費軒細密濕漉的親吻,已經順著她的傷疤緩緩向下。
安笙無法形容她此刻的感覺,時不時落在背上的眼淚,把她腦子灼燒出一個個大窟窿。
費軒可是男主,他整本書都最後,也沒有哭的描寫,都是作妖……
那雙紅的像兔子一樣的眼,直直的看著你,眼中都是令人難以置信的真感情,顫巍巍的問你,“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這他媽……誰遭的住啊!
安笙遭不住,她都不敢回頭,任費軒的唇在自己背上到處安家。
手指咯吱咯吱的摳著沙發,感覺自己已經到達了人生的穀底,絕路。
費軒親後背還不滿足,沒一會兒把安笙刮完了磷的魚一樣,翻了一個麵兒。
安笙對上他比剛才更紅的眼睛,張口結舌。伸手想再推費軒壓下來的唇,卻沒能著力,隻輕輕的放在費軒的肩膀,不像是推拒,更像是……迎合。
她說不出話,費軒可說的出,“再給我個機會……安笙……”
不可能的。
安笙張嘴想拒絕,費軒已經壓下來,她這就又成了張口迎合,呼吸間都填滿了費軒的氣息,和他唇上淡淡眼淚鹹味。
舌尖被勾著反複糾纏,安笙氣息被榨到不夠用,隻能蹬腿兒用膝蓋抵下費軒,費軒才會短暫放她呼吸,勉強維持活著這樣子。
這一吻,長的有點讓安笙畏懼。
但是等她察覺,已經沒了力氣,密密實實的被費軒壓進了沙發,手指緊緊的扒著沙發的靠背,像一個稍稍不慎,就會逆水而亡的小可憐,被吸走了所有的力氣。
但是好在,她堅持住了。
無論費軒期間怎麼溫柔軟語,囔囔唧唧,安笙都抗住了!
沒有答應給他機會,即便是他報複性的啃咬,也抗住了!
等到費軒總算是大發慈悲放過她,安笙覺得自己像是經過嚴刑拷打後,仍舊沒有出賣主公的壯士,不,比壯士還牛逼,畢竟溫柔刀,才是無聲息取人性命的。
費軒就是那把刀,安笙要是扛不住,指不定什麼時候,命就又沒了。
對於費軒來說,那天晚上,安笙為救他受了重傷,因此他感動,他心動,他深刻不能忘。
但是對安笙來說,那天晚上,她真的死了,被角鋼穿胸而過,感受自己的血液逐漸流失的冷,死亡逐漸來臨的冷,比感動,還要深刻骨髓。
其實安笙事後也想了,她實在是腦子不好,費軒是男主角,明明穿越過來的時候,那紮在她身上致死的刀,紮在費軒的身上,就隻是個輕傷。
男主的光環,基本就是這個世界給他開的掛,男主,連費藍藍在世界的意義上,都隻能算配角。
她第一次拉費軒擋刀子,是因為她根本就沒看清眼前是誰,費軒沒死,證明劇情完全偏向費軒。
車禍的時候,其實安笙完全可以拉著費軒再擋一把,費軒應該也不會死,頂多隻是重傷,她就可以更好的遠離費軒,要是趁著費軒病跑了,費軒彆說找她,喜歡她糾纏她,說不定會厭惡她恨她。
那才是對於安笙來說,最完全的擺脫方法,可是費軒有一件事想的沒錯,那一瞬間,誰又能權衡利弊得失,安笙會有那種舉動,無非就是她知道,費軒死了世界崩塌,她活著,也得死。
某種意義上來說,費軒是安笙賴以生存的世界。
相信隻要費軒知道這個理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糾纏安笙的,操蛋就操蛋在,不能劇透。
安笙也不能再死了,再回到主係統空間,勢必要前夫的現任妻子的朋友給自己開後門,一次就想撞牆,實在是令人尷尬致死。
而想要擺脫這種尷尬的境地,想要好好活著,隻有遠離費軒。
費軒總算是發完了癔症,死纏活纏的安笙也沒鬆口,臉色耷拉著,看著安笙的眼神也不好。
安笙坐起來,不理他,把扯開的裙子攏了攏,試圖係在一起。
“安笙,你心真狠。”費軒坐在安笙的旁邊,激情過後,後背被咬的地方,又一跳一跳的疼。
安笙斜了他一眼,抽了抽鼻子,抿著有些紅腫的唇,沒好氣兒道,“你先耍流氓,你活該!”
“我哪不好了?”費軒深深歎口氣,語氣帶著抱怨,齜牙咧嘴把襯衫又穿上,邊係扣子邊低聲說,“你說出來,我可以酌情改。”
安笙係著裙子,有點糟心的看向係扣子的費軒,兩人不過就親個嘴兒,就整的跟他媽乾了一場似的……
都怪費軒瘋勁兒上來!
安笙有氣,哼了一聲,說道,“你改不了。”
費軒係好了扣子聞言皺眉看向安笙,安笙淡淡道,“性彆不對,我早跟你說了,我喜歡姑娘。”
費軒能信她這張嘴,不如信沙漠發大水!
安笙斜眼打量了費軒幾眼,又說,“你死心吧,你這樣的,就是狠心把雞兒切了,也達不到我喜歡的標準。”
“我喜歡纖瘦高挑的,溫柔沉靜的。”安笙說 ,“你除非削骨剔肉,回爐重……啊!”
“變態!”安笙捂著被費軒咬了一口的臉,瞪著費軒,“你回去找個心理醫生看看真的,你病了,不能諱疾忌醫,你……啊呀!”
安笙雙手捂著兩邊被咬的臉,手肘夾著衣服,氣鼓鼓的瞪著費軒,不敢說話了。
費軒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剛才心裡密密麻麻的悸動,讓她破壞的不剩什麼了。
可費軒知道,沒一會,那種感覺就能卷土重來,即便是現在他被安笙氣的想撓牆。
他起身,拿了自己甩在對麵沙發上的西服,抖了抖,後背疼的直抽氣。
但還是走到安笙的身邊,無視她充滿抗拒的眼神,披在她的身上。
接著蹲在她的身邊,自下而上,仰著頭,十分認真的說,“我這半年多,一直都在找你,我忘不了你,安笙。”
安笙雖然能看出來,但是真的聽他說,還是憂愁的想撓頭,我不想你啊大兄弟。
“再給我一次機會,”費軒自認條件還可以,一條條把利弊擺在安笙麵前。“我有很多錢,我爸爸,我叔叔的企業,以後都會傳到我手上,我能任你揮霍一輩子。”
“不,”安笙搖頭,同樣真摯道,“我覺得節儉是美德,我憑本事賺錢,十分快樂,不用你養。”
費軒額角蹦出一條小青筋,繼續道,“我長的不算差吧,安笙,你想找個什麼樣的,有什麼條件,是我不具備的?”
安笙打算就今天,跟他儘力掰扯清楚,掐斷一切根苗,揉了揉臉,搖頭道,“首先你就不是我喜歡的型,我喜歡內斂溫柔的男人,這就是致命傷。”
“所以你承認你喜歡女人是騙人的了?”費軒眯眼看安笙。
安笙:“……是。”就說不能撒謊,一個不慎就漏!
“你喜歡的類型……”費軒低頭,歎了兩口氣,說道,“我可以試試……”
“彆試,”安笙咬牙道,“我就實話跟你說,誰都行,這世界上,換一個彆人像你這樣,他就是條狗……呸!狗不行。”
“他就是個蹬三輪的,我都考慮了。”安笙頂著費軒要殺人的視線,執著的說,“就你不行。”
“憑什麼?”費軒失笑,“憑什麼就我不行,安笙你拍著良心說話,剛才我親你,你不是也……”
費軒吼到一半,咬了咬嘴唇,雙手放在安笙的膝蓋上,抓著她的手,“你彆不承認,你也回應我了。”
“你喜歡的,喜歡我親你對不對?”費軒緊緊盯著安笙的眼睛,安笙臉憋的像豬肝。
“你蹭我!”安笙把手抽出來,臉色猙獰了一瞬,“你威脅我,不回應就……”
“我不是自願的!”
“你是!”費軒說,“我後來不蹭,你也回應了,你就這樣……”費軒說著,把安笙的手圈自己的脖子上,“你摟我了。”
安笙咬牙,臉色爆紅,“我不是,我沒有,你彆亂說!”
“你是,你有,你情不自禁!”費軒眼神飽含控死,安笙恍然覺得自己是個拔吊無情的渣男。
但其實,不過就親了個嘴兒。
“你彆說了,”安笙下結論,“爭辯沒用,說什麼都沒用,機會沒有,已經分手了,你再糾纏我,我就報警,抓你進精神病院。”
費軒眼睛裡那點光彩都淡下去,有些失神的盯著安笙,好半晌不說話了,把安笙看的發毛。
“你少再打壞主意!”安笙警惕的後退。
費軒慢慢搖了搖頭,從蹲著起來,坐在安笙對麵的茶幾上。
還是盯著安笙看,沒完沒了的看。
安笙慌的很,讓他看的抓耳撓腮,起身要走,卻被費軒雙腿一劈,兩條大長腿抵住沙發,把安笙圈的無路可走。
還是看。
安笙索性也不躲了,和他對著看,鼓著腮幫子,一副不肯服輸的樣子。
費軒神色淡淡,確實是在仔仔細細的看安笙,恨不得把她分塊兒,拿在手上,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底她哪裡這麼吸引自己,是骨頭格外圓潤,還是肉絲更加細膩,才這麼讓他惦記,不惜讓他都願意為她改變性格。
可是哪怕願意為她改了,她還是不肯要自己。
費軒不懂,他為什麼要把自己陷入這種境地?
他不住想著,難道就因為她給他擋了一次,他就那麼無法自拔?
他不否認有這方麵的原因,但是此時此刻,費軒盯著安笙,設想一下,要是換成了彆人,車禍的時候救了他,他會怎麼樣?
費軒先想,要是換成費藍藍呢?
他大概也會很感動,然後一輩子把她當妹妹,設法把叔叔的家產分她一些。
費軒又想,換成……丁瑩潔呢?
她們不得不說長的有點像。
費軒仔細的想,想的頭都要裂了,要是換成丁瑩潔,他還是會感動,但是當她女朋友?
不太可能,費軒和安笙在一起呆著,最喜歡的就是他把安笙惹急了,安笙張牙舞爪的生氣的樣子,她不情不願,卻每次都會無意識回應自己,費軒堅信,真的反感一個人,他那樣和她親密,不可能回應,會吐的。
可這一切,要是換成丁瑩潔,費軒想了一下她總是故意溫柔的語調,眼中藏不住的野心,有意無意的勾引……
他嗤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索然無味。
回神的時候,安笙已經完全被費軒盯毛了,正爬上沙發,打算跨過去。
費軒起身,從身後抱住安笙的腰,製止住她的行動,把她又拖了回來,抱坐在自己的身上,啃口後脖子,感覺懷裡人一陣哆嗦,渾不在意,就當她是太敏感。
“笙笙,你就答應我吧,”費軒後背還是疼,但是一耍流氓,就跟止痛劑似的。
“不可能,”安笙說,“死心吧。”我真不想再死了。
而且劇情崩掉了結果,安笙自認無法承受。
費軒把她的耳朵用舌尖卷嘴裡,輕搓了一下,還按著不讓安笙躲,聲調要多混蛋有多混蛋。
“你不答應也沒用啊……”費軒歎氣,“我好容易找到你了,你還想再跑啊?”
費軒氣息都朝著安笙的耳朵裡麵噴,無奈中的無奈,隻能玩陰的,說損的。
費軒說,“你爸爸媽媽不要了啊,你爸爸的債主,是我的合作夥伴。”
“費軒!”安笙上一世就因為爸爸媽媽,走投無路,把一輩子都搭進去,費軒掐的準,這是她致命軟肋。
安笙激動的狠狠踩了費軒一腳,“你這是逼我死。”她說。
費軒貼著安笙的後背,被她踩的悶哼一聲,把人摟的更緊一點,弄炸了又趕緊順毛,“彆急啊,我又沒說要你立刻跟我怎麼樣。”
“就是你得答應我幾個條件,隻要你答應,我保證,不耍混的,不玩陰的,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