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鶴從書房裡走出來,長長地出了口氣。
他自己也意識到了剛剛的小題大做, 其實他完全沒必要匆匆趕過來, 想來陸先生這樣的人也不可能誤會。
林與鶴收拾好情緒,控製著自己不要多想, 開始數自己的正事。
病理的切片圖要記,病生的重點要整理,藥理的幾大張藥名還沒背完, 免疫還有一個新題庫要下載……
數著數著,那本陸先生做封麵的雜誌就當真被從思緒中趕了出去,腦海中隻剩下了藍色生死戀的曼妙身姿。
——醫科的專業課課本都是藍色外封, 每本上百頁打底,每個字都可能是重點, 被醫學生們賦予愛稱, “藍色生死戀”。
隻是林與鶴才剛平複下來一些,就聽見了有人叫他。
“寧寧!”
林與鶴腳步一頓,回頭。
陸先生?
他已經走到了臥室門口, 距書房也有兩條走廊的距離了。但那聲音依舊清晰的傳了過來, 而且話音沒落, 叫他的男人就已經出現在了走廊儘頭。
陸難大步朝他走過來,走得有些過於快了, 林與鶴一眨眼, 男人就已經站在麵前, 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臂。
林與鶴愣了愣, 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麼急切。
“寧寧。”
陸難又叫了他一聲, 胸口急速起伏了兩下,視線緊盯著他。
男人像是在借這一聲壓抑著什麼,但林與鶴並未察覺,隻莫名生出了一種被抓到的感覺。
他疑惑:“……哥哥?”
陸難吸了口氣,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平靜了下來,和往日沒什麼區彆,隻是略顯低啞。
“那些樣刊是雜誌社例行送的,還是你自己買的?”
林與鶴一時語塞。
這個問題問得太過精準,讓他想和剛才一樣含混過去都沒辦法。
沒錯,樣刊也可以是買的。
他隻能老實承認:“是我買的。”
陸難抓著他小臂的手掌有些燙人:“買了那麼多?”
這下,藍色生死戀也沒法讓人平靜下來了。
被挑明得太過直接,林與鶴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也不算多……”
陸難一改方才的模樣,反而變得格外耐心起來,也沒有追問,就這麼看著他。
若是林與鶴不心虛,這原本該是個很容易回答的問題,甚至簡單到有些無聊。
可惜他問心有愧。
“我是想,”林與鶴斟酌著,思緒卻早就轉不動了,“之前的練習,我表現不太好。想起哥哥說過,看多了就習慣了,所以想拿來多看一下……”
陸難低下頭來看他,兩人的距離更近,近到呼吸都清晰可聞。
“那不是看本人更方便麼?”
林與鶴不自覺退後了一點。
本人的威懾力……太強了。
還沒等他退開多少,後腦就被大掌扣住了。
逃無可逃。
“所以,你想多習慣一點?”陸難眸色深沉,低聲問他。
“……嗯。”林與鶴解釋,“我擔心在婚禮上表現不好……”
話沒說完,緊張輕.顫的睫毛上就被親了一下。
“你表現得一直很好。”
陸難啞聲道。
親吻眼睛似乎已經成了一種預先的信號,林與鶴被人拉進臥室,這是個私.密性很強的空間,安然、靜謐,獨屬於兩人,可以自在地發生很多事情。
林與鶴不自覺有些緊繃,為即將發生的、陌生且不在掌控之中的事。直到看見男人並沒有要去床上的意思,而是選擇了一旁的沙發,他才放鬆了一點。
然後下一秒,他就被拉到了男人的大.腿上。
陸難坐在沙發裡,林與鶴側坐在他的腿上,視線男人基本齊平,不用再被捏住下巴抬頭仰視對方了。如果林與鶴坐直一點,甚至還可以低下頭來看著對方。
這個姿勢似乎比上次的自.由度更高了些,不再像被那次一樣無法逃脫。
但也就隻是似乎罷了,真正碰觸時,林與鶴依然感覺到了那種被全然侵占的錯覺。
他沒有其他的經驗可以對比,對這種事也不感興趣,所以林與鶴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親吻都會這樣,但陸先生一向如此,不管動作多麼溫柔,都會給人很強的危險預感。
就好像有什麼龐大的、凶猛的東西隱藏在輕緩觸碰的動作之下,似是稍有不察,就會破體而出,將林與鶴整個吞沒。
吞吃殆儘,連骨頭都不會留下。
林與鶴也不懂這種危險從何而來,明明陸先生的動作很輕,探入的動作也比上次更溫和,沒有一寸一寸舔過他的齒列,平白惹人顫栗;也沒有再探入更深的喉間小.舌,像是要把每一寸可以碰觸的地方都留下自己的標記。
但他那光.裸的後頸還是生出了一陣酥.麻,空氣不經意間流動,都能給他帶來寒意。
“唔……”
林與鶴不自覺地發出了一聲含混的嗚咽,等想起上次嗚咽後發生了什麼時,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