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的推開臥室門,偷偷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江岸雪。
他不由得捫心自問一下,何時變得這麼小心,何時變得這麼惶恐?
以前和江岸雪互懟的時候怎麼那麼神勇無敵,現在咋變得這麼慫?連特麼進屋的勇氣都沒了!
樓渡暗罵自己一聲,鼓足一口氣,堂而皇之的推門進屋。
可是,進來是進來了,接下來要乾嘛?
樓渡站在臥室手足無措,成了一根木頭樁子,為了緩解這足以憋死自己的尷尬,他沒話找話說:“你你,你身手不錯。”
江岸雪剛躺下,自然沒那麼快睡著。他翻了個身,懶洋洋的回答:“過獎。”
搭上話了,樓渡總算鬆口氣,他走到床邊坐下,故作高冷的問:“什麼時候練的?”
“搬家之後。”
樓渡愣了下:“你小時候?”
江岸雪回頭看他:“托你的福,如果不是你教我那一招半式,我根本不會學這個。”
談起以前,樓渡有些恍惚:“練武,確實累。”
他五歲開始學格鬥,認識江岸雪那會兒已然是兒童中的好手,在格鬥方麵獲獎無數。而當時的江岸雪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學生,五歲上二年級,又瘦又小,在班裡就是個隨意欺負的小豆丁。
秉承你是我的死敵,隻許我欺負你不許你被彆人欺負的護犢子心理,樓渡強逼著江岸雪學了一招半式,這一逼就逼了五年,除了每天放學約戰鬥嘴以外,樓渡還擔任“武術教練”,擺出一副老先生的姿態裝模作樣:“鍛煉身體保護自己,人心險惡,你懂不懂啊小屁孩?”
“累的值得,不然我早就……”江岸雪坐了起來,鄭重其事的看著樓渡,“謝謝。”
樓渡心頭一緊:“什麼?”
江岸雪沒再說話,樓渡心裡卻明白,宛如巨石沉入海底,激起海麵千層浪花,久久不能平複。
江岸雪肯定是想起了高中時期的夢魘,想起了那個惡魔一樣的老師,所以有感而發。
樓渡心裡酸酸澀澀的,悶悶的疼,他靠在床頭,幾乎遏製不住自己想抱一抱江岸雪,安慰安慰他。
經曆苦苦的思想鬥爭之後,樓渡忍住了,他不忍揭開對方的傷疤,隻能隱晦的問道:“經常做噩夢嗎?”
江岸雪神色微動,樓渡知道他有多敏感,忙補救道:“黃泉遊戲那麼血腥和殘酷,你害怕嗎?”
“沒有。”江岸雪閉上眼睛,神色惺忪,帶著一絲慵懶之意,他順其自然道,“隻是偶爾做噩夢,死去的人會回到夢裡找我,他們還是記憶中的樣子,一點沒變。”
樓渡伸手拍拍江岸雪的肩膀,溫聲道:“我也做噩夢,天天做,特彆嚇人。”
當你日夜受噩夢折磨精神憔悴一度崩潰之時,有另一個人和你一樣被噩夢摧殘,甚至比你更加嚴重,那麼,你可能從中得到些許安慰吧!
“等我下次做噩夢,就給你打電話求求安慰吧!”樓渡望著天花板,自說自話道,“如果你下次做噩夢,也給我打電話,我可以立刻馬上過來找你。如果你嫌麻煩,讓我每晚□□也成。”
江岸雪聽了這話,噗嗤一下笑了:“真的假的?您的身價太貴,我可買不起。”
“我給你打折。”樓渡陪著說笑道,“九十九包年,怎麼樣?”
“隨叫隨到?”
“嗯。”
“如果當時你有應酬呢?”
“推掉。”
“如果當時你和情人約會呢?”
“我單身,沒情人。”
“早晚會有。”
“不會有,我保證。”
“啊,你對林危還真是癡心一片,為了他終身不娶也不嫁。”
樓渡嗓子一噎,好端端的怎麼又扯到林危身上了?
樓渡莫名火大,豁出去了:“九百九十九包終身,敢不敢?”
江岸雪樂瘋了:“大作家,你就這麼把自己賣了?”
樓渡氣鼓鼓:“我樂意。”
江岸雪背過身去睡覺:“便宜沒好貨,拒收。”
“你開個價吧,多少錢買我?”
“大作家,節操呢?”
“就麵包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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