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要維持多長時間,如果她真的跟費軒在一起了,一輩子都這樣的話,日子要怎麼過呢……
今天受的刺激太多了,腦子都木了,安笙想了一會兒就將這一切都拋諸腦後,撲到床上準備睡覺。
費軒躺在沙發上,沙發倒是不至於小,隻是安笙在屋子裡獨自呆了一會,就抱著枕頭打開了臥室的門,麵色有些發紅的叫費軒,“明天早上我的室友會回來,你躺在沙發上被她看到了……”安笙的語氣頓了頓,將頭轉到一邊,十分心虛道,“這不太方便……”
費軒根本也沒睡著,揉著頭發坐起來,點了點頭,“那我……去樓下車上。”
結果他還沒站起來,安笙有些著急的開口,“要不你進裡麵來睡吧……”
說完之後她緊緊咬住自己的舌頭,這話聽起來真的就是在邀請,就是在撩撥……
可是上帝作證,實在是她自己呆在房間裡,一會發現自己趴在淤泥裡,滿嘴都是沙子滿口都是土腥,淤泥裡還有不知道什麼小蟲子在來回的竄。
再過一會兒又變成她趴在一個不知道哪裡的岸邊,一隻鱷魚正趴在她不遠處,張大嘴把她整個腦袋都含進去了……
劇情也是他媽的能搞,關鍵的是所有的感官都真實,鱷魚口中的腥臭,好像還縈繞在鼻間沒散,腦袋要被咬掉的恐懼,沒有親身經曆的人是無法知道的。
安笙這一晚上堪稱精彩絕倫,把一輩子不可能遇見的事情遇了個遍。
但是她現在困的要死,真的不想再折騰了,而她自己閉上眼睛,打算視而不見,可沒消停一會兒,耳邊又傳來鬼哭狼嚎……
她一個人真的有點遭不住了。
費軒有點迷迷糊糊,這一晚上他也累得很,聽到安笙說的話,第一反應是……沒有反應。
他覺得自己是幻聽了,但是安笙抱著枕頭,靠在門邊上,咬著小嘴唇,臉色有點發紅的看著他。
費軒瞬間像是被推了一管雞血,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起來的。
一路彈彈彈,生怕安笙反悔一樣,迅速彈進了臥室。
不過進了臥室之後,費軒在撲到床上之前,又猶豫了一下,假模假式的問安笙,“我……睡哪呀?
安笙本來就挺不好意思的,先前拒絕費軒拒絕了那麼多次,平時連小手都不給摸,現在直接要人家上床睡覺……
好吧雖然,就隻是上床睡覺,可是這跨度也有點太大了。
安笙出去叫人其實也有點猶豫,隻是想到她自己待著麵對那些東西,就頭皮發麻。
當然跟費軒在一起,也不是說劇情就不會作妖,比如此刻,費軒身後又開始扭曲了。
安笙向前兩步,按著費軒的肩膀閉上了眼,一使勁將他推到床上,然後自己也摸索著爬上去。
費軒整個被弄傻了,等到安笙躺在枕頭上,鑽進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抓住他的手,閉著眼睛準備睡覺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往上竄了竄,鑽進安笙給他準備好的另一個被窩,握住安笙的手捏了捏。
和費軒在一起,安笙還是會不斷的被劇情警告,但是抓著費軒,身邊有一個看不到哪些東西的活人,那些扭曲出來的畫麵,就顯得不會那麼真實。
安笙閉上眼睛,聽著耳邊不可能出現在臥室裡麵的尖叫聲,也回捏了費軒的手。
手裡抓著的這個人才是真的,安笙這麼告訴自己。
好容易尖叫的可能是累了,安笙在天亮之前,迷迷糊糊睡著了,隻是夢裡也不輕鬆,安笙真的要被搞死了,整整逃了一夜,主要是不逃的話,被殺的感覺太真實了……
夢裡所有人都要殺她,就連路邊一個一瘸一拐的老太太,也會突然變臉,不知道從哪掏出來刀捅她一刀。
這一覺睡得疲憊不堪,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大中午了,費軒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醒了,正支著手臂,湊的極近的在看她。
明明是睡了好幾個小時,但是醒過來,安笙覺得自己是真的跑了一整夜。
她全身酸痛,黑眼圈特彆嚴重,睜開眼睛都是酸澀的,一睜眼睛就對上費軒放大的臉,第一反應就是一腳把人給踢開。
沒辦法,實在是夢裡頭,安笙一整夜被費軒殺了無數次,變態的劇情,追殺她的人都長了費軒的臉,就連老太太轉過頭,也是費軒的臉!
將人踢遠之後,安笙從床上蹦起來,第二反應就是朝外跑。
等到從臥室跑到客廳,看到站在客廳裡麵正化妝的室友,窗簾大開著,陽光順著窗戶打在安笙的身上,溫暖和刺眼讓安笙眯了眯眼。
室友疑惑問她,“怎麼啦?你這是才起來?沒出攤啊……”
安笙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安笙趕緊回屋去看費軒,就見費軒弓著腰,還在地上掙紮扭動著。
“你沒事兒吧……”安笙上前,伸手去扶費軒,“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睡懵了。”
費軒側躺著,呈現蝦米狀,安笙扶了幾下沒扶起來,反倒是被他的腳給帶著摔在了地上。
她正想起來,卻被費軒按著肩膀,又重新按回了地板上,而整個人被費軒籠罩,接著身上一沉。
安笙:……不是蝦米怎麼都抻不開嗎……
安笙臉有點紅,手按著費軒的肩膀,還是有點擔心問他,“我不是故意的,踹哪了?”
費軒近距離的看著安笙,將自己的重量一點一點都放在安笙的身上,眼看著安笙的臉越來越紅,垂下頭,貼在她的耳邊小聲說,“就是那,感覺到了嗎?都腫了。”
安笙的臉紅成一個熟透的西紅柿,照著費軒的腦門推了一巴掌,吼道,“滾!”
費軒嘿嘿笑了起來,伸手摟住安笙,原地打了一個滾。
兩人調換了位置,安笙被帶到了他的身上,想要起身,卻被費軒圈住了腰。
安笙臉都能滴血了,這都大中午了,小費軒竟然還精神抖擻。
費軒沒有鬆開安笙,但是動了動腿,總算是讓安笙擺脫了尷尬的境地。
臥室門開著,聽見安笙喊的室友,十分熱心的開門進來看,結果就看見兩人疊羅漢,沒控製住發出了一聲,“啊!”
她今天早上才回來的,根本不知道家裡還有個男人……
喊完之後,在兩個人都轉過來之前,迅速跑出臥室,還貼心的把門給關上了。
她雖然年紀比安笙小,但已經是個過來人,理解這種激情上來了,顧頭不顧腚的**。
不過心裡還是嘖嘖,這倆人,搞得這麼激烈,也不知道關個門……
安笙這一下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掙紮著要起來,費軒卻耍賴,在地上打著滾兒摟著她的腿,唧唧歪歪,“你一腳踹我小軒軒上,現在它已經蔫了,我不管,你得賠我!”
安笙整個人像一個沸騰的水壺,感覺自己已經冒白煙兒了,被費軒給抱著大腿,硬生生的又拽坐在地板上。
費軒摟著安笙,頭枕在她的腿上,自下而上看著她,眼裡的情愫讓安笙有點不敢對視。
“起來,你彆這樣……”安笙推了推他的肩膀,費軒沒有起身,反倒是又蹭了蹭,將頭埋在安笙的腰上。
“讓我抱一會兒……”費軒說,“你昨天晚上把我給嚇到了。”
安笙要推他的手一頓,費軒抱著安笙的腰,悶悶的說,“你昨晚的臉色特彆難看,一會我們去醫院一趟吧?”
“我沒事,”安笙臉還紅著,咬了咬嘴唇,用手指去卷費軒的頭發,“去什麼醫院,趕緊起來吧,我今天沒出攤,已經耽誤了半天,上午還有送魚的,我都沒有打招呼,得趕緊去看一下。”
“我已經幫你跟老板娘說過了,”費軒從安笙的腰裡抬起頭,“今天早上的魚也已經訂完了,現在攤位也開著,你隔壁的那個男人看著呢……”
安笙卷著費軒頭發的動作一頓,費軒這麼貼心,安笙的心裡是很熨帖的,但是……
“你怎麼有我老板的電話?”
安笙的老板是一個退休婦女,平時整天跟一幫老頭老太太挨個公園裡麵打太極跳廣場舞,魚攤基本算是承包給安笙,給安笙的工資也很可觀。
她特彆的放心安笙,安笙回憶了一下,在費軒來水產市場的這段時間,老板娘一次都沒有來過。
而且最重要的是,安笙的手機裡根本沒有存老板娘的電話和微信。
費軒的動作一僵,慢慢的坐起來,眼神有一些閃躲。
安笙已經想到被軒會調查她,因為安笙從來沒有告訴過費軒,她租住的地方在哪裡,但是費軒軒第一次就找到。
這些裡麵男主的套路,基本都是差不多,想要調查誰,用不了兩天厚厚的文件夾就會扔在辦公桌上,對方從光屁股到吃喝拉撒,沒有秘密可言,也不管符不符合法律。
安笙倒是沒有反感費軒調查她,她也沒什麼好查的,但是沒想到他會有老板娘的電話,安笙的手機裡根本就沒存,費軒會有,就一定是和老板娘見過麵。他乾什麼要去見老板娘?
安笙問,“你什麼時候見的她?她乾什麼?”
費軒硬著頭皮把視線轉回來,扯出了一個笑,“就……前幾天,”費軒說,“我就是跟她了解一下……”
“你跟她了解什麼?”安笙又問。
“我跟她了解一下……”費軒聲音沒什麼底氣,“就了解一下,你平時都吃什麼東西,嗯……喜歡喝什麼,這些……”
安笙半信半疑,費軒連忙轉移話題,“你快去洗漱吧,我今天不去公司,魚攤還是隔壁看著呢,咱們得趕緊去呀!”
安笙成功的被費軒轉移了注意力,從地上起來,準備朝衛生間去,結果才走到門口然後剛才還好好的客廳,突然就變成了露天的四麵牆壁。
地上有破舊的鎖鏈,安笙順著鎖鏈慢慢的看,看到這些鎖鏈,釘在牆裡,而鎖鏈的另一頭束縛的,不是彆人,正是安笙自己。
她動了一下,四肢沉重,安笙等了一會兒,等著有什麼嚇人的東西冒出來,但是一切都很平靜,隻是安笙活動的範圍很小,頭頂露天,炙熱的陽光烤著,她卻連躲在陰涼的地方都做不到。
等一會,沒有什麼其他的變化,安笙閉上眼睛,費軒在屋子裡疊被,並沒有發現安笙的異常,安笙閉了一會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就消失了。
洗漱的時候,安笙以為劇情還會搞什麼幺蛾子,結果一直風平浪靜,等到洗漱好了,費軒已經將臥室收拾得乾乾淨淨,床上連褶皺都抻平了,正撅著屁股,拿著拖布拖臥室的地板。
安笙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心裡嘖了一聲,這不是田螺小夥嗎。
費軒也不過20多歲,安笙平時其實不太規整,穿的東西也不太在意,全仗著本身底子好,妝化的也很少。
但是費軒不一樣,費軒是個極其精致的男孩,安笙從來沒見過他一套衣服穿兩天,就連住院期間,都好幾櫃子衣服。
在他的身上,總能聞到好聞的香水味,他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粗糙,後備箱裡經常背著一大堆東西,尤其是經常往水產市場跑後,裡麵都是一些費軒用的東西,還有換洗的衣服。
所以費軒昨晚沒有回家,今早上起來還換了一身衣服,安笙一點都不奇怪。
安笙看著費軒的背影有一點出神,到現在為止,在醫院裡麵費軒給她的窒息印象,已經完全顛覆。
費軒金貴的很,但是為了湊到她的跟前,整天混跡在水產市場,所有的細節都替她想到,有些事情安笙沒有注意,費軒都已經先做到了。
溫柔多金,細致體貼,說了尊重她的意願,就再沒有強迫過她,又非常勤快,這樣一個男人……
安笙靠在門邊,看著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費軒英俊側麵,默默搖了搖頭。
這樣一個男人,誰會不喜歡呢?誰又能拒絕呢?
可是安笙心裡又不由得疑惑,這也未免有點太完美了,即便是世界,可這世界上真的存在這麼完美的人嗎?
她正胡思亂想著,費軒已經拖到了門口,一下拱到安笙的身上,這才站起來回頭。
“你洗漱好了,”費軒說,“我也馬上好了,你先去門口穿鞋,等我洗個手就來……”
說完後想捏一下安笙的臉蛋,但是想到自己的手剛拖過地,就半路停了,站定很認真的看著安笙。
“昨天晚上泡泡龍賭輸了,你輸給我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安笙了一下,確實是有這麼一件事,點了點頭,“記得呢。”
費軒清了清嗓子,一臉鄭重,“你能不能讓我親一下?”
安笙沒想到是這個,又愣了一下,費軒連忙道,“親一下就親一下,很輕的一下我保證!”
安笙一時之間有點無語,昨天晚上主動抱費軒,又為了想跟費軒在一起,到現在還在挑戰強大的劇情。
又邀請他去臥室睡,剛才費軒那樣耍賴,她都沒火,安笙以為,兩個人心照不宣,就算是已經搞在一起了……
費軒平時倒是很敏銳,現在竟然沒發現她已經對他敞開了大門嗎。
安笙一直沒吭聲,費軒就越來越忐忑,但是要他收回他又不太甘心,今早明明試探了,她有鬆懈的跡象,怎麼就不讓親呢……
費軒說話聲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是哀求了,“就友好的親一下,算了,你要是不願……”
“啾。”安笙踮腳,在費軒的唇上快速親了一下。
親過之後,自己的耳根通紅,但是臉繃得十分嚴肅,像她剛剛乾的事情不是親自己的小對象,而是剛剛炸完碉堡。
“我去穿鞋你快點去洗手!”
安笙說完就跑,迅速跑到門口,背對著費軒坐在鞋櫃上麵換鞋。
費軒整個人都愣了,眼神有那麼幾秒鐘都是空的,反應過來之後,強忍著想去抓安笙的衝動,順著拐去衛生間裡麵洗手。
洗完手之後,兩個人都緊繃著,在門口打開了門,都是一臉沉重,仿佛兩個人結伴去炸碉堡。
出了門口,安笙將門鎖上,走在前麵,費軒走在她的身後,呼吸越來越重。
在即將要出樓梯的時候,費軒才忍不住在身後出聲問道,“你……是答應我了嗎?”
費軒的聲音幾乎是帶著的抖,出口就劈了叉,最後一個“嗎”還撕裂了,搞的調調很尖銳。
安笙被他的聲音弄了一個哆嗦,但是隨即嘴不自覺的勾起,強壓著要笑出聲,出了樓梯口,眼看要到車邊上,才回答費軒。
“嗯。”
這聲音實在不太明顯,風大點都能吹跑了,但是費軒全神貫注,亦步亦趨的跟在安笙的身後,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安笙說完之後快步走,打開車門坐進了車裡。
但是她才將車門關上,就被費軒再度拉開。
費軒上半身傾斜進來,摸到安笙座椅的後麵,搬了一下,然後按著安笙的肩膀,將她連人帶椅子一起按的朝後傾斜,接著硬從副駕駛擠進去,用腳勾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