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秋臉色太差,唐隊長擔心極了:“要不要去醫院,是不是昨天抓人時受了傷?”
她忙道:“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
唐隊長指指她手裡的信紙:“什麼事?”
既然唐隊長已經看到紙上的字了,她就大方地揮揮信紙:“跟這封信沒關係,這是我跟我同學猜字謎呢,輸了的要給對方寄特產,我沒想到她能猜出來,這可糟了,我得大出血啊!”
唐隊長見她隻是恍惚了一瞬,又恢複了正常,也就信了,小姑娘們心眼小,估計是打賭答應彆人什麼了,現在不得不給,一時難受這才變了臉。
他擺擺手:“有事你就去忙,我帶人去找。”
蘭靜秋目送他離開,轉身跑去找曹所長請假。
“本來想堅持的,可我困得睜不開眼了。”
現在案情已經查明,剩下的都是後續工作,曹所長欣然應允:“忙活了大半夜,確實該休息休息,先給你半天假,回去補一覺,等案子徹底了結再給你連著放幾天。”
蘭靜秋鬆了口氣,她現在心裡已經亂了,根本沒法工作。
回家的路上,她腦子裡一直閃回著過去的臥底生涯。
蘭靜秋已經接受了穿書的現實,她都開始插手管家裡的事,還琢磨著什麼時候去看看被送出去的七妹。
單位的人也都認全了,還立了功,她也算是融入了現在的社會,看到紙上的數字她一時恍惚起來,這是個夢,還是那是個夢?
她伸手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確定這不是夢,那上輩子是場夢嗎?
怎麼會呢?她家慈父嚴母,她是獨生女,從小到大的回憶都清清楚楚,大學畢業要強地想考刑警結果進了緝毒局,趕鴨子上架地成了臥底,最後陰差陽錯地救了大毒梟,還被他器重。
那絕對不可能是場夢!
可這是怎麼回事?她在那個世界被老大一槍斃頭,穿來了這本書裡,結果在這裡收到一封信,信上是曾經臥底時毒品倉庫的位置。
蘭靜秋打開那張紙,她沒有眼花,紙上就是那兩個英文字母三個阿拉伯數字,她翻過來看,甚至把信封內側都看了,再沒彆的了,信封上隻有她的姓名跟派出所的地址,沒有郵票跟郵政編碼?
這封信不是寄來的?
蘭靜秋突然明白老周為什麼慌不擇路地騎上她的自行車就跑了,這種天塌了地陷了的感覺,第一反應就是先逃避。
她不應該請假,也許這人正在暗處觀察她的反應,她應該去問問這封信是誰送來的,為什麼沒有郵票。
應該立馬查,趁著現在大家都在忙連環殺人案,趁亂去查,過後再查太顯眼了。
可她現在已經請了假,馬上回去更顯眼。
蘭靜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沒事,隻是一封信,隻是幾個數字而已,隻是有人跟著自己一起穿到了這本書裡。
沒錯,一定是這樣,有個知道她身份的人跟著她穿來了這裡,正好她以前也叫蘭靜秋,如果這人在這個世界碰到了她,或是聽說了她,肯定會試探她是不是也被穿了,成了他認識的那個蘭靜秋。
可到底是誰穿來了?
又穿成了誰?
蘭靜秋覺得頭疼欲裂,哪怕不知道是誰,隻知道這人是白是黑,是貓是鼠,也能安心一點,現在人家在暗處試探,她甚至不知道這封信是誰送來的,更不知道對方試探她是想乾什麼?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還是有冤報怨有仇報仇?
她臥底的名字叫季非不叫蘭靜秋。這人知道那間倉庫還通過真名認出了她,應該是跟她有聯係的同事。
不過蘭靜秋想到自己被一槍斃命,又覺得也許自己早就暴露了,這個人也可能是彭勃公司的人。
彭勃公司表麵上是一家跨國貿易公司,皮下卻是毒品交易網,組織龐大嚴密,很難滲入,跟蘭靜秋長得像的那個女臥底好不容易才取得了他們的信任,所以當時才會讓剛畢業的蘭靜秋去替她。
彭勃公司實際的掌權人就是他們想要抓的大毒梟彭勇,也就是這個彭勇一槍把蘭靜秋殺了。
難道是他來了?
蘭靜秋一想到這個可能,頓時心驚肉跳,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禍害遺千年,他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她在腦子裡把那些人一個一個的列出來又一一排除,到家門口還是沒個頭緒。
家裡門半開著,裡邊蘭奶奶正跟田巧風嘮叨:“他殺了盲流,結果養了盲流的孩子,這就是因果報應。”
因果報應?
蘭靜秋突然愣住,難不成跟著她穿來的是跟她有因果的人?她腦子裡馬上浮現出兩雙眼睛。
一個用眼神哀求她快把他殺了,另一個用眼神哀求她彆殺他!
最後她把兩個人都殺了!
想死的那個跟她同是臥底,身份信息被泄露,被他們折磨得不成人形,她乾脆裝著義憤填膺的樣子,過去幫他解脫了。
不想死的那個是她小弟齊峰,她偽裝成毒販,自然是要收小弟的,那人也算忠心,可畢竟正邪殊途,他發現了她的身份想要去跟彭勇告密,她隻能殺了他。
這兩個人死在了她手上,自然是跟她有因果的,蘭靜秋覺得她跟齊峰的因果可能更大些,畢竟他曾經真心把她當老大敬著,最後卻死在了她手上。反而那位同事是一心求死,她隻是幫他解脫了而已。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田巧鳳端著盆衣服出來晾,她沒防備門口有人,被蘭靜秋嚇得差點把盆給摔了。
“死丫頭,回來了不知道吱一聲啊,站這兒當什麼門神?”
蘭靜秋幫老媽扶住盆,“我剛上來。”
屋裡蘭奶奶看見她回來,立馬激動起來:“老六,快過來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聽說棉紡廠打更的是殺人犯?他老婆還給他戴了綠帽子?”
“他自己給自己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