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和彼得說自己發現了他的身份?拉妮婭沉思。
一早起來, 拉妮婭先是發現手機多了不少未接來電, 來電顯示都是她的家人, 不過沒有短信,她盯著手機看了半天, 先是考慮了下要不要打回去, 想了想,還是發了條短信回去, 告訴他們自己在紐約待得好好的, 暫時不想回家。
做完這些,拉妮婭才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為什麼她離家出走還要彙報自己的位置?
她思考片刻,決定不去理會,並且繼續對布魯斯到傑森進行每日呸呸呸, 譴責完他們的行為, 才跳下床,進行洗漱。
黑霧一早去采購食材填充了冰箱, 還買了旅行套裝放在盥洗室,拉妮婭匆匆打理完自己,培根和黃油的香氣已經穿過門縫, 輕輕勾起了她的食欲, 牽引著她在餐桌前坐下,享用起自己的早餐。
時隔數月, 拉妮婭又一次過上了自己照顧自己的美好生活裡, 而這次她的生活質量提高了不少, 還和阿爾弗雷德學了不少廚藝, 也有能力慢慢悠悠地做水波蛋犒勞自己了。
如果和彼得說自己發現了他的身份,該怎麼說呢?
拉妮婭設想了一下場景,她把小夥伴堵在小巷裡,四周黑霧彌漫,觸手湧動,大喊救命都沒人會聽見,而她站在彌斯特身邊,告訴彼得她知道了他是蜘蛛俠,並且覺得他有必要知道自己是黑霧……
……拉妮婭感覺這一番說辭很像是被邪神迷惑之後認為自己是邪神化身於是蠱惑親友的邪.教徒。
想想看彼得也沒有告訴她的意思,不然蜘蛛俠出現也有快一年了,他想告訴自己有太多機會,再想想返校節舞會上他和內德提前離場……嗬,這麼一想內德肯定早就知道,一個兩個還裝得像模像樣,還和自己說他們隻是蜘蛛俠的粉絲,男人果然都是騙子。
想到這裡,小姑娘憤怒地揮舞起了刀叉,不過想想自己也不那麼清白,隻好把頭低下去,蔫蔫地繼續咀嚼培根,心想既然彼得沒說她就還是當不知道吧。
吃完早餐後,黑霧收拾碗碟,拉妮婭正在刷推特,冷不丁冒出一條短信回信。
B:我知道了,等你想回來的時候再回來。
接著是一條銀行轉賬信息,韋恩先生挺乾脆地打了一筆錢過來,數額大到足夠拉妮婭租幾個月的頂級公寓。
她像是會被金錢腐蝕的人嗎。拉妮婭冷漠地想。
她十分冷酷地沒去管那條短信,翻翻自己的背包,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把報告文件夾帶出來,不禁有些發愁。
要讓黑霧回哥譚拿一趟嗎?拉妮婭思考。
回去拿份文件夾的事而已……反正她不回去,她要在紐約待到開學,大不了繼續泡圖書館。
做出決定,拉妮婭把平板裝進小挎包裡,讓黑霧前往哥譚,自己挎著小包,打算找家咖啡店待上一天,蹭流量看看電影。
……
“老實說,你最近是不是在和占卜師談戀愛?”茱莉婭狐疑地問。
不怪她這麼懷疑,實在是澤芙琳的表現太奇怪了。
茱莉婭是紐約人,這家咖啡店是她父母留給她的遺產,他們去世之後,她就一直靠著理財和股票的收入生活,開咖啡店純屬好玩,也因此在五六年前認識了偶然走進咖啡店的澤芙琳。
平心而論,茱莉婭從來沒有見過比澤芙琳更美麗的女性,或者說是少女。
從茱莉婭認識她以來,她就一直處於這個女孩和女人之間微妙而又青澀的階段,肆意綻放著這份稚嫩又致命的風情,似乎時間也忍不住優待她,不忍心讓她變老,讓她永遠美麗而自知,用她的天賦輕易地去操縱人心,卻又能毫無保留地獻上純淨的愛慕,以她敏感的心去感受愛欲之中的苦楚和歡愉……她就是活在人間的洛麗塔。
而這位洛麗塔沒什麼愛好,唯二的愛好是追星和……談戀愛。
雖然看起來隻有十四歲,但澤芙琳的駕照的確顯示她已經成年了,談戀愛乃至結婚都沒人乾涉,於是認識她的這些年裡,茱莉婭看著她談了五場戀愛,兩場到了結婚的地步,其中一場婚禮都舉辦完了,結果新郎死在了新婚之夜……
按理說,越是收入高的人群越不會急於結婚,澤芙琳交往的那些男友都是對婚姻格外謹慎的類型,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會萌生出才相處了不到一年的女友結婚的念頭的。
但最讓茱莉婭不能理解的是,除了那個死掉的倒黴蛋以外,澤芙琳的戀情都是以對方提出分手為結束的,而且據她觀察,每任前男友分手時都痛不欲生,滿心滿眼都是“我還愛著你但是我隻能放手”。
和他們分手時,澤芙琳也很難過,每次都會紅著眼睛在城市裡遊蕩,但如果之後他們還試圖給她送禮物,她會一律讓它們進垃圾箱——因為那時候她已經處於另一段戀情裡了,大概率新男友是之前安慰了失戀的她的男士。
……茱莉婭隻能吐槽這是美人的特權。
她也認識過不少漂亮到能行使美女特權的姑娘,她們的生活的確和普通人不同,大部分時候澤芙琳都是那樣生活,不過有一點她不同於那些姑娘——她沒有哪怕一個備胎。
這位洛麗塔似乎有嚴重的感情潔癖,她對待每個戀人都全心全意,在戀愛期間甚至不能接受有其他人愛慕她,私生活乾淨得不像是她這樣的美人該有的,當然,這僅限於戀愛期間。
至於追星……茱莉婭很懷疑澤芙琳的追星可能和她理解的追星不太一樣。
上次她熱烈追求的那個明星已經變成了她的男友……哦,前男友。
她望向桌邊望著窗外的白金長發少女,淡淡的陽光將她籠罩在朦朧的光暈裡,每根發絲都浮動著碎金,她的側臉在陽光下白得幾近透明,透著健康的淡薔薇粉,甚至能看清臉頰上細小的絨毛。
“我知道她會出現的。”澤芙琳專注地說。
她用食指點了點臉頰:“源自性靈的吸引是相互的,她的特性決定了她會被……渴求,但她其實也在渴求我,每一個魔法的靈,每一次黑暗的呼吸,每一道本能的念頭,都在指引著她……讓她找到我。”
她每說一個單詞嘴角的弧度都會上揚一分,晶瑩得像是瓊脂的唇瓣輕輕開合,雪白的牙齒和粉紅的舌尖在唇瓣間若隱若現,當最後一個單詞清爽的尾音從她的嘴唇裡蹦出來,門口的門鈴響了一聲,有新的客人推開門,走進了咖啡館。
茱莉婭還沒有從剛剛那種被誘惑的震動裡回過神,隻是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門口,看到門口站著個漂亮的黑發女孩。
“下午好,要來點什麼嗎?”她習慣性地問。
她話音未落,忽然桌邊的澤芙琳笑了起來。
幾乎同時,拉妮婭的目光在咖啡館裡轉了圈,注意到了桌邊有個人影,正站起身向她走來。
她沒有在意,直接望向懸掛的菜單,正要開口,倏地渾身一僵。
充滿惡意和灼熱的威壓鋪天蓋地地壓下,將她牢牢鎖死在原地,思維和身體都接近凝滯,隻剩下強烈的不適和痛苦。
一瞬間,拉妮婭就意識到了這種反應意味著什麼。
——魔鬼主君,這裡有一個魔鬼主君。
她甚至來不及想到底是誰,來不來得及呼喚黑霧,或者為什麼她會這麼頻繁地遇到這些主君,隻聽見鞋跟敲擊地板的輕快聲音,視野下方,一雙秀氣的長靴走向她,白金色的發絲微微一晃,淡淡的柑橘和薄荷氣息輕柔地將她擁入懷中。
女性?拉妮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