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她還圍著浴巾,濕著頭發站在客廳,立刻皺眉,“趕緊換衣服,要著涼了。”
說著人沒走過來,怕身上帶涼氣衝著安笙,把衛生掏出一包順著地板滾在安笙的腳下。
“去浴室換,我給你找睡衣去。”
安笙撿起衛生巾,進浴室去換,費軒很快給她找了睡衣,打開浴室門,幫著她快速穿上。
這回換成安笙想哭,費軒總是能準確的戳在她心上,換好了衣服,兩人走到飯桌邊,費軒買了夜宵,兩人都吃了不少。
安笙看費軒吃了那麼多,問他,“你不會晚上還沒吃飯吧?”
費軒嗯了聲,安笙頓時一陣愧疚。
“我不是跟你說了,晚上不要等我先吃嗎?”
費軒吃飽放下筷子,“我等了你好幾個小時,自己吃東西不香。”
安笙抿著嘴,起身抱住費軒的腦袋,“黏黏,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費軒聽著這話,又想起安笙要上班,還要做什麼狗屁學徒的事情,抓著安笙坐在他的腿上,“你那個遊樂場的,真的彆做了,”費軒說,“你來我……”
安笙捂住費軒的嘴,她發現她和費軒兩個,就這個問題,真的談不攏,她索性拉著費軒進臥室,準備實行注意力轉移大法。
“等我一會!”
然後她噔噔噔跑浴室,飛速漱口回來,費軒坐在床邊上,一見她回來,又要說話。安笙直接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後扯過被子蓋上,自己則是從費軒的腳底下,鑽進了被子裡。
費軒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閉上眼睛側頭,手指緊緊的揪住被角,再睜眼,眼中都爽的蒙上了一層霧氣。
果然被安笙堵住了小嘴,不再提工作的事情,隻會哼唧唧了。
但還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個流年不利,沒一會,他就感覺越來越不對,越來越有種燒灼感,到最後幾乎是火辣辣的疼。
他實在忍不了,都快蔫了,起身推開安笙,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安笙一臉無辜的擦著嘴爬出來,想到剛才,她吃的是自己買的烤串。
安笙的口味一向重,不光辣,還要麻,每次烤都要特彆交代,費軒剛才是看著老板放的麻油,還足足撒了兩層辣椒粉。
費軒疼的齜牙咧嘴,照著安笙的腦門按了一巴掌,從床上躥下去,就去了浴室。
安笙一臉不明所以的跟上去,然後看到費軒用涼水泡鳥,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不厚道的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尖笑。
“滾——”費軒麵紅耳赤,溫柔人設徹底崩塌。
安笙牙刷一半,被趕出了浴室,還拍著浴室門裝可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明明漱口了,誰知道這辣勁兒這麼悠久……”
“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費軒氣的呼哧呼哧,喘的像快熱死的狗,想來想去,也沒找出合適的威脅話,隻狠狠拍了下浴室門。
安笙總算沒再討人嫌,去廚房把牙堅持刷完,等到她弄完,躺在床上,本來是想等著費軒安慰他兩句,奈何蹦躂這一天實在太累的,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費軒總算是緩解了,把自己泡的直哆嗦,一進臥室,就見安笙睡的四仰八叉,彆提多香了。
費軒叉著腿,叉著腰,在床邊站了好一會,用仇恨的眼神把安笙這個沒良心的小混蛋淩遲了好幾遍,有那麼瞬間,產生了離家出走的念頭。
費軒爬到床上,實在是氣不過,抓住安笙的肩膀一陣搖晃,“快起來!著火了!”
安笙迷迷糊糊睜眼,以為自己在夢境裡,反手就是一把,把費軒從床上推下去,“劇情小妖精,彆想再嚇唬我!”
說完之後,朝後一倒,接著睡。
是的,安笙今天下定決心和費軒走到底,然後無意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直接在夢裡把假扮成費軒的劇情給揍了。
不得不說,劇情不堪一擊,一揍就散,連安笙這個小拳頭,都扛不住。
真·被連累·費軒從地上爬起來,第二次冒出了離家出走的念頭,然後可憐兮兮的爬上床,占據了一個小邊邊,憋屈巴啦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上,兩個人又抱在一塊兒,昨晚上的“不快樂”煙消雲散。
費軒睜眼就親吻安笙的額頭,安笙朝他懷裡蹭了蹭,抱住他的腰。
“幾點?”安笙問。
“7:10分,還挺早呢。”費軒說著,把安笙又朝懷裡摟了摟。
安笙卻掙紮開,突然驚坐起,“已經7:00多了,我得趕緊起來,遊樂場裡是按照小時算錢的,早上10:00就開門。”
費軒伸手抓住安笙,徒勞的最後問了她一遍,“那個工作不做不行嗎?”
安笙隻以為費軒又是在撒嬌,回手照著他的頭發呼嚕了一把,“乖呀,”掐了掐他的臉蛋兒,“不賺錢我用什麼養你這個小白臉?”
“小白臉可以倒貼,”費軒抓著安笙,“我真的需要你陪我,我不想讓你去,你聽我的話好不好?”聽話的話,我就不需要再用彆的辦法。
安笙嘖了一聲,笑眯眯的,“你怎麼這麼粘人?”
費軒沒有再說,因為他知道安笙的性格,從昨天晚上他幾次提起幾次被安笙轉移話題,他就知道安笙絕對不會聽他的。
既然不能夠改變安笙的想法,費軒也不打算跟她鬨彆扭,早上陪著安笙吃了早飯,說好了中午會抽空去給她送粥,然後才驅車到了公司。
到公司裡的第一件事,不是處理堆積的工作,而是聯係了那個他已經撤銷資助的教授。
結束和教授的通話,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之後,費軒手肘拄在桌子上,兩手的大拇指抵在自己的太陽穴,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他也不想這樣的,但是安笙不聽他的話,他無法接受安笙出去工作,無法接受安笙穿著那玩偶裝,做一些傻氣透頂的動作,更不能接受說的要拜什麼師傅。
如果安笙到現在都沒有答應跟費軒在一起,那安笙可能早就已經完全屬於費軒了,但偏偏安笙不光答應了他,昨天還對他說那樣的話,費軒太喜歡那種感覺,他現在不敢用太過激的手段。
費軒按揉了一會兒自己的腦袋,拿起桌上的電話接通,“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沒一會兒就有人敲門,得到了費軒的允許之後,費師才滿嘴油的走進來,邊走還邊擦。
費軒看到他的動作,狠狠皺眉,“你又在上班的時候吃費小計做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也不怕毒死!”
費師清了清嗓子,確實有一種苦中帶辣辣中帶鹹鹹中帶酸的味道,不過他低了低頭,沒回答費軒的話,而是問道,“有什麼事嗎?哥。”
“找一個靠得住的去親自接觸一下那個蛋糕店,看看到底是個師傅,”費軒說,“好好托人,打聽一下開遊樂場的老頭有什麼愛好。”
費師點頭,“好的,哥。”
“你出去吧,”費軒說,“彆再吃那些亂七八糟的,吃出病來又要去醫院。”
費師含糊的嗯了一聲,一出門口,就把手心裡剩下的一塊,長得活像狗屎的餅乾塞進嘴裡,然後一臉痛苦的咀嚼。
安笙先去遊樂場報道,然後就近去了蛋糕店,清早開門幫著打掃了一陣衛生,日常給不會回話的師傅發了問候的短信,接著才去遊樂場裡麵繼續工作。
這一回,她直接把手機揣在玩偶裡頭,真的像她說的那樣,給費軒發了語音,並且一語音就是好幾個小時。
“你還在工作?這都兩個小時沒歇著了,”費軒為了跟安笙語音推了兩個會,坐在辦公室有點暴躁,“你自己來月事,你自己沒數嗎?紅糖水不喝就算了,你還老站著,肚子不疼嗎?”
安笙嘿嘿的笑,“你怎麼知道要喝紅糖水啊?”
“我剛才上網查的,”費軒說,“你趕快歇一會兒,等會兒中午我去給你送粥,已經讓阿姨煮了。”
“知道了,知道了,”安笙敷衍,“你這一上午都沒有工作嗎?”
費軒歎口氣,實話實說,“我推了兩個會,我真的需要你待在我身邊,要不然我一時一刻都工作不下去。”
安笙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是我不喜歡在家裡抓心撓肝等著你回去的滋味,你會想我,我也會想你,但是我們不能整天都抱在一起什麼都不做,不如各自用工作分散精力,回家再舒舒服服的抱在一起,這樣不是更好嗎?”
“不好!”費軒說,“你在外麵,我就……”
“嘟嘟嘟……”電話掛斷了,費軒一把把電話拍在桌子上,這電話沒有安笙那種結合體的質量,屏幕出現了細細密密的裂痕。
費軒一推桌子,朝後滑了一段,然後靠在座椅上,淩空使勁蹬了好幾下腿兒,站起身眼神陰騭,再次撥通了那個教授的電話。
“手表,手機,4號升款,我都要,你賬號還是之前那個吧?”
那頭傳出輕笑聲,片刻後說,“我怎麼會收你的錢?雪中送炭之情,今生今世不忘,兩天之內送到。”
那邊的人說話的調子特彆讓人不舒服,像是刻意拉長,“祝你玩得愉快……”
費軒掛掉電話,站在窗前,用舌尖抵了抵腮肉,接著又給家裡麵打了一個電話,讓老阿姨把煮好的粥交給司機,給他送到公司來。
中午的時候,費軒開車給安笙送粥,是費家老阿姨煮的紅豆粥,這個阿姨的手藝非常好,尤其是燉湯煮粥這一類。
因為中午安笙掛他電話,費軒又舔著臉來,有點彆扭,費軒在車裡撅著嘴給安笙打電話,但是安笙這個混蛋竟然關機了!
殊不知,山寨機哪都好,就是電池不抗造。
費軒對著碎裂的屏幕,和裡麵機械的女聲,用內心湧上了一股無力感。
沒辦法,走是不可能走的,隻好買票進去,找到大炸雞玩偶之後,僵著一張臉,等著安笙來哄。
結果站了半天,費軒盯著那隻可惡的雞看了好半晌,那隻雞根本沒搭理自己的意思。
掛他電話,關機,現在還不搭理他!
費軒氣的就要飄起來,那隻雞總算是注意到了他,朝著他走過來。
費軒哼哼著,還沒等說話,兩隻雞翅膀向上一舉,把腦袋抱下來,一個長的黑黢黢的男孩撓了撓頭,疑惑的問費軒,“哥,你有事兒?照相還是買炸雞?”
費軒懵了下,他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貼上了一隻恐龍,緊接著,他的整個腦袋,就被含進了一張大張著的血盆大口裡。
費軒眼前一黑,聽見了讓他牙癢癢的笑聲,“你怎麼來了!哈哈哈哈找錯人了吧!”
費軒把腦袋解救出來,一絲不苟的發型被搞的亂七八糟,氣的想哭,但是安笙摘下了恐龍的腦袋,頭發都汗濕在臉上,笑的像一朵花似的,對他伸出恐龍的大爪子的時候,他又像是被戳了氣的皮球,一陣心疼到心酸。
“你這是何苦呢?”費軒歎口氣,抓住恐龍的大爪子,揪著她到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下。
“你們有飯點嗎?去哪裡換衣服,快去洗漱下,喝粥吧。”費軒催促,安笙卻笑了笑,“就這麼吃吧,衣服不換了,說著從恐龍裡麵掏出一瓶水,遞給費軒,“你幫我衝下手,我隨便洗洗了,進衛生間,龍尾巴要弄臟的。”
“你嫌棄我嫌棄成那樣子,現在自己怎麼不嫌?”費軒無奈的接瓶子,給安笙倒水洗手。
安笙嘖嘖,“你聽過誰自己嫌棄自己啊。”
安笙和費軒坐在一個人少的樹蔭,喝了幾口,滿口甜香,整個胸腔都熱乎乎的,但是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問費軒,“你怎麼進來的!”
費軒麵無表情,“買票。”
“七十八一張,啊啊啊啊!”安笙抓狂,“我半天工資沒了我為什麼要包養一個這麼敗家的小白臉!”
費軒哼了一聲,“你掛我電話,還關機。”
“怎麼會,不是你掛的嗎?”安笙說著,掏出手機,一看撓了撓頭,“沒電了……哎不行我得趕緊充上,老板說了,我師傅提前回來了!”
“你等我會,等我會……”
說著就一溜煙的朝著休息室跑,把費軒和米粥一起晾在了原地。
費軒的心跟著米粥一起……好吧,沒涼,他反倒越來越熱,燃起了熊熊烈火,一直燒到眼睛裡。他一定要快點想辦法,不能再這麼放任安笙了。
電話充上電,開機後,安笙隨便掃了一眼,沒想到立刻就看到彈出消息。
甜點師傅:回國了,今晚見一麵,在甜點店,下班後過來就行。
安笙喜形於色,立刻回複。
笙笙不息:好的好的,叩首jpg
等到她美滋滋的回去,粥有點冷了,安笙還是堅持喝著,費軒不知道接了誰的電話,側臉對著這邊,笑的像個古代大太監,陰狠又薄情。
“他敢來費氏,還不打出去,留著過年?”費軒一回頭看到安笙,表情飛速變化,轉眼成了一個遇見糟心事兒的小可憐。
對著電話那頭又說了句。“揍,留口氣就行,敢搶我的項目,他爸爸來了也說不過去。”
費軒掛了電話,按住安笙喝粥的手,“喝點就行,冷了不要喝了,給你買個炸雞吃吧?”
費軒說,“聞著挺香的,你沒吃過吧?”
安笙確實沒,她不舍得。
吃完了炸雞,費軒走了之後,安笙繼續工作,今晚上特意提早下班,九點多就到了甜點店裡麵。
安笙一進屋,老板笑著和她打招呼,“師傅正在後麵做東西,你快去。”
安笙點頭,一進後廚,還沒開口,背對她的一個人,就先說話了。
“你來了。”
聲音怎麼形容呢?
反正就是磁性到一路火花帶閃電,差點把安笙呲一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