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遲渾身酸痛,尤其雙腿。
她想自己走回去,可是身體告訴她,需要抱。
兩人在山頂廝磨到天黑。
下來的時候青羊子還守在路口,隻不過蜷縮在大石塊上睡著了,還打起了呼嚕。謝遲看見他,實在難為情,抱著何灃的脖子,將臉埋在他胸前藏起來。
何灃踢了青羊子一腳,“欸,彆睡了。”
青羊子彈坐起來,恍恍惚惚地看著他兩,“辦完了?”
謝遲:“……”
青羊子打了個寒顫,“天都黑了,你也太猛了。”
謝遲攥住何灃胸前的衣服,輕輕拉了拉,示意他讓青羊子不要再說了。
何灃不管她的小動作,反而得意地笑起來,“那是。”
謝遲:“……”
何灃往下看著謝遲,她的臉是藏住了,耳朵卻跟煮過一樣,紅透了。何灃回憶起咬在上麵的觸感,身下悄悄又有了感覺,他不敢再看她,對青羊子說:“回去了。”
今夜月明,照亮山路。
青羊子跟在他身後,一會打哈欠,一會偷笑。
……
太晚了,小廚房空空,人都已回去睡覺。
何灃將謝遲放到自己房間去,要去給她弄點吃的來。折騰一下午,他自己也餓的夠嗆,恨不得打隻鳥就往嘴裡塞。
謝遲等了許久,何灃還沒回來,她想起身去看看,腳剛落地,腿軟了下來,差點跌下去。
她扶住床站好,適應一番,慢慢地往廚房去。
何灃正在罵青羊子。
謝遲老遠就聞到一陣糊味,以及廚房出來的叮叮咣咣的聲響。
見她過來,何灃迎上來,“你怎麼出來了?”
“看你在做什麼好吃的。”
青羊子舉著柴,委屈地看著她,“三哥讓我把菜一鍋燉了,我都說了不能這麼燉,現在沒燉好又來罵我。”
謝遲走過去看了一眼,一鍋爛菜,分不清具體是些什麼東西。她無奈地想笑,“我來弄點吧。”
“不用,我來,做飯而已,簡單。”何灃要扶她坐下。
謝遲推開他,“等你做好我也餓死了。”
青羊子見何灃吃癟,蹲在灶口偷笑。
謝遲找出些麵粉來,指揮他們倆和麵切條。青羊子把麵切成手指粗,被何灃狠狠嘲諷一番。
“你行你來!”
何灃還真行,切得細長平均,有模有樣。他成天舞刀弄槍、騎馬打獵,看上去是個粗糙的人,卻也有細致的一麵,時常刻木頭,雕些奇怪的小玩意,手下輕重把握的十分不錯。
謝遲捏著麵團玩,看這悍匪弓著腰認真地切麵條,不由得笑起來,“你不做土匪,去開個麵館也是不錯的。”
何灃抬眼瞧她一眼,“好啊老板娘。”
謝遲揪一小塊麵砸他,“快點切。”
“遵命,老板娘。”
青羊子去劉老太的雞圈摸了幾個雞蛋回來,高興地舉著蛋,“看!”
啪嗒,一個雞蛋沒握穩,掉在了地上。
青羊子嘶吼:“好不容易偷的!”
何灃切完麵條,謝遲才起身下廚。他們兩站在旁邊看著她,看上去格外乖巧。
不一會,香騰騰的麵出鍋了。
青羊子聞著麵味哈喇子都快掉下來。
三人沉默地吃著。
何灃將青羊子碗裡的雞蛋夾給謝遲,“多吃點。”
青羊子早就猜到雞蛋會被搶走,隻不過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他認了,呲溜呲溜繼續吸麵條。
謝遲見青羊子悶聲吃麵,把雞蛋還給他,“你吃吧。”
青羊子瞧向何灃,又夾還給她,“你吃你吃,你累著了。”
“她累什麼,她躺著爽就完了。”
“……”謝遲狠踢他一腳。
“姑奶奶,疼。”
青羊子心中暗爽,他這三哥,也就隻有眼前這位製得住了。
何灃邊吃邊看謝遲,看著看著還笑起來。
謝遲受不了他了,端著碗坐到對麵,何灃跟過來,與她同坐一邊,還蹭了蹭她的大腿,“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麵。”
青羊子全當沒看見,吃完喝完又去盛了一碗,端著蹲到門口繼續吃。
謝遲把腿放到另一邊,不想碰到他,何灃又死乞白賴貼過來,“那裡還疼嗎?”
謝遲羞的想打他,還有外人在呢!
她戳著雞蛋胡亂往他嘴裡塞,“你安靜吃飯不行嗎?”
何灃嚼了嚼囫圇咽下去,“哦。”
他幾口吃完了麵條,開始催促謝遲,“快點吃。”
一連催了五遍。
“快點,吃完繼續。”
謝遲明白他口中的繼續是什麼意思,下午已經折騰了好幾次,再來她非得死在他手裡不可。
碗裡的麵見了底,何灃急吼吼地拖她,謝遲抱著碗不走,“我餓,我還要再吃一碗。”
何灃站在她身後蹭她的背,“吃,多吃點有力氣。”
後來,何灃扛著她回到房間,沒有再做什麼,抱著她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他又開始一頓揉捏,硬生生把她摸醒了。謝遲隻覺得腦袋發沉,渾身酸痛,疲憊的眼睛都睜不開。
她如死屍般躺著,一動不動,任他來回翻騰。
……
雷寨抓了個日本女人和兩個孩子送上來,寨裡很多人湊去看熱鬨。
何灃正在院子裡教謝遲扔飛刀。
他從廚房要了一把筷子來,根根削尖了頭,拿起一根隨手往遠處的籠子扔了過去,“看見沒,隻要準,力道夠,任何東西都能成為殺器。”
謝遲愣愣地看著被他射穿喉嚨的灰兔子,是上回何灃送來的那隻,她一直養在院子裡,有時無聊,便會與它說說話。
謝遲小跑過去,把兔子抱了出來,它的身體還在輕抖,動了兩下便徹底沒了氣。她氣憤地罵何灃,“你乾嘛殺它啊!”
何灃一頭霧水,“怎麼了?”
謝遲看他滿不在意的樣子,“你能不能不要隨隨便便獵殺這些動物?”
“從小就這麼打過來的。”何灃笑了,“兔子而已,彆說這些畜生,就是人我也沒少殺。”
“……”謝遲緊追著問,“什麼人?”
“忘了。”
“多少人?”
“這哪記得請。”何灃點手指數了數,“大概二十五六七個?”
謝遲見他語氣輕鬆地形容著人命,罵了一句,“臭土匪。”
何灃見她轉身就走,轉著筷子跟上去,“你跟我算這些乾嘛,殺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