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秋沒想到派出所會找到家裡來,出去一看是小劉。
他一臉笑:“走吧,我騎著自行車呢,載著你。”
老四起身出去看,隻看到個背影,回去就跟家裡人說:“個子還可以,就是不知道長得啥樣。”
蘭滿倉皺眉:“隻是同事,你管人家長得咋樣乾什麼?老六是去上班又不是去約會,派出所裡很少有女警察,難免要跟男警察一塊辦事,彆人還沒說什麼呢,自家人先說嘴。”
老四吐吐舌頭:“不就是老六工作好嘛,你們都向著她,不看她都拽起來了!”
蘭招娣不耐煩地說:“老六哪裡拽了?人家單位有事,大晚上的跑來叫她,這就叫拽嗎?咱爸的話不對嘛,外人要是說不好聽的,咱們得護著老六才行,怎麼你自己先編排起來了。”
老四也不乾了:“我編排什麼了?我就說那男的個子可以,沒看見長相,哪句編排了,還不是爸覺得不妥當才想多了。”
人多嘴雜的,又吵吵起來,蘭靜秋在外邊聽見一半句,也沒在意,這一家子估計一直這樣,沒一天不吵的。
她問小劉:“咱們派出所有宿舍嗎?”
“有是有,派出所後邊那兩間房就是,地方挺小的,都是架子床,而且一個女的都沒有,戶籍警小蔡住她姨家,另外一個女同誌是本地的,離派出所也不遠,其他人困了就在桌子上趴會兒,要不就去值班室。怎麼,你想住宿舍?跟咱們所長申請一下啊,剛立了功,肯定好說話。”
蘭靜秋卻覺得未必,因為自己也是本地人,兩間宿舍,自己就得占一間,其他人肯定有意見,看來還是得買房或者租房,要不然回去了也休息不好。
她琢磨著家裡的事,快到派出所時才問小劉:“所長找我什麼事?”
“老周想見你!”
“啊?審訊的時候他可是最煩我了,現在居然想見我?難道還有沒招的?”
“誰知道他想說什麼啊,反正他說你要不去,他就把自己撞死,已經把人捆上了,可也不能總這麼捆著吧,還沒移交呢,人要是撞死在咱們拘留所裡算怎麼回事?”
蘭靜秋皺眉:“你也夠沉得住氣的,居然現在才說?”
“切,雖然他確實把頭撞出血來了,可我還真不信他會尋死,就是嚇唬人呢,好死不如賴活著,尤其像他這種人,哪兒舍得死啊。”
蘭靜秋本想說點現在人不知道的事試探一下,又怕打草驚蛇,小劉給人的感覺很油滑,她以前身邊也有這樣的人,但感覺又不太像,而且那些人並不知道那個倉庫和她的真名。
她初步判斷,跟她一起穿來的人應該是齊峰。
等到了派出所,看見公安那兩個大字蘭靜秋心裡突然就清明起來,不管對方是誰,他既然冒出來了,總會露出馬腳,等著就行了,沒必要去試探更沒必要對周圍的人疑神疑鬼。
派出所裡燈火通明,除了戶籍科的,其他人都沒下班,曹所長一見她來了,就起身道:“走,我陪你去,看看他到底想說什麼。”
“那些人的信息他都說了嗎?”
曹所長歎口氣:“隻說了第一個跟最後一個,在老洛提供的那幾個地點打撈了,確實打撈上來不少骨頭,但沒有頭骨。”
“頭是被他吃了,也許這東西對他有紀念意義,他可能單獨放在了彆處,地下室裡會不會還有彆的密室或者坑洞?”
“放心,那邊已經被掘地三尺,除了明麵上的一些東西,什麼也沒發現。”
蘭靜秋歎口氣,她不知道那些盲流流浪的原因,有可能是因為疾病也可能是在找人或是逃避什麼。
十七個人,一定有人還有親人,家裡還有人掛念,如果能知道他們的籍貫跟姓名,通知他們的家人,也算是個慰藉,也省得他們家人一直惦記著。
可這老周到底是不記得了還是根本就沒問過,或者就是不想說出來?
老周單獨關押著,蘭靜秋看到他時,他五花大綁,頭上綁著繃帶,額頭處滲出血跡,看來還真是撞破了。蘭靜秋想起他審訊時就不停拿頭撞桌子的舉動,覺得他可能有某種精神疾病。
不過現在還沒有裝精神病少判幾年的例子,蘭靜秋自然也不會提這事,不管老周有沒有精神病,他都罪大惡極。
拘留所值班的人給老周鬆了綁,見他不再激動的撞牆,這才鬆了口氣。
老周看著曹所長:“我要跟蘭同誌單獨談。”
曹所長皺眉,蘭靜秋說:“所長,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不過曹所長還是讓人把老周的腳也銬起來這才放心。
等曹所長出去,蘭靜秋就不客氣地問:“趕緊說吧,大晚上的給我找事。”
老周哼了一聲:“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抓我立了功,我都聽見他們談論你了,現在我非要見你才說,你的領導肯定覺得你有本事,更會器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