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裕親自上門, 哪裡有抓不到人的。
隻不過在抓人之前, 他倒是有些意外了。
將邵曉嘯堵在休息室,婁裕問道:“穀溫怎麼在這裡?”
邵曉嘯躺在沙發上,一手緊緊的抓著扶手,就怕這個男人來暴力手段, 他哼哼的道:“人就在那裡, 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婁裕沒去, 他伸出手, 說道:“去醫院。”
“我乾嘛和你去醫院。”邵曉嘯的手抓的更緊了,他現在煩躁死了, 這大反派是不是撞壞了腦子,不去和他的小白花聯絡感情,跑到這裡纏著他做什麼。
婁裕理直氣壯的說道:“家裡還有小孩,你不早點好傳給淙淙了怎麼辦?”
邵曉嘯頓時有些糾結, 腦袋發暈鼻子不通的感覺太難受了,還真不忍心讓淙淙也跟著一起難受,可一想到打針他又擺了擺頭,“那大不了我這幾天不回家了, 等好了再回去。”
婁裕輕咳一聲,憋住笑意, 彆的不說, 看邵曉嘯吃癟的感覺簡直太爽了。
他不管自己來的前提到底是不是為了邵曉嘯好, 總之邵曉嘯害怕那他就一定要拉著這家夥去醫院打針, 不然怎麼對得起家裡那幾百隻的蠶寶寶。
用說的不行, 那就直接動手,婁裕上前就直接將邵曉嘯拎起來,直接朝著外麵走。
邵曉嘯一邊掙紮一邊哇哇大叫:“蘇霽救命救命啊!”
聲音又大又沙啞,顯得有些難聽,完全不符合俊男的標配。
然而這個時候邵曉嘯已經沒法注意這些了,他朝著趕來的蘇霽伸出手,“快快,把這個男人拉開些,他簡直有病哇。”
“有病的不是我,是你。”婁裕繃著臉說著,就怕一不小心沒忍住大笑起來,他對著蘇霽解釋:“我帶他去醫院,感冒有些嚴重打針好的快。”
蘇霽連連點頭,“早就應該這樣了。”
不但附和著話,還上前抓著邵曉嘯的手,和婁裕一起將他塞到外麵停著的車子。
“……”被塞進車子裡的邵曉嘯有些生無可戀,為什麼他會落入這樣的下場。
隨著汽車行駛起來,邵曉嘯是真的越來越慌,他戰戰兢兢的說道:“我吃藥好不好?打針真的沒必要。”
“不好。”婁裕拒絕。
邵曉嘯急得不行,尤其是看到前麵不遠處的醫院大樓,背裡都有了冷汗,“我真不打針。”
婁裕懶得再理會他,可神情已經在表達著,沒有任何理由講,打針是必須的。
黑色的轎車緩緩停下,麵前的司機輕聲開口:“婁總我就將車子停到外麵,您下來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就來接你們。”
婁裕點頭,率先下了車。
轉身見到裡麵的人沒反應,他彎腰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腕。
結果,臉上立馬帶著詫異,“不就是打針嗎,你要不要這麼害怕?”
害怕的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
邵曉嘯苦笑:“你怕蠶就不準我怕打針啊。”
而且不僅僅是怕,還有的是恐懼。
他媽曾經說過,小時候的他打針根本不哭,反而還對著人笑,當時醫生護士都覺得驚奇,都誇著他勇敢,想來是為了長大後做鋪墊吧。
一次車禍,他在醫院待了整整一年。
如果說到出院最大的改變是什麼,那絕對是對打針的感覺。
一年的期間,不下幾百針,讓他一開始還帶著笑,慢慢變得害怕甚至到最後覺得驚恐。
邵曉嘯知道,這是他心裡的障礙,可偏偏就克服不了,他將被抓著的手往回縮了縮,他沙啞的道:“我真不敢去,你饒了我吧。”
沙啞的語調中帶著哀求,讓婁裕心中一悸,握著邵曉嘯的手沒有放下,他仍舊帶著些力度往外拉,隻是嘴上說道:“就算不打針也得讓醫生開點藥。”
“真的不打?”邵曉嘯有些懷疑,將心比心如果他們兩個換個方位考慮,他絕對讓醫生給婁裕多紮幾針。
“不打。”婁裕有些不耐煩,他板著臉道:“你再磨蹭下去,我就改變主意了。”
邵曉嘯哪裡會放過這次機會,立馬就鑽出了車門,他將沒被抓著的手搭在婁裕的肩膀上,心情愉悅的說道:“走走走,我們去看看醫生,能被你信任的醫生醫術肯定好,直接吃兩餐藥保管藥到病除。”
婁裕懶得理他的胡言亂語,帶著他走進了醫院大樓。
而當他們兩人肩靠著肩邁步時,沒有發現在不遠處的地方有個年輕男人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年輕的男人將照片發送到群中,帶著玩味的發送了一條信息過去,“鵬哥,這是不是你堂哥和他男妻啊,兩人從下了車就一直牽著手,真恩愛啊。”
說著,他又跟著那兩個背影追了幾步,瞧著他們兩人上了電梯。
然後電梯停在了五層。
年輕的男人側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牌子,頓時一臉驚歎,連忙又是發送了一條語音出去,“臥槽!他們去了婦科?你堂哥不會又要添子了吧?”
群裡的人不多,就圈子裡玩得好的幾個小夥子,還不到十人。
結果,這幾張照片加兩條語音傳出去沒過多久,就在整個圈子裡瞬間爆發了。
其中帶頭傳播的那人就是婁鵬,他是真沒想到邵曉嘯這麼厲害,才把堂哥抓住,立馬就又有了小崽子,為了在叔爺爺那裡討個歡喜。他便先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叔爺爺。
果真在電話那頭聽到叔爺爺爽朗的大笑聲,不免有些得意洋洋,隻不過不知道為何總覺得背後有些涼。
而婁學真聽到消息後,當天下午就跑到了婁裕的彆墅,打算親自來探望探望。
他上門的時候,邵曉嘯正被人盯著將苦藥丸給塞進嘴裡,雖然苦了些可好過打針啊,所以臉上皺巴著邵曉嘯卻吃的絲毫不帶猶豫。
“你們這是乾什麼呢?”婁學真坐在輪椅上被人推進來,他望著前麵的兩人,尤其是看到邵曉嘯手中的藥丸,就知道婁鵬那小子肯定不靠譜了。
婁學真哼了一聲,嘴裡念叨著:“婁鵬真是越來越糊塗,這小子該好好教教才行。”
“叔爺爺,他做了什麼事呢讓你這麼不高興?”邵曉嘯樂意看婁鵬的笑話,隻是現在吃了藥,覺得滿嘴的苦意,他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去去苦味。
婁學真瞄了瞄他,開口說道:“說你又有了寶寶。”
“噗……”
嘴裡噴出一道噴泉,嗆得邵曉嘯死命咳嗽著,他是真意外得到個這樣的回複。
“叔爺爺,他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婁裕有些哭笑不得,他一邊給邵曉嘯拍著背,一邊問著。
“誰知道他從哪裡得來的消息,都是謊報軍情,該罰。”婁學真很是不滿,他帶著滿腔歡喜跑來,結果是個假消息。
“罰,這小子咳咳就該好好罰罰。”邵曉嘯咬牙,能將消息傳到叔爺爺這裡來,外麵肯定還傳得更遠,如果婁鵬真的在他麵前,邵曉嘯都來不及給他挖坑,隻想狠狠的踹他兩腳。
烏龍的事過去了,婁學真也沒直接回去,而是留下來和婁裕兩人聊聊。
閒聊的時候,他發現婁裕和邵曉嘯之間雖然沒有什麼親密的接觸,可兩人坐在一塊也沒了以前的疏遠。
婁學真記得很清楚,在上一次兩人坐在一塊,婁裕眼底是帶著些許的不耐煩和厭煩,而邵曉嘯卻是不安以及討好。
可現在,麵前的兩人都很是隨意,眼底裡帶著淺笑,沒有一絲不和的現象。
婁學真扳著手中的堅果,他突然有些期待著以後了。
總覺得這兩人之間還會有更大的變化。
“淙淙什麼時候放學呢?”婁學真望了望牆上掛著的鐘表,打算見見淙淙後再回家。
“已經讓張媽去接了,叔爺爺您今天可得晚點回去,我親自下廚給您弄些好吃的。”邵曉嘯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藥的緣故,他真覺得比先前好多了,最起碼鼻子是完全通了。
婁學真搖頭:“以後有機會,你還生病著好好休息才是。”
“叔爺爺,邵曉嘯的廚藝確實不錯,我給他打下手,不會累著他。”婁裕同樣開口挽留,公司的事忙還有這段日子陪著淙淙,已經很久沒有和叔爺爺在一起吃飯了。
“叔爺爺您一定要答應啊,婁裕從來就不往廚房裡去,讓他給我打打下手我還能賺個使喚他的機會呢。”邵曉嘯摩拳擦掌,顯得有些等不及了。
婁學真望著他們兩,不由笑出聲,連連道:“成成成,那我就留下來吃頓飯。”
叔爺爺答應後,邵曉嘯便去廚房開始準備了,婁裕留在客廳和婁學真說著話,隻不過手上的活一直沒斷過。
要麼是被邵曉嘯塞了三四顆蒜要去皮,要麼是摘青菜,還有就是把煮好的雞蛋給去殼。
嘴上談論著上億的大項目,手裡卻是忙著家裡的小事。
婁學真看著,是真覺得欣慰,心裡隱藏的愧疚,也漸漸消散了好多。
飯菜準備了一半,淙淙就被接了回來,他一路蹦蹦跳跳,小跑到重爺爺身邊,一直黏糊著。
兩重爺孫關係一直很好,隻不過蠻久沒有見麵,彼此都是特彆的想念。
“重爺爺,你知道嗎我在幼兒園和小朋友打架啦,他們都沒我厲害呢,我還會挖坑,挖得好大好大……”淙淙坐在小馬鐙上,手舞足蹈的和重爺爺分享著這段日子高興的事。
婁學真十分的配合,時不時驚呼出聲。
等淙淙分享完,他乖巧的坐好,再開口問道:“那您呢?您這些日子有遇到開心的事嗎?”
“當然有。”婁學真摸了摸淙淙的腦袋,他笑道:“重爺爺最高興的事,是身邊多了個小夥伴陪著,今天來的匆忙沒帶過來,等以後重爺爺將它帶來給你認識認識。”
淙淙有些好奇這個新夥伴,在追問過後發現重爺爺的小夥伴居然是一隻小鳥,還是爹爹送過去的,他立馬就心動了。
轉身扭進婁裕的懷裡,他期待的問道:“爸爸,我也能有小夥伴嗎?”
婁裕搖頭,“你有爸爸有爹爹還有重爺爺。”
淙淙嘟起小嘴,他板著手指頭數著,“可是俊彥有牛奶,重爺爺有小鳥,淙淙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