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緊,陸難叮囑完他便離開了。
陸英舜沒有跟著去,他今天已經沒什麼事了,就等著下午跟著林與鶴去逛,現下遇見他,正好一道。“嫂子,我們一起走吧。”
林與鶴臉上的溫度已經恢複了,兩人一起走出大廈,他對陸英舜說。
“三少,以後還是叫我名字吧,這樣去學校可能方便一點。”
“哦,好。”
陸英舜眨了眨眼睛,林與鶴發現他的眼睛和陸難很像,那純黑色的雙眸皆是深邃至極,一眼望不見底。隻不過陸英舜一直眉眼含笑,就在無形中將那淩厲的氣勢衝散了許多。
“我叫你鶴鶴可以嗎?”
以兩人的熟識程度來說,這個稱呼其實有一點過於親昵了,不過林與鶴一直被朋友們這麼叫,也沒怎麼在意。
“三少決定就好。”
陸英舜說:“既然這樣,你也彆叫我三少了,我們都叫名字吧。”
林與鶴並無不可:“好。”
他要去買資料書,陸英舜沒什麼事,就打算跟著他同去。
司機將兩人送去書城,上車後,林與鶴還惦記著剛剛陸難的事。
他問:“剛剛那個戒煙貼,是陸先生自己貼的嗎?”
“嗯,對。”陸英舜說,他笑了笑,“其實我都沒想到大哥會戒煙。前兩年我見他的時候,他吸煙吸得可凶了,有時候甚至一天一包。”
“結果他現在突然把煙完全戒了,我聽公司的人說,大哥還在整個公司嚴控吸煙,甚至在和其他公司談合作的時候,都會拒絕和吸煙的人共處一室。”
林與鶴怔了怔,他想起了上次方木森的話。
方木森說,陸難是因為哮喘患者不能聞到煙味,才把煙戒了。
那時林與鶴在醫院門口見到對方時也一樣,陸難雖然噙著一根煙,卻沒有點燃,還特意戴上了皮手套,甚至備好了漱口水和新的外套。
林與鶴自己還沒有什麼感覺,陸難卻已經完全阻隔了會讓他聞到煙味的可能。
林與鶴怔了一會兒,才問:“那他這次用戒煙貼,是反複了嗎?還是之前沒有戒完全……”
“戒斷了,沒有反複。”陸英舜說,“我看見了大哥辦公室的戒煙貼,是新拆的,他今天才用上第一片。”
“我記得大哥當時戒煙特彆果斷,說戒就戒了,他的生活助理還準備了很多輔助手段,都沒用上,這盒戒煙貼估計就是那時候買的。”
陸英舜安慰林與鶴。
“這次可能是因為工作比較忙,突然想抽,才用上了這個。我平時不抽煙,壓力大的時候也會偶爾拿一根。”
“過去了就好了。”
壓力大。
林與鶴抿唇。
他想起了上次陸難拿出煙來,那時候,是林與鶴說自己要去醫院見習,忙碌一整個寒假。
接著就是這次。
這種原因分析有些太難了,林與鶴想不太明白。他不知道為什麼當初陸難戒煙時如此果決,卻會在這兩次時破例。
就像他也沒能想清楚,今天的移動硬盤明明是交給助理拿最方便,自己為什麼還要親自送過來。
林與鶴費力地思考著這些事情,話就明顯少了很多。
不過一旁的陸英舜似乎也沒怎麼介意。
林與鶴心事重重,就沒太留意陸英舜的反應,因此也沒有看到,陸英舜幾次看向他時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兩人一起去書城買了東西,臨近中午,沈回溪的電話打了過來。
三個人聚齊,一起去吃了頓午飯,吃完後,他們就去了燕大。
陸英舜的社交能力很強,沒多久就和沈回溪聊熟了,三個人年齡相近,本來也有不少共同話題,像方程式賽車和滑板之類的戶外運動,從小在香江長大的陸英舜對此了解得更為豐富,他們聊得很是投機。
隻不過林與鶴偶爾會有些心不在焉,相對而言說的話也比較少,下午逛燕大校園時,大部分時間都是沈回溪在介紹。
快到傍晚時,沈回溪問:“咱們的晚餐怎麼打算?你們有其他安排嗎?”
陸英舜說:“沒有,我都可以。”
林與鶴卻是頓了頓,說:“我先去打個電話。”
三人正在燕大的湖邊轉,林與鶴多走了幾步,去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電話打過去之後,很快就被接通了。
“寧寧?”
林與鶴問:“哥哥,你晚上回來吃飯嗎?”
“這邊還沒有談完,我不回去了。”陸難說。
林與鶴望著身旁的竹子,歲暮天寒,青竹的表皮也被裹上了一層粗糙的暗色。
他說:“嗯。”
男人的聲音低沉依舊,林與鶴的視線放空,思緒好像也被放空了。
明明上午時才剛和對方見過一麵,明明他一天裡把這聲音聽過好多遍,林與鶴卻不知為何忽然生出了一種陌生感,耳邊的聲音也像是變得很遙遠。
陸難說:“晚上我可能回去得比較晚,你早點休息,把被子蓋好。”
林與鶴又“嗯”了一聲。
等電話掛斷了很久,林與鶴還在想,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又要和昨晚一樣通宵工作。
林與鶴這時才反應過來,陸難其實一直很忙,加班熬夜都是常態,平時他陪著自己按時睡覺的情況才是特例。
現在對方隻是在正常地去忙自己的日常工作而已。
沈回溪和陸英舜還在等,林與鶴走了回去,和他們一起去吃了晚餐。
晚飯之後,三人的行程也還沒有結束。假期大家都很閒,他們一起去了附近工體的酒吧。
去的時候,沈回溪還問林與鶴。
“你晚回去沒事嗎?”
雖然林與鶴沒提,但沈回溪還是想到了陸難。
一個人的生活中不知不覺間多出了無法磨滅的、屬於另一個人的身影,他自己可能還未察覺。
旁人卻能一眼瞥見。
林與鶴搖頭:“沒事。”
哥哥可能比他回去得更晚。
酒吧越晚越熱鬨,不過三人畢竟是第一次共同出來玩,就暫時沒有考慮通宵。十點多的時候,他們就回去了。
這裡離家不遠,林與鶴回去的時候,又給陸難發了條消息。
對方沒有回,可能還在開會。
林與鶴回家上樓,大概是因為跑了一天,他覺得自己有些疲憊。
他解鎖開門,一推門,卻愣了一下。
家裡的燈亮著。
哥哥回來了?
林與鶴匆匆蹬掉了鞋,換上拖鞋走進屋內。
“哥哥,你回來了?”
他沒有得到回應,客廳和書房裡也沒有陸難的身影。林與鶴朝臥室走去,剛一走近就聽到了一點動靜。
“哥哥……”
林與鶴推開臥室房門,這次卻是當真愣在了那。
浴.室的門開著,陸難剛從裡麵走出來,身上帶著濕.潤的水汽。他還沒有穿睡袍,隻在腰間係了一條浴巾,精壯有力的上半身裸.露出來,緊實的皮膚下顯露出完美的肌肉輪廓,一顆水珠自他下頜劃過,從喉結上滴落。
啪嗒。
水滴的聲音太響,震得林與鶴微微恍神,以至於他慢了一拍,才看清陸難的胸口。
那裡居然有一處刺青。
林與鶴還沒見過陸難裸上身的模樣,即使是新婚當晚,被剝開的人也隻有他一個。
後來衣著亂了,林與鶴卻一直背對著對方,並未發覺。
此時他才第一次看清了陸難身上的刺青,男人的氣勢太過嚴肅冷峻,林與鶴沒想過對方會紋身,即使想到了,他也隻會以為是那些凶悍勇猛的圖案。
然而他此刻親眼所見,卻是一隻漂亮雅致、展翅欲飛的鶴。
即使林與鶴不懂刺青,他也清楚皮膚受傷後的應激反應需要時間來消除,這刺青必定不會是近來才紋上的,看起來,它已經在那兒停留了許久。
一隻溫柔的鶴,棲息在陸難的心口。
</>作者有話要說:你不知道他有多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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