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對紙板恐龍的喜愛超乎所有人想象。
甚至就連每天出去騎自行車時都想套著。
廖初和餘渝輪流苦勸不聽,索性由她去。
路上遇見熟人,大家就笑,“喲,廖老板,這是溜恐龍呐?”
然後小姑娘就腳踩自行車,身套紙板恐龍,狂笑著,一腦袋紮進了綠化帶裡。
廖初和餘渝都特麼的傻了。
兩人麵麵相覷,實在沒忍住,發出了這些年來最猛烈的笑聲。
兩人哈哈笑著走上前去,一人一條腿,拔蘿卜似的把小朋友從綠化帶中抓出來。
果果蹲在地上發了幾秒鐘的懵,然後也跟著嘿嘿傻笑起來。
“果果摔倒了,嘻嘻。”
說這話的時候,她腦袋上還沾著好幾片冬青葉。
廖初啞然。
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
他還以為這小家夥會借此吃個教訓呢。
果果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也不知是嚇的笑的還是激動的,隻是胡亂點頭。
廖初過去幫她摘冬青葉,“摔疼了嗎?以後還敢不敢了?”
有時候小孩子的執拗超乎想象,簡直沒有什麼能夠阻擋。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己吃癟。
但現在看來,這個癟有沒有吃到還不確定。
綠化帶很厚很軟,果果身上還套著紙殼子恐龍,栽進去並沒有受傷。
小姑娘又笑了幾聲,點頭又搖頭。
廖初給她搞糊塗了。
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果果小聲道:“有一點點可怕。”
但是,好好玩!
廖初:“……”
自己究竟養出個什麼膽大包天的小東西來?
回去的路上,偶然撞見房屋中介帶人來看房子。
來這裡買房子的人大多對周圍的交通和環境要求很高,就聽中介一邊走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解:
“咱們這個小區地理位置就不用說了,如果不願意走遠路去購物中心,小區門口就有大型生活超市,本地產的,外地運過來的,國外進口的,什麼都有!
前麵一個十字路口就是地鐵站,四通八達!
前後左右,幼小初高,學區房中的學區房!
坐地鐵三站路就是咱們市的CBD,附近又有各大名勝古跡,半徑三公裡內四家醫院。
您就說吧,去哪兒找這麼好的地方?”
正好廖初三人運動歸來,跟中介無意中打了個照麵。
正要擦肩而過時,卻見對方突然眼睛一亮,大聲道:
“就這還不算完呢!再往裡走,您瞧瞧,本市知名餐廳,政府旅遊指南手冊傾情力薦,國家級寶藏大廚,保障孩子和全家老少的營養健康!”
果果最愛聽誇獎自家舅舅的話,當即扯著嗓子大喊:“對的對的,舅舅就是最棒噠!”
廖初:“???”
餘渝:“!!!”
兩人下意識扭頭,就發現剛才表情平靜的幾位家長都目光灼灼。
確實,對於有學生的家庭來說,吃,實在是太重要了。
現在大部分家庭都是雙職工,很難專心搭配營養膳食。
如果請阿姨的話,又是一筆巨大的開銷,而且也不能完全放心。
但如果附近有這麼一家靠譜的餐廳……那可太省事了!
中介就跟得了新的財富密碼似的,越發滔滔不絕起來。
“來來來,幾位往那邊看,看見那口缸了嗎?那可不是普通的魚缸!那是本地知名新興景點,許願缸!”
這就有點不大靠譜了。
看房子的家長嘟囔道:“啥玩意兒?”
許願?
你說一家餐廳好吃,乾淨衛生,我信。
可許願……是不是太扯淡了?
而且本地知名廟宇就有三家,其中一座還供奉著文昌,去那兒不是更對路?
中介就笑,“咱們不怕說句不敬神明的話,如果那拜文昌星文曲星什麼的有用,大家還用得著這麼辛苦嗎?”
那孩子爸爸也笑了,“說是這麼說,可如果連廟宇菩薩都沒用了,這不就更不靠譜了嗎?”
“那可不一樣,”中介搖頭晃腦道,“聽過劍走偏鋒嗎?”
他忽然壓低嗓音,“誰也不傻,要是真沒用的話,大家用得著這麼熱情嗎?
不信你們可以到處打聽打聽,這一帶好多人都知道的,有人拜完之後升職加薪,有人成績進步,就前麵那小區裡一個大姨,家裡孩子都順產……”
來看房子的客人:“……”
這都什麼中介啊?
怎麼越說越像騙子了!
不過……
其中,小孩奶奶模樣的老太太偷偷扯了扯兒子的胳膊,小聲道:
“這事兒我去跳廣場舞的時候還真聽說過……”
心誠則靈嘛,保不齊這開飯店的老板就是哪路高人呢?
眼睜睜看那中介漸行漸遠,廖初表情越發複雜。
餘渝忍笑,“廖先生的業務範圍更廣了。”
說完,放聲大笑。
廖初用力捏了捏眉心。
這都哪兒跟哪兒?
結果這還不算完。
晚上廖記餐館快關門時,廖初眼睜睜看著剛才看房子那家人集體走過來,排著隊往門口的魚缸扔了硬幣,然後雙手合十念念有詞。
“檢測到強烈的信仰之力!”
“檢測到強烈的信仰之力!”
“檢測到……”
一連幾天沒上線的係統一口氣報了四五遍,聲音中滿是雀躍的滿足。
廖初:“……”
可憐天下父母心。
為了孩子能有出息,家長們真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可惜沒能激發稀有buff,恐怕孩子還得靠自己……
他的想法還沒落到實處呢,就聽係統開心道:“信仰之力極度濃鬱,極度虔誠,激發稀有增益buff!”
廖初:“……”
這也能行?
不過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如果這樣的話,是否意味著我也可以通過許願祈禱的方式幫助福利院的那些小孩子恢複健康?”
許願成真,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
對比起來,讓人恢複健康,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理論上是可以的,”係統道,然後話鋒一轉,“不過宿主你相信嗎?有信仰嗎?”
廖初陷入沉默。
他沒有。
作為許願缸的擁有者,他竟然是最沒有信仰的一個。
係統卻一點都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