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生海不隻跟這兩名犧牲刑警的單位聯係了,還找了那個小和尚籍貫地的派出所,人家說鬆青沒回去過。
這小和尚還不大,半年前才離家,經人介紹來當和尚,他家裡說是給工資的,還管飯,自然放心。結果前幾天跟新住持說吃不了苦,就離開鳳安寺,不見了蹤影。
他隻給郭東買過一次肉菜,總不能是被他滅口了吧!
曹所長覺得鬆青的離開也許是碰巧了,一個快二十的大小夥子真就心甘情願當和尚嗎?沒準自己跑去外地打工了,想著賺了錢再回家,跟郭東沒多大關係。
蘭靜秋也隻能先劃掉鬆青,她覺得漫無目地找根本不是辦法,看著郭東的生平,她想到一個地方:“他當初是在哪兒插隊的?”
“已經派人去找了!”洛生海說,“他們那邊的人去的,而且也已經開始嚴查出入裡桐市的人,不過我覺得他不太可能回家,也不可能會去插隊的地方。”
蘭靜秋想了想,點頭道:“沒錯,連環殺手,或以殺人取樂的人才喜歡回命案現場,他這是仇殺,躲在鳳安寺裡這麼多年,還殺了兩個追捕他的警察,就是想逃避抓捕,他知道自己被發現後,裡桐市警方一定會接著找他,他肯定不會回去。不過也許燈下黑,他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非要跑回去,又或者躲在鳳安山附近?他在那裡待了六七年,應該很熟悉了,山上有沒有藏身之所呢?”
小劉道:“現在可是冬天,馬上就過年了,你覺得他會去鑽山洞嗎?”
“就是大家都以為他不會鑽山洞,那裡才最安全啊,這六年了,很長一段時間寺裡隻他一個人,他完全可以趁這段時間給自己打造一個安全屋。”
洛生海皺眉:“安全屋?”
“對啊,狡兔三窟,郭東狡猾又凶狠,肯定早給自己安排了後路。這個安全屋,可以是山洞,可以是廢棄的民宅,隻要保暖做得好,完全可以過冬。”
來旁聽的李總隊長歎口氣:“搜吧,搜山搜村,全都查一遍,如果他還在鳳安城一定得把他找出來,太惡劣了,居然敢殺警察!搜捕的人兩兩一組,每組配一把手搶,一定要注意安全,他手裡可能有手槍,甚至還不隻一把。”
於是鳳安城開啟了地毯式的大搜查,蘭靜秋跟老陶一組,申請了一把配槍,自然是警齡高的老陶拿著,蘭靜秋手癢不已。
老陶安慰她:“放心,我槍法很好,年輕的時候還得過獎呢。”
“那你在追捕中開過幾槍?”
老陶搖搖頭,“平時抓抓小偷醉漢,哪裡用得著槍啊!”
蘭靜秋無語極了,果然如她所料,老陶就沒開過槍。
兩天時間,鳳安山搜遍了也找不到人,確實有能避風住人的山洞,但沒有人住過的痕跡。鳳安山下的幾個村子也都搜遍了,沒人見過郭東。
蘭靜秋失望極了,難不成他再次逃之夭夭了,仗著現在信息不夠發達,再換個地方換個身份繼續苟活,如果有人發現了他,或激怒了他,是不是還會殺人?
兩天後,裡桐市的人到了,一個是那兩個人當時的領導,頭發都花白了,已經升了副局,另一個也是個隊長,那位趙副局拿著兩人的警員證落了淚,“我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出事了,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隻在水庫邊上找到件衣服,隻能列為失蹤,我這些年一直惦記著他們倆呢,找到就好,也好給他們家人一個交代。”
他還特意要求見蘭靜秋,拉著她的手說:“
小同誌,謝謝你找到他們,太感謝了,不然我真是死都不能瞑目,明明知道是個極惡之徒,我就派了兩個人來,都是我害死了他們!”
蘭靜秋看著他的眼淚心裡也不好受,平時曹所長叮囑她不要單獨行動她還不在意,這次她也終於懂了,派出去的人要是出事了,領導也無法心安啊。
“世事難料,這種事誰也想不到啊。要怪就怪郭東太殘忍了,怪不到彆人身上。”
趙副局歎口氣:“郭東這人不隻殘忍,還很擅長偽裝,出事後,誰都沒把他列為嫌疑人,因為兩家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哪怕是他辭職把自己關在家裡時也沒有暴力傾向,彆人去看他,他也顯得很正常,就是說不想上班,想另謀出路,所以我們是三五天之後,才通過指紋比對找到他的,你說他的心理素質有多強吧,就一直住在凶案現場隔壁。”
蘭靜秋想起那些被砍到扭曲翻轉的麵孔,心有餘悸:“他沒有逃走?也就是你們第一次已經抓捕到他了嗎?為什麼案卷裡沒寫?”
“沒抓捕到,在我們查案的時候他很配合,有問必答,等我們去抓他時才不見的,鄰居說看見他一大早走的,當時我懷疑有人泄了秘,還把刑偵隊內部查了一遍,後來我才知道他沒跑是在等著他爸的撫恤金,我們查到是他的那天,正好是他領撫恤金的那天,他不是因為我們查到他了才跑,他可能確信我們找不到他,所以一大早去領了錢,然後在路邊買了兩個燒餅,這才跑路。”
“砍成那樣,他是怎麼沒留下痕跡的走出受害人家的?就在隔壁,通過痕跡鑒定應該能找到吧?”
趙副局無奈地搖頭:“當時沒檢測到痕跡,他應該是在受害人家的院子裡衝了澡,抱著衣服光著腳走回了自己家,外邊的路硬化過,隻有他走到大門口的腳印。那天不是大年初二嗎?李雪彤的姑姑也回娘家,還開著小三輪,直接把三輪開院子裡,然後一家子都下車,再發現屍體,又驚嚇地往外跑,然後更多的鄰居湧進來,現場就被破壞了,郭東回家換了衣服,居然跑出來接著看熱鬨,後來有人回憶起來,才說他的頭發是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