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生海歎口氣,以她的專業素質還膽大心細,敏感度高,其實是非常適合做刑警的,可偏偏她硬傷也很明顯,容易衝動,太情緒化。
警察肯定要正義感十足,可她這恨得牙癢癢,恨不得衝進去打人的脾氣就是做民警也會惹不少麻煩,估計得不停有人替她擦屁股。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洛生海看看窗外,認真道:“蘭靜秋同誌,昨天是你第一天上班,民警的職責跟規矩你還沒學會,就想著抓殺人犯了,萬一出點事你負得起責任嗎?那些受害者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
蘭靜秋知道自己剛才有點情緒化,可她已經問出了大部分疑點啊,這案子可以說是脈絡清晰了,不該誇她嗎?
“可我抓到殺人犯了,我自己也沒事啊。”
她眨巴眨巴眼睛,決定隱瞞自己被老周用槍指著的事,哪想到洛生海已經知道了,一聽她這話可不就更怒了!
“蘭靜秋同誌,昨天有多危險你不清楚嗎?老周說他的手搶都上膛了,你突然說周保國不是他兒子,他嚇到了才停下來被你搶了槍!如果你反應慢一點,如果你沒那點急智,你現在正在他的大鍋裡燉著呢,那雙筷子正插在你眼裡!”
可能是心理作用,蘭靜秋想到那個畫麵,眼都有點疼了,她又眨巴了下眼睛。
洛生海看著她的長睫毛在眼前呼扇,以為她還是不以為然,不由罵道:“無組織無紀律,衝動魯莽,就你這樣的還想進刑警隊?”
曹所長突然推門進來,沒好氣地看著洛生海:“喲,誰這麼威風啊,跑來我們派出所吆三喝四?誰想進刑警隊?蘭靜秋同誌是剛分配到我們東城派出所的得力乾將,頭一天就立了功,彆說你們市刑警隊了,就是省公安廳來要人,我們也不給啊!”
蘭靜秋急忙衝曹所長擺手,這事她確實理虧,大晚上的獨闖敵營,差點交代了,人家罵得也有理。
而且她想進刑警隊啊!非常想!派出所的事又多又雜,雞零狗碎的,她可不想在派出所待一輩子。
曹所長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指指門外:“靜秋,你接著去審老周,在咱們派出所不用聽彆人的。”
這是要跟刑警隊叫板嗎?蘭靜秋再想進刑警隊,也得給曹所長麵子,她隻好說:“洛隊也是擔心我的安危才批評了兩句,曹所長,等案子了結,我寫份檢討給您吧,我擅自行動確實不對。”
曹所長在家睡得正香呢,被小劉叫起來,還以為是有線人或是群眾發現了殺人犯的老巢,他急著過去看,也沒多問,等弄清楚怎麼回事,也嚇了一跳,也想著狠狠罵蘭靜秋一頓,可自己罵沒問題,彆人跑來罵,絕對不行。
再說這案子破得好,本來出了這樣的大案,還可能是連環案,他這個派出所所長很可能會挨批甚至撤職,可要是他們派出所把這案子破了,也算是立了功,所以自然要護著蘭靜秋,這可是東城派出所的功臣。
曹所長見蘭靜秋這麼說,他就點點頭:“行,你的事等案子結了再說,先去吧,刑警隊忙著呢,這案子咱們自己辦。”
洛生海是一路追著蘭靜秋來的派出所,他真不是來這裡搶功勞的,見此也隻是一笑:“既然曹所長來了,那案子就交給你們。”
曹所長見他這麼好說話,又拍著肩膀稱兄道弟起來,案情已經明了,洛生海決定把人帶回去。
他倆跟在蘭靜秋後邊去了審訊室,就聽見老周正在怒吼著。
“我能怎麼辦?我爺給我出的主意,讓我找我堂哥幫忙。可我堂哥笑得讓我惡心,要是讓他幫了,以後肯定有事沒事就把這事拿出來說,再說兩家離得不遠,萬一他說出來我的臉還要不要?”
老周額頭在桌子上撞出了紅印,眼睛裡滿是血絲,像頭困獸一樣喊著:“我就想要個孩子,有什麼錯?他們嘲笑我不是男人,嘲笑我不能讓媳婦生娃,可我頭胎就讓她生了個兒子!”
東子嘴角輕挑,滿眼嘲諷:“你讓她頭胎生的兒子?怎麼不讓第二個被你殺的流浪漢再跟你媳婦生個二胎?然後再把你兒子的親爹給肢解了,不就誰也不知道了嗎?”
老周充血的眼裡閃過一絲悔恨,東子一拍桌子,怒道:“操,除了姓張的,你還真讓彆的人欺負過你媳婦?隻不過沒生出孩子來對吧!人家說得真沒錯,你他媽的就不是個男人!”
“你他媽再說一句?我不是男人?他們比我高比我壯又怎樣,還不是任我擺布,我把他們切成一塊一塊的喂狗!欺負我媳婦的那兩個都被我剁碎了……”
“你他媽個變態!欺負你媳婦的還算有個理由,其他人呢?就因為他們信任你,把你當大善人?”
東子越說越氣,蹭一下竄起來,就要往他臉上扇。
“東子!”洛生海推開門一聲暴嗬,東子一個激靈,伸過去的手幫老周整了整衣領。
蘭靜秋不由道:“洛隊,什麼情況?你的人好像比我還情緒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