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快想死你了(2 / 2)

安笙淺淺的笑了下,“再說這和你沒什麼關係吧,我們現在隻是鄰居而已。”

費軒從拈酸吃醋,變成山雨欲來,安笙卻像是看不見,招手打車,費軒快走兩步,抓住安笙的手腕,眯起眼睛,整個人像出竅的長刀,鋒利又危險,“你敢和他有什麼,我保證……”

“我有什麼不敢?”安笙保持著淺笑打斷費軒的話,戳了下費軒的肋下,迫使他鬆手,自己轉了轉被攥疼的手腕,不急著走,也不疾言厲色。

“你要殺人嗎?”安笙說,“殺了他還是殺了我?”

費軒的臉色難看至極,安笙繼續道,“你要是殺了他,我還可以找彆人啊。”

安笙說,“我忘了告訴你,除了斯文禁欲的,我還喜歡的陽光活力的,沉穩老成,木訥無趣,甚至傻乎乎的也成……”安笙頓了頓,嘴角的帶上點諷刺,“不過我最喜歡又黏人,又聽話,又會發嗲的。”

安笙看著費軒,一臉惋惜,“可惜,哪一個都不是你費軒,這世界上的男人你能都弄死嗎?”

安笙說著,伸手彆了彆頭發,語調輕飄飄,“不過也有一勞永逸的辦法,你可以殺了我啊。”

說完抬手招了一輛車,施施然的上了車,留費軒在原地,看著安笙離開的方向,神情一會狂風暴雨,一會淒風苦雨。

費軒覺得他和安笙之間,有什麼正在失控,而他現在的心情,甚至比被安笙抓包的當晚,還要恐慌。

安笙的意思很明顯,費軒心有七竅,聽的明明白白,她已經明確的告訴了費軒,他儘可以作,在意算她輸,想要她再回頭,也隻有一種辦法,除非她死了……

這一天之後,事情如費軒預料的失控了,他堂而皇之的住在安笙的隔壁,一天出現在安笙麵前起碼三次,安笙卻一眼都不看他,不和他說一句話,就算他控製不住的抓住安笙,她要是掙紮不開,也就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著他,看到他自動鬆手為止。

費軒為了引起安笙的在意,什麼辦法都用了,甚至讓人弄壞了電梯,故意在安笙的前麵滾下樓梯,真的摔到爬不起來,安笙卻隻是隨意的看了一眼,然後從他的身上跨過去。

費軒機關算儘,每天像一個小醜一樣在安笙的身邊表演,卻彆說“演出費”,根本連點注意力都吸引不到。

當初追求安笙的時候,費軒覺得她像一塊冰裂石,看著全都是裂縫,但是湊近看都是假的,可是現在費軒發現,當時那冰裂,也是安笙願意展示給他的,至少他後來循著紋路,真的鑽進了縫隙,觸碰到了她的柔軟。

可現在安笙不像是一塊石頭,成了一簇棉花,一拳頭打上去不管用多大的力氣,都隻會陷入一片軟綿綿中,無處著力。

揉搓後會恢複原樣,拿在手裡甚至會有溫暖的錯覺,看上去也能抓在手裡,可是隻要一鬆手,一陣風來,就跟著走了。

費軒看著她和秦舒予笑,和附近體育大學來買蛋糕的小男孩們眉來眼去,每天嫉妒的腸穿肚爛,卻隻能輕輕的捧著,不敢真的把這塊棉花“燒著”。

因為費軒知道,安笙也明確的告訴了他,“燒著”的後果,他隻能得到一捧連攥都攥不住的飛灰。

安笙的蛋糕店開業那天,費軒送了一大堆的花籃,從店門口擺到街邊,公司裡麵的事情除了必要的都交給費師,自己整天圍著蛋糕店轉悠,哪怕被安笙當成了透明人,也跟著忙裡忙外。

櫥櫃上麵落點灰,都搶著擦,搞得安笙雇傭的小姑娘,整天都被要被搶工作的恐懼支配。

而費軒似乎又回到了當初追求安笙的時候,照樣是公司和安笙的店裡連軸轉,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乾得比驢多,關鍵是主人連個好臉色都不給。

費軒早上剛開完一個會,中午匆匆的趕過來,連口吃的都沒吃,一見安笙手裡捏著塊抹布,正站在落地窗前比劃,擦了半天也擦不到正經地方,樣子懶洋洋,看到他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哪怕是費軒隔著玻璃就站在她的對麵,安笙也確實正在朝著他的方向看,可是她的眼神不知道怎麼,就好像能夠透過費軒看到街景,眼睛裡麵都是空的。

這個店的地址是原曲選的,鄰近一個市場,兩個小區,還有一個體育大學,生意居然還不錯,各種各樣的甜點,在玻璃櫥窗裡麵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和氣味。

門是玻璃的,挨著玻璃門的就是巨大的落地窗,從外麵一眼就能看到精美的甜品,屋子裡麵養了很多的綠植,燈光暖黃色,店內還有臨窗的小桌子和座椅,長長的一排,在這初冬的寒風裡,尤其的引人想要進來坐一坐。

自從開店之後,生意一直很不錯,趕上節假日,還會有一對一對的小情侶過來,經常是在這裡吃一些,然後還要拿走一些。

安笙做的甜點都很小塊,幾口就能吃光,價格也相對實惠,這樣以來,同樣的價錢就能嘗到好幾種口味,連小學生都很喜歡。

唯一點有些惱人,就是這些玻璃每一天都擦,有時候人多了一天要擦上好幾遍,連落地窗也不例外,有小朋友扒著窗戶朝裡看的時候,或者是在屋裡扒著窗戶朝外看的時候,總會落下手印。

店裡麵有買東西的人,安笙雇的小姑娘正在招待客人,她反正待著也無聊,拿著一塊抹布東擦擦西擦擦。

該做的東西今天都已經做好了,每天的花樣都會變,但是賣完之後就不會再重新做。

如果是賣不完的,不能夠留到第二天,當天晚上會送到附近的飯店,低價賣給飯店,再由飯店賣,或者送給客人,以免隔夜不新鮮。

費軒每一天都會來,兩人之間變成了一種很詭異的相處模式,幾乎沒有交流,但是每天一起上班下班。

費軒總是能掐準時間,無論安笙早或晚,都準時在安笙出門的時候出現在她的麵前。

哪怕安笙坐公交車,回頭也能看到費軒開著車在車窗外,繞著圈跟在車外頭。

蛋糕店和費軒公司正是相反的方向,費軒每天下班都要開車繞過來,或者中午的時候就會過來,但安笙一次都沒有坐過他的車。

費軒在外麵站了一會兒,隔著櫥窗看安笙,他覺得兩人現在,就像如今這種狀態,他能夠看得見安笙,但是伸出手,卻隻能觸碰到冰冷的玻璃。

而阻截兩人之間的這一麵玻璃,是他親手裝上的,他想要打碎,卻奈何赤手空拳,而玻璃是防彈的。

費軒最近一些日子,時常都會想,如果他這麼一直糾纏下去,安笙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心軟。

如果安笙一直都不心軟,他就要一直趕走安笙身邊圍過來的蜂蝶,不勝其煩。

離開安笙之後,一直到現在,費軒才真正意識到安笙有多麼吸引人,開業到現在一個多月,對麵體育大學他起碼解決了四個有明確目的小男生,就每天來這裡晃來晃去,目的卻不在買東西,而是勾引老板娘。

用那些年輕鮮嫩的肉.體,整天在安笙眼前晃來晃去,時不時的對安笙露齒一笑,正是安笙嘴裡說的那種青春和陽光。

每當這個時候,費軒就特彆想拿把鉗子,把那些代表陽光和青春的小白牙,一顆一顆的掰下來彈著玩,把他們總是亂飄的眼珠子摳下來當泡踩。

這種陰暗的想法時常都會冒出來,為了捍衛他的“領地”,還親身上陣打了兩次架,可是即便他故意帶傷回來,故意自言自語的跟安笙說明情況,安笙也隻當沒聽見沒看見,冷漠的讓費軒覺得窒息。

這種日子久了,費軒的心就越來越焦躁,他在窗外愣夠了,無奈的打開門進來。

一身筆挺的西裝,劍眉星目棱角鋒利,還有一種不容忽視的上位者氣場,而且主要是,費軒的氣質和那些久經商場的老東西又不一樣,他不內斂,不知道自己身上也有一種讓人無法逼視的青春飛揚,飛揚到跋扈。

他一進屋,就吸引了挑選甜品的小姑娘們的視線,但費軒對此毫無所覺,他把西裝的扣子解開一顆,邊朝著安笙走,邊把領帶拉鬆,甩到背上,然後一句話也沒說,拿過安笙手裡的抹布。

在小姑娘們冒星星眼的視線中,穿著這一身緊繃的西裝,直接半跪在地上,撅著屁股擦著玻璃窗底部,不知道哪個熊孩子按的手印子。

安笙手裡的抹布被搶了,習以為常的轉身走回櫃台,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挑選動作放慢了數倍,眼睛一直在費軒因為西裝還有動作,繃緊的背部腰部和臀部線條上溜來溜去小姑娘們。

而費軒一邊擦著玻璃,一邊透過玻璃的反光看安笙,見安笙的眼睛寧可停留在那些小姑娘的身上,也不肯偷偷看自己一眼,手越擦越重,擦地抹布貼著玻璃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這樣下去真的不行,他必須要想辦法改變現狀,不同於先前追求安笙的時候,費軒能夠感覺到安笙漸漸軟化,這一次,無論他做到什麼程度,安笙的態度都冰冷堅硬的像一塊金剛石。

又是一整個下午,費軒一整個下午都在乾活,主要是他不乾活,閒下來就更難受,安笙真的是讓費軒領會到了一個女孩子,到底能硬到什麼程度。

而安笙其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無所謂,費軒整天晃在眼前,像頭牛一樣悶頭乾活,時不時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從各種角度偷偷的看她。

一開始還試圖上前跟她搭話,這幾天乾脆什麼都不說了,來了就乾活,一直乾到跟著她回家,屋子裡的犄角旮旯都被費軒弄得光可鑒人。

安笙最受不了這個,她要是能受得了,一開始就不會被費軒軟磨硬泡到。

當然知道費軒真正的德行是什麼樣,安笙不至於就這樣對他心軟,可是他總在眼前晃來晃去,連點空閒的時間都不給,把她的桃花都擋掉了,安笙一天就算是再不願意,也能不小心看到他好多眼,這樣就會導致一種十分操蛋的情況。

安笙彆說是忘了他,她甚至發現最近費軒可能健身了,臉見瘦,腰線越來越細,往那一跪真的正宗公狗腰,還有屁股似乎也……

呸!

安笙心裡啐了一口自己一時沒控製住的腦子,索性到後廚去準備晚上附近飯店要來取的小點心。

收工之後,安笙準備照常坐就近的公交車,她的車票還沒下來,車不能開,原曲也依舊沒回來,天氣又開始冷了不方便騎小電瓶,所以除了著急的時候會打車,平時都坐公交車。

今天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到下午的時候,天就陰下來,刮起了小北風,氣溫開始驟降。

店員安笙還有費軒一起出來,鎖好了卷簾門,店員家是附近的,跟安笙打了招呼之後就走了。

她走了之後就剩費軒和安笙,安笙徑直朝著公交站牌的地方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公交車應該快到了。

才走了沒兩步,身後的腳步聲跟上來,安笙懶得理,但是很快肩頭披上了一件帶著體溫的西裝。

安笙連頭都沒回,手肘稍微一動,衣服就從肩頭上滑下去了,不過又沒等走兩步,衣服又被披上肩頭,安笙故伎重施,這一次費軒直接伸手接住了,然後快走兩步,把衣服和自己,一塊兒攏在安笙的肩膀上。

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小雪,霓虹初上,路燈光照著不遠處的公交站牌,地上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隨著風一吹,雪沫就帶著凜冽的寒氣劈頭蓋臉的糊過來。

安笙終於站定,身前的冷,和身後費軒同衣服一起貼上來的溫熱胸膛,讓她有那麼瞬間,覺得時間被拉得無限漫長。

時隔十幾天,費軒終於又嘗試跟安笙說話,聲音低低的,悶悶的,“笙笙,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吧,好不好?”

安笙微微張開嘴,吸進一口迎麵吹過來的涼氣,給自己鎮定了一下,然後繼續朝前邁步,一句話都沒說,無視費軒和衣服一起掛在她的身上。

“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費軒說著,扳過安笙的肩膀,直視著她的眼睛,“你跟我說句話,你已經17天零14個小時沒有跟我說過話,你想讓我死嗎?”

費軒聲音有些哽咽,“我快想死你了,每天看著你,好像看不到一樣,你彆這樣對我……”

費軒深呼吸一口,側頭像是不敢麵對什麼,舌尖狠狠抵著腮肉。

狠狠瞪了一會眼睛,再轉過來的時候,輕輕呼出那口氣,眼睛,鼻尖還有臉,都因為他脫了這一路的衣服,還有他死命瞪眼睛,很淒美的紅透了。

他穿的很單薄,這幾天為了搞出消瘦的感覺,節食加健身瘦了好幾斤,這一會兒總算看出了效果,輪廓深邃的臉,在霓虹燈光還有小清雪的映襯下,如夢似幻,簡直像是畫上走下來的。

安笙要不是了解他,要不是知道他的狗德性,還真的被他給糊弄住了。

費軒有一點自己不知道,自從他的事情敗露之後,他看安笙的眼神就有了變化,一開始是自暴自棄的,毫不掩飾,後來即便是掩飾,即便是像現在這樣說著認錯的話,眼睛裡麵的瘋勁兒,卻還是藏不住。

當然,不知道費軒乾的那些事之前,安笙即便是看到這種眼神,也當成費軒對她炙熱如火的愛情,但現在她知道了,這種東西要沒有被盲目的愛情糊住眼睛,又怎麼可能還藏得住?

安笙也輕輕呼了一口,感受自己肩膀上費軒的顫栗,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個氣溫不肯穿衣服,就一件薄薄的襯衫,就一件外套還一直往她身上按,活生生凍哆嗦了,凍的臉通紅,然後裝可憐多麼方便,顫抖的多麼真實。

安笙也有點顫抖,不過她是因為冷,還有就是佩服費軒,她仰著頭看了一眼漫天飄灑的小雪,懷疑費軒搞這一出是提前看了天氣預報。

在兩個人相對著顫抖這個當口,費軒以為有希望了,正準備再進一步,好死不死公交車的汽笛拉響,安笙一把推開費軒,把外套朝費軒一甩,顛兒顛兒的朝著公交車跑過去。

費軒的頭上蓋著外套,站在嗖嗖的小涼風裡,心情下降到極點,陰暗的情緒又開始四處蔓延,配上凍得牙齒咯咯打顫的背景音樂,心灰意冷的十分有節奏。

等到公交車開走,費軒才把頭頂的衣服拽下來,哆哆嗦嗦的披到身上,邊磕牙邊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你給我……咯噔咯噔,咯噔咯噔…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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