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沒有立刻就出聲, 她已經不相信費軒說的話了,這個狗逼說答應分手, 見到她就像看見骨頭一樣撲上來, 把她啃的哪哪都疼……
費軒等了她一會兒, 沒有得到回應, 親了親她的脖子, 動了下腿。
安笙坐在費軒身上,渾身一僵,想要起身,腰卻被費軒緊緊的箍著, 臉色騰的紅了, 掙又掙不開,情急之下, 腦袋朝後狠狠一撞——
“咚”的一聲,費軒繼後背受傷之後, 又被安笙這一下撞得頭昏眼花,掐著她的腰, 搓著後槽牙,說道,“不答應也行, 那你就乾脆彆想離開我三步之外,反正你也罵我禽獸, 就真的禽獸給你看看, 我說到做到!”
安笙不敢動, 羞恥的臉脖子通紅,使勁摳了一下費軒的手,咬著牙認命的說道,“你說吧,讓我答應你什麼,你不要太過分,狗急了還會跳牆呢!”
費軒把頭抵在安笙的後背上,悶悶的笑了起來,“當然不過分,我也不會要求你待在我身邊,更不會限製你的自由。”
“真的?”安笙嚴重懷疑費軒是在哄她。
費軒哼了一聲,“當然是真的,我可以不限製你,不會強迫你,但是你不能躲著我,要讓我知道你在哪……”費軒頓了頓,帶著一點笑意繼續道,“並且同意我隨時去找你。”
“你想乾什麼?你找我乾什麼?”安笙實在不知道費軒是打什麼主意,乾脆直接到,“我跟你說了,不可能跟你好,你也說你自己條件那麼好,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可我偏偏就喜歡你這樣的損女人,我也很納悶!”費軒打斷安笙的話,“你先聽我說完。”
安笙閉嘴,片刻後又張開,“既然是說話,能不能彆抱著我,讓我坐沙發上!”
費軒用頭拱了拱安笙的後背,聲音有些發啞,“你不讓我過火,連抱都不讓,我又沒頂,沒蹭你……”
“你閉嘴!”安笙照著費軒的手臂狠狠拍了一巴掌,臉色通紅,但滿臉嚴肅,吼道,“說說說!繼續說,彆轉移話題——”
費軒低咳一聲,小聲抱怨,“又不是我轉移話題,是你總轉移我的注意力……彆亂動!”
安笙想到桐四先前跟她說的,把費軒關起來,讓他生生舉槍舉了四天。
桐四說的時候,安笙還有點同情,但現在她隻覺得,實在是太輕了,怎麼就沒廢了他呢?!
讓他舉個七八天,之後直接來個不舉多好,省的他糾纏不清,臭不要臉耍流氓。
費軒隔了一會兒,換一個姿勢摟著安笙,又重新開口,“我想找你的時候都得找得到,你要保持聯係方式的暢通,接我的電話,回複我的信息,還……”
“要點臉吧,”安笙語氣已經無奈,“咱們算是什麼關係,你要隨時找我,還要我必須回複你接你的電話,我都說了我不可能在跟你好!你是聽不懂,你還是賤的慌?”
費軒不說話了,貼著安笙的後背,隔了一會兒抽了抽鼻子,音調有一點變了,尾音帶著顫,“我可能就是他媽賤的慌……”
又哭了?
跟個小姑娘似的,哭哭唧唧唧唧唧唧……
不過安笙,還真有點受不了費軒哭,實在是反差和衝擊太大。
她深深歎了一口氣,聽費軒又壓抑著小聲抽噎了一聲,立刻投降了,“行行行,你彆擠貓尿行嗎,我回你的信息,接電話,讓你找好不好?”
費軒又抽噎了一聲,然後貼著安笙的後背盒盒盒的笑了起來……
安笙回頭一看他,頓時毛又要炸起來,這狗逼根本就沒哭,裝哭在誆她!
“你要不要臉啊?”安笙簡直震驚,“你個大老爺們,用這種方法騙一個小姑娘,你!”
安笙都不知道在說什麼好。
費軒卻盒盒盒的笑個沒完,眼角眉梢都是愉悅,跟先前紅著眼睛看著安笙的淒風苦雨模樣,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心疼我嗎?”費軒笑的像八月盛夏的正午烈陽,刺的安笙有點睜不開眼。
“我心疼個屁!”安笙說,“你騙我,就不能算數。”
“你已經答應了,答應了的事情就必須算數,我的要求還沒說完呢。”費軒挑了挑眉,一副無賴樣,意有所指,“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家世代都是商人,你要相信,我有的是手段,我當然不會對你家的人怎樣,但是如果我變成你的債主呢?”
“你無恥。”下流卑鄙。
安笙憤怒的情緒維持的太久,已經麻木了,罵人聽起來都像心平氣和。
費軒卻不在意,繼續道,“我送你的東西你必須要,我約你吃飯你必須……”
“你這要求,就是讓我成天圍著你轉,你還不如直接一刀把我給捅死,”
安笙像是在開玩笑一樣說,“我要真的成天圍著你轉,刀傷都算是好死法。”
費軒就隻當她在賭氣,抿了抿嘴唇,到底是做了讓步,“我如果約你吃飯,三次你總要答應一次,這樣行吧?”
“不行。我為什麼要跟你吃飯?咱們兩個已經分手了,你這樣糾纏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安笙想把費軒給惹毛,最好從此再也不想看到她。
就算他是真哭,也絕對抗住,不動搖!
“我隻想……”我想安安生生的過日子,離你遠遠的。
不過費軒,已經猜出安笙又要說傷人的話,捂住了她的嘴。
“不,”費軒張大嘴,把安笙的半個臉蛋都吸進去,咬了一下,“你不想。”
安笙被費軒捂著嘴,又氣的呼哧呼哧的喘,費軒不讓她說話了,自顧自道,“不光是吃飯,看電影,去聚會,三次其中你都要答應一次。”
安笙嗚嗚的掙紮,費軒把她摟得死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有些低落道,“我不強迫你,不強迫你馬上接受我,但是是你先跑來招惹我,你惹的我……”
費軒閉著眼睛,側臉貼著安笙,聲音幾不可聞道,“你總得給我一個靠近你的機會。”
“還有,”費軒說,“你不許在跟桐四在一起,離他遠一點,我煩死他了。”
“其他的我還沒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再補充,”費軒說完之後,放開了安笙的嘴,安笙懶得跟他辯駁,照著他的虎口就咬了下去。
她力氣用的不小,任誰被這麼逼著答應這些不平等條約,心裡也不會舒服。
安笙咬在費軒的手上,費軒卻根本沒有動,連叫都沒叫,就將頭搭在安笙的肩膀上,看著她咬自己。
甚至還側頭親了親她。
安笙咬不下去了,她怕費軒對她用橫的,因為她橫不過費軒。
但是安笙現在更害怕費軒用這種態度對她,因為費軒的底線越低,就越是證明她對安笙的容忍度高。
一個人為什麼會容忍另一個人,拋去親人和朋友的關係,那個答案不需要說明。
這不是安笙樂於見到的,費軒是男主角,他有自己的女主角,他的人生有既定的軌道,偏移之後會有世界崩塌的風險。
安笙想活在這個世界上,她要誰都行,就是不能要費軒。
但安笙以為轉回正軌的劇情,關於費軒的這一部分已經歪掉了。
而桐四的那一部分又強行的正回去。
不該正的正,不該歪的歪,這個世界遲早要完。
安笙現在隻能寄希望,費軒感受到她的堅決,能逐漸對她失去興趣。
實際上她還是偷偷的鬆了一口氣,費軒定的條件聽起來很過分,但都在能夠接受的範圍內。
隨時去找她她可以隨時不理人,保持聯係又能怎麼樣?至於一起出去吃喝玩,如果她去一次下一次費軒的麵子,費軒再喜歡她,又能經得起消耗多久?
安笙仔細想了想,或許這不失為一個打消費軒念頭的做法。
總是躲著,得不到的像是最好的,真的在身邊,不是那個滋味兒他自然就不喜歡了。
兩人算是達成協議,費軒垂頭,看著手上安笙咬傷的牙印,鬆開了摟著安笙的手臂。
安笙起身,坐到費軒的對麵,費軒將手伸給她,“幫我揉揉。”
手舉到安笙的麵前,安笙卻沒有動,神色複雜的看著費軒。
費軒達到了目的,眼神堪稱平靜,靜靜的看著安笙,執著的舉著手。
安笙深吸一口氣,然後長長的呼出去,閉了閉眼,抓住費軒的手,這一次真的輕輕的揉捏起了費軒的手。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安笙穿著費軒過大的衣服,袖子長了好長,費軒幫她挽上去,然後繼續將手放在她的膝蓋上。
安笙輕輕嘖了一聲,伸手撥了一下費軒的手,“牙印都沒了,還揉什麼。”
不過她這一下沒有撥下去,費軒抓住了她的手。
兩人的視線相對,彼此的形容都很狼狽,費軒頭發散亂了,安笙的更是,安笙的裙子撕破了,費軒的襯衫揉搓得像一塊抹布。
如果是朋友,這個時候會相視一笑,如果是情人,這個時候會溫柔的為彼此整理。
可他們什麼都不是,彼此都很糟心。
費軒執著的抓著安笙的手,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費總,樓下的舞會開始了,一同來的都在找您。”聽聲音,是剛才被費軒打發下樓的丁瑩潔。
屋子裡麵沒人回應,安笙轉頭看去。
丁瑩潔再度開口,“費總?您在嗎,我進去了……”
門被打開,安笙轉過頭催促費軒,“你收拾收拾下去吧,你都說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安笙也是想整理一下自己,堪稱溫柔的勸費軒,“都在找……唔。”你。
但是費軒沒動也沒應聲,片刻後迎麵單膝跪在她的腳邊,湊近了她,抓著她的手依舊沒放,勾著安笙的脖子朝下壓。
安笙渾身僵硬,是想要拒絕的,但費軒悄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這讓安笙的動作頓住,閉上眼默認他貼上來。
費軒側頭向上,輕輕的,吻住了安笙的唇。
他說:“讓我親親,就這一次,以後你不喜歡,我都不強迫你,行嗎?”
費軒打算開始好好的追求安笙。
安笙本來就對這種親密很懊惱,費軒這麼說,她當然會同意。
於是丁瑩潔開門進來,就看到兩人正在十分投入的親吻,而平時對她總是淡淡的費軒,半跪在地上,用一種虔誠的姿勢,擁吻著那個“原版”。
丁瑩潔難以抑製的,生出嫉妒,沒見到安笙之前,她隻聽過她的名字,也打過她家破產的事情,那時候在心裡對於安笙有多麼不屑一顧,此刻見到費軒對安笙的態度,這種自嬌粉碎一地。
她死死盯著安笙的後腦勺,左右看了看,然後伸手一把將門邊放著的擺設花瓶,抽出去老遠,霎時就摔的粉碎。
花瓶碎裂的聲響傳來,總算打斷了正在親熱的兩人。
費軒意猶未儘的鬆開安笙,安笙也抹了抹嘴唇,朝著門口看去。
“對不起,我……我……”丁瑩潔一臉的驚慌,對上費軒的視線,雙手揪住裙子,微微縮著肩膀低頭,囁嚅道,“我不是故意的……”
安笙和她沒什麼接觸,但是低頭看了一眼花瓶,再看她的神色,就有點微妙。
門口的花瓶費軒扛著她進來的時候,她也試圖伸手去勾了,但是門口一塊兒有地毯,花瓶很厚實,就算掉地上也不一定碎,再者花瓶是小細脖,大肚子,底盤很穩且有點大,單手拎起來很費勁。
但是現在那個大花瓶碎了,而且碎在地毯的範圍之外……
這得是用了不小的勁兒掄,才能掄到地毯的範圍之外,這姑娘……臂力不錯啊。
安笙再一看她的模樣,頓時在心裡讚了一聲妙啊!
她可是聽桐四說了,費軒找了個替身,帶在身邊,剛才在走廊和費軒較勁,喊她去找保安,她像一朵無助的小白花一樣傻站著,安笙還信了她的邪!現在看來,這個“替身”戰鬥力很強啊。
安笙現在就需要戰鬥力強悍的“幫手”,見此狀況,立刻轉頭開口興奮道,“費軒快去看看,花瓶碎了好可怕 ,快看看小姑娘有沒有傷到。”
費軒冷漠的看著門口的丁瑩潔,聽到安笙說的話,轉頭微微蹙眉的看她,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最後卻沒說。
費軒並不好糊弄,尤其是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他算是從小看到大,拖費羅銘的福,費軒也算是黃金級鑒婊達人,這個丁瑩潔,從雇傭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這點小伎倆根本糊弄不到他。
至於安笙的態度……費軒一看安笙眼裡興奮的光芒,就知道她這是巴不得看著自己去噓寒問暖彆人。
心裡有細微的苦澀在蔓延,反應到臉上,就是更加冷漠。
丁瑩潔對上費軒冷漠的視線,頓時有點心虛的眼神飄向安笙。
“告訴費師,準備一套男士西服和女士禮服和補妝用品。”費軒說,“出去。”
丁瑩潔有點錯愕,平時費軒就算是冷漠,但隻要她做出這副樣子,就算是在那個叫費藍藍的費家內定的結婚對象麵前,費軒也會配合她。
她咬了咬嘴唇,又看了安笙一眼,見安笙滿臉興奮的樣子,頓時有種被看穿的羞恥感,小聲應了一聲,轉身開門走了。
安笙:……崽你去哪啊崽,沒看到我眼中灼灼燃燒的鼓勵嗎?再戰啊!怎麼就走了……
人走了,安笙撇嘴,坐在沙發上,費軒轉頭看她,終究忍不住解釋,“不是你的替身,她就是我找來搪塞費藍藍的,我和她什麼都沒有……”
安笙抬手打斷費軒,一臉莫名其妙。“你不用解釋。”跟我沒什麼關係。
費軒愣了一下,真想再將安笙揉在身下,看著她臉上出現類似於沉迷的恍然。
他知道,安笙這是不在意,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找了個一樣的替身,是不是給誰有過什麼。
自虐不是個好習慣,費軒坐回沙發,斜靠在沙發上,有些出神的看著安笙。
安笙不喜歡費軒的眼神,像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鋪天蓋地,網的人喘不過氣來。
不過安笙看著費軒的神情,又想到剛才那個女孩子的樣子,不由得懷疑,難道費軒是喜歡她這個模樣的?
劇情裡費藍藍和費軒一直虐戀,作者無數次著墨,說費軒不喜歡費藍藍這種類型的女人……
所以?
安笙感覺自己找到了關鍵的節點,要是費軒真的就是喜歡她的樣子……那,要不然她去整個容?
安笙不著邊際的想,整成什麼樣,萬一出現醫療事故再毀容怎麼辦,她還得嫁人……
安笙表情糾結,費軒見她那樣子,不由得湊近,戳了戳她的臉,“你想什麼呢?”
安笙猛的回神,一下子躲出老遠,清了清嗓子,“沒……沒什麼。”
衣服很快送來,費軒穿好了衣服,等在洗手間的外麵,安笙對著鏡子,看著脖子上的一個紅印,陷入了沉思。
“我不去了,”安笙隔著洗手間的門,對費軒說。
“為什麼?”費軒說,“你得去,桐四在下麵,你去和他說清楚,以後不許再跟他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