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寶芝連忙應下,很快就把一壺碧螺春和四碟點心送上桌來,是常吃的蓮花酥、如意糕、龍須酥與雪片糕。
李嬤嬤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依娘娘之意,這藍氏竟會下蠱?”
“按這個方向查下去。”蘇清寰抬頭瞥了她一眼,美眸中秋波流轉,顧盼生輝。
“是。”李嬤嬤心跳一促,忙低下頭去,不知為何竟不敢對上那雙清澈如秋水泛波的美眸,隻能按捺情緒,心念飛轉中靈光閃過,她脫口道,“若藍氏乃善蠱的苗疆女,這路才人會不會也……”
蘇清寰見她終於反應過來,這才頷首道:
“那路才人看著天真率直,可她靠近本宮時,本宮直覺十分危險。可她區區一個從六品才人,又不會武功,其父也不過一個四品小官,這危險感從何而來?”
這“直覺”二字用得十分微妙。
既然真相無法提前“預知”,那麼隻有換個法子讓李嬤嬤關注路輕塵。
她明麵上是個病秧子,性格也是溫軟和善,和旁人並無仇怨,目前要對付路輕塵隻能借力。
李嬤嬤聞言悚然一驚,能讓素來與人為善、背後從不道人是非的主子說出這種話來,隻怕那位路才人真的很有問題。
她定了定神,語氣堅決地道:“奴婢這就吩咐下去,好好盯著這路輕塵,還有榴花軒中所有宮人!”若當真如主子所料,那路才人善蠱,這榴花軒的宮人隻怕都已經被控製了!
那麼平日裡榴花軒中人所接觸到的其他人……幸好主子機靈,感覺不對就直接走人,不與路才人接觸,諒她也沒本事憑空下蠱!
對了,這熙華宮的物件也該清查一下,千萬彆沾上了什麼不該沾的!
“若是人手足夠,青鳳宮那邊也盯著些。”蘇清寰加了一句。
玩心計她自愧不如,但道理總是有共通之處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是手下人查到了蛛絲馬跡,再加上她通過劇情所知道的,偶爾加以提點,不怕捉不住馬腳!
王皇後與路輕塵,一個直接凶手,一個罪魁禍首,這二人她都不會放過!
“青鳳宮?”李嬤嬤聽到這裡有些遲疑。雖說主子已位尊至貴妃,但入宮不到一個月就盯上皇後會不會不太好?而且這麼囂張也不像主子的作風呀……
蘇清寰卻坦然一笑,道:“嬤嬤彆擔心,本宮無意與皇後為敵。隻是聖上禦極七載,至今膝下無子,皇女卻不缺,本宮不得不懷疑其中有所蹊蹺。”
頓了頓,她將自己的懷疑說得光明正大,“此次大選的主要目的,就是為聖上綿延後嗣,然而若是中宮無子,可會坐視其他宮妃懷孕生子,日後以庶代嫡?”本朝並不如前朝那般看重嫡庶之彆,今上也並非嫡子,其母為先帝慧妃,十五年前便已薨逝,今上登基後追封為英慧皇後。
李嬤嬤聞言恍然大悟,麵色也愈發嚴肅凝重,連忙應下:“確實。如此看來,這青鳳宮也不得不防。”
“嬤嬤且去辦吧。”蘇清寰滿意地揮揮手示意她退下,隨即端起茶盞輕啜一口,放下茶盞,又伸手拈了一片雪片糕放入口中,香糯綿軟、入口即化,嗯,寶芝的手藝確實不錯。
另一邊一忍再忍、憋得麵紅耳赤的寶茵終於開口,小心翼翼地問:“娘娘,這路才人當真如此危險?”
蘇清寰抬眸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了一聲:“你今日倒是耐住了性子。”
寶茵聞言嚇了一跳,反射性地想要下跪,餘光瞥到她似乎並無怒色,這才福了福身,可憐兮兮地求饒:“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她是心直口快,卻也不是沒心沒肺。
“罷了。”蘇清寰淡淡一笑,而後掃了一眼寶蓮寶芝,正色道,“爾等隻需記住,離那路才人遠些,否則被她害了,本宮可不會費力解救。”若是警告過一次她們還不會防範,蘇清寰也懶得去費力去救那等蠢物。當然,儘力防範卻沒防住,那卻要另說。
“是。”三女齊齊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