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玩家氣急敗壞的埋怨道:“真是的,弄來弄去都偷渡出國了,如果咱們一直不出海,這輩子都彆指望找到抗毒體。”
其他玩家也是憤憤不平。
即刻出發,抵達小甜心所說的國家,已經是一天後了。從出海到抵達,總共用了三天,也就是說,留給江岸雪的時間僅剩11天了。
最要緊的是,當他們陸續下船往這個國家四處散去之時,或許彆人沒有發現,但過目不忘的江岸雪注意到了。
人數不對。
在離開死亡海域之後,明相照統計過人數,還剩1596人,而現在還剩下……1541人。
這一夜航海沒有意外,既沒有海難也沒有喪屍,所以是玩家們之間自相殘殺。
是啊,抗毒體的下落有了,勝利近在眼前——這時候不多殺幾個人賺賞金,就沒機會了!
人是利益的,前一天萬眾一心的抵抗大自然,後一天就會彼此猜忌,彼此算計,彼此殘害。
可以有難同當,但不能有福同享。
新世紀病毒是全世界的,萬裡海域外的這個國家也難以幸免,樓渡一上來就殺掉兩個喪屍,和江岸雪原地等了片刻,空中的客機懸浮著,玩家們拿著降落傘陸續往下飛。
水彩和遊畫一路叫喊著,不熟練的他們飄啊飄的飄沒影了。最後下來的是喬熊貓,他先把飛機開遠些,然後棄機而逃。
反正飛機燃油耗儘,早晚墜毀。
喬熊貓鬱悶的望著水彩和遊畫的方向,說:“我告訴他們怎麼降落了,怎麼還跑偏了?”
“你們在這裡啊!”顧妃從遠處款款走來,極為霸氣的一甩頭發,衝著江岸雪露出魅然的笑容,“在等我嗎?”
不等江岸雪說,樓渡已經嗬嗬她一臉:“少臭美了。”
顧妃臉色不悅:“樓總,我是哪裡得罪你了嗎,怎麼老是針對我?”
樓渡撫了撫眼鏡,一本正經的說:“自己哪裡惹人嫌,自己心裡沒有點字母數嗎?”
喬熊貓大開眼界:“哇哦,樓總罵起人來也不吐臟字啊!”
“得得得,你們彆吵了。”明相照這個和事老及時出場勸架,說道,“大家聚在一起不合算,乾脆分散開來,兩兩一隊,地毯式搜索。”
顧妃舉手道:“那我和江先生一組。”
“憑什麼?”樓渡頓時不樂意了,“你對他有什麼企圖?”
顧妃眼眸一眯,高貴冷豔的臉上平添一抹嬌嗔:“男未婚女未嫁,你說呢?”
“沒門兒!”樓渡恨不得掐死她!
顧妃:“你說了算嗎?”
“我是他搭檔。”
“噗嗤,搭檔而已,又不是老公。”
“你!”
顧妃得意的笑:“怎麼?說我對江先生有企圖,這麼多人明明白白看著呢,到底是誰對江先生圖謀不軌啊?”
樓渡也不知道是被氣的臉蛋發燙還是純粹因為害羞,反正他心裡超級不爽!
“我倆是搭檔,靈魂綁定的,黃泉遊戲認證的!要害他也是你害,”樓渡走近顧妃兩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警告你,離他遠點。”
顧妃一愣,莫名的寒意從腳底竄上心尖,再到發梢,讓她整個人如墜冰窟,毛骨悚然。
晏紫走過去拽了拽顧妃的衣角:“大姐姐你沒事吧?”
顧妃身形一晃:“沒,沒事。”
“你不要招惹他哦。”晏紫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也千萬不要覬覦江哥哥哦!”
氣氛莫名有些僵硬,明相照左看看右看看,無奈歎氣。喬熊貓實在受不了這種窒息的壓抑,沒話找話道:“也不知道小甜心有沒有給班致立墓碑,如果隨便挖個坑埋了,那要找到什麼時候?”
顧妃回過神來,還是針對喬熊貓:“大不了就地毯式挖掘,有什麼難的?”
樓渡趁機回懟:“那要浪費多少人力物力?”
顧妃:“你很趕時間嗎?那些玩家六七年都挺過來了。”
樓渡麵上拂過一道微不可查的驚慌,被他掩飾的很好:“食物和水有限,你覺得玩家們會萬眾一心的挖地嗎?再說了,喪屍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顧妃沒話說了。
江岸雪一直沉默不語,他目不轉睛的望著樓渡,剛才那一瞬間的詫異和慌亂,他看的清清楚楚。
為什麼樓渡會慌亂?如同考試作弊被老師當場抓包一樣。
難道,樓渡知道了什麼?
一路尋找下來,一無所獲。
明相照憑著經驗,專門往那種看上去翻新過的土地上花心思,結果也是差強人意。
城市裡到處都是水泥地,班致自然不會埋在這裡。這倒是縮小了很大程度的範圍,玩家們都紛紛前往郊外,拿著鐵鍬刨土。
一晃,一整天過去了,病毒沒有被進化,玩家倒是死了不少。
接二連三的全服通告,都是誰殺了誰,獲得了多少多少的賞金。
明相照煩躁的捂住耳朵:“怎麼就沒有屏蔽按鈕呢?”
喬熊貓:“讚成,這東西太擾民了。”
樓渡全程心不在焉,因此並沒有覺得煩,他一邊刨土,一邊時不時的打量江岸雪幾眼,墨跡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岸雪,你覺得顧妃怎麼樣?”
江岸雪回頭:“嗯?”
“算了,你不喜歡女人,所以應該對她沒感覺。”樓渡莫名有點小得意,“那女的純粹自作多情。”
江岸雪忍住笑:“嗯。”
得到江岸雪的肯定,樓渡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強作鎮定,語氣淡然的一比:“你打算一直這麼單著嗎?啊,我是出於你多年的朋友關心一下你的私生活,千萬彆多想。”
“不然呢?”江岸雪比他還淡然,連口吻都平靜的如一潭湖水,“找個對象結婚?”
樓渡心裡咯噔一跳:“你,想嗎?”
江岸雪:“不想。”
樓渡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失落:“為什麼?”
江岸雪:“身為玩家,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掛了,這不是耽誤人家嗎?”
樓渡對這個說法不太能理解,玩家一旦死了,痕跡就消除了。說什麼耽誤人家,連親爸媽有過這一個孩子都不記得了,何況新婚媳婦兒?
樓渡心猿意馬的東想西想,嘴裡一陣發苦,他掘地三尺,一口氣挖了三五十米出去,臉不紅氣不喘,距離江岸雪遠了些,他仿佛才能呼吸一般。
樓渡遠遠地問道:“除了林危以外,有心上人了?”為避免江岸雪顧左右而言他,樓渡及時補充道,“怪味私房菜那次,梅千秋問你,你承認了。”
江岸雪神情黯淡,目光毫不避諱的直視樓渡:“有了。”
樓渡心裡轟的一聲,那眼神灼熱,太過刺眼,太過驚心動魄。他看的慌神,幾乎來不及思考,大聲問道:“是誰?”
究竟是誰?是哪個混蛋!憑什麼能繼林危之後在雪寶寶心裡占據一席之地?那人是誰,幾個鼻子幾隻眼睛,有哪點與眾不同,哪裡好了?
江岸雪微微一笑,眼中隱藏著叫人看不透的情緒:“他是個家。”
樓渡:“……”
家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會寫啊寫的,紙上談兵,花拳繡腿,故弄玄虛裝文豪,拽些又肉麻又膈應的酸詞兒!
靠!
什麼玩意兒嘛,沒一個好東西!
樓渡暴脾氣上來,幾個箭步衝到江岸雪麵前,不吐不快:“他叫什麼名字?你了解他嗎,他家裡幾口人,今年多大,身高多少體重多少?整天在家寫寫寫的應該是個脾氣巨差的宅男,不注重衛生,黑眼圈,說不定還是個老煙槍,還有這種腦力工作者肯定謝頂,你彆被他騙了,你看到的肯定是假象,是假頭套,你應該用手去使勁薅!”
江岸雪抬手,在樓渡頭頂用力一拽。
樓渡:“嘶,乾嘛?”
江岸雪:“挺茂密的啊!”
樓渡氣道:“那是我!我保養得好,家族遺傳個頂個的頭發好,烏黑油亮還蓬鬆,他能一樣嗎?”
江岸雪:“……”
樓渡:“我就是家,我能不了解同行嗎?文學界每年都有猝死的,這行業不是人乾的,熬人摧殘人,他沒準是個短命鬼,你喜歡他你倒大黴了!還有,寫作期間為了尋求靈感,他肯定大把大把的吸煙,如果不管用,他沒準會吸毒!毒品會讓人性情大變產生幻覺,他沒準還會家暴!還有,寫作也會造成頸椎病和腰間盤突出,如果不注重保養,他會癱瘓在床,你要一把屎一把尿的給他……喂,江岸雪你去哪裡?我還沒說完呢!”
江岸雪:“……”
媽的智障!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花開富貴】【停雲間】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