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上大家都在聊案子,李主任甚至說到了其中最凶殘的一個案子,把人釘在了木板上活著扔進了水裡。
“這個嫌犯除了二月初七這個日期,殺人沒有規律可言,怎麼死的都有。我們查過二月初七,據說這一天是水龍王誕辰,從唐玄宗封了五龍神時就有這個節日,有的地方還保留著過節的習俗,用糯米做七隻小鴨子順河而下,還要拜龍王。可咱們省城沒人過啊!不知道你們去沒去過省城,連條河都沒有,隻有公園裡的人工湖,不過據說這水龍王不管江河湖海,隻要有水的地方都管,你們說會跟這個節日有關係嗎?”
大家都搖頭,曹所長說:“這誰知道呢,我們也不是研究犯罪心理的,再說隻知道這麼個日期,沒法查。”
“是啊!眼看今年這一天又要到了,省裡各部門都緊張起來,又不敢跟民眾說這一天咱們市內有連環殺手要殺人,也沒有那麼多警力可以安排到所有地方!”李主任搖頭歎氣。
洛生海問:“這個日期沒有彆的意義了嗎?也許在市誌,縣誌上查一查會有線索。”
“查過了,沒有任何線索,倒是雲南那邊一個地區二月七是祈求神靈保佑全鎮嬰兒無病無痛的節日,可咱們省城就沒有那個地區的人!”
蘭靜秋卻想起去鳳溪村時那個龍王廟,“一般拜龍王的都是村鎮,靠農業收成為主要收入的地區,省城自然沒人拜龍王,至於保佑嬰兒的節日,應該是少數民族,也能很快排除,而且保佑嬰兒的節日也不需要拿活人獻祭啊,也許這隻是個巧合,這日子隻對於犯罪嫌疑人來說有著特殊意義。”
李主任點點頭:“沒錯,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可八件案子,當時都是按照孤案查的,存在局限性,隻找到疑似嫌犯的指紋跟毛發,而且是疑似!不確定是不是嫌犯的,很難辦啊,總不能等著第九起發生後,再搜集更多線索吧,可怎麼阻止第九起,又是個複雜的難題,那麼大的城市和正在建設中的郊區,多少戶人家,多少個死角,難啊。”
他一邊歎著一邊打量著蘭靜秋,又看看洛生海,似乎有點難以抉擇:“省公安廳準備從各地抽調警力以交流學習的名義到省城住上十天半個月,一起查案,如果幸運的話在二月初七之前把這八件懸案破了,那就萬事大吉了,如果運氣沒那麼好,到二月初七那天,大家可以一起化妝偵查,也算是給省城增加警力了。”
李隊長說:“這倒是個好主意,不會引起民眾恐慌,又能增添警力。要選肯定選最優秀的,我給你推薦兩個吧。”
他說著指指身邊的洛生海:“我們支隊長,刑偵好手。”說完又指指蘭靜秋,“東城派出所的蘭同誌,後起新秀!不是我吹,鳳安城裡少有比得上他們兩個的警察。”
洛生海笑道:“李主任,我們隊長太高看我了,說不上刑偵好手,但你們要缺人手,我義不容辭,不過你們要是隻能在我們鳳安選一個的話,那我得給你推薦蘭同誌了,我相信你已經看過她的資料,鳳安城去年破獲的大案都是她的功勞,她心思縝密,洞察秋毫,而且思路不死板,最適合這種沒什麼線索的大案子。”
蘭靜秋被他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哪裡心思縝密了,心思縝密還能差點被周寶貴身上的炸彈炸死?
她覺得洛生海誇得有點過頭了,哪知道曹所長更甚,把她從頭到角誇了一遍,還說起她獲得的錦旗,都是怎麼怎麼來的?
蘭靜秋無奈極了,想打斷,李主任還聽得津津有味,她也就厚著臉皮說:“我沒那麼厲害,不過確實挺想去幫著查這個案子,如果有名額的話可以給我留一個。”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小孟笑起來:“靜秋同誌,肯定有你的名額,這次其實李主任是不用來的,他就是想來見見你。”
蘭靜秋想起心理疏導時李主任的各種問題,點點頭,不客氣地說:“看出來了。”
李主任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來,靜秋同誌,我敬你一個,直到過年的時候我才找全了跟你有關的所有案卷,看完了,真不知道該說你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了,結果後來又聽說那個碎屍食人的又越獄了,要跑去炸你,哈哈哈,你啊,還真是這些罪犯的克星,必須得請你去!”
蘭靜秋覺得自己運氣算是不好不壞吧,而且她也沒他們說的那麼神,她小本本上還記著沒有頭續的人販案,還有李嬸子被電死的事也還沒個頭緒。
她起身跟李主任碰杯,謙虛地把杯子放低了些,李主任卻非要跟她平舉,“我這個專家到現在為止破的大案都沒你多,該敬你一個。”
蘭靜秋乾了,又給李主任滿上敬回去。曹所長還以為她剛畢業沒上過酒桌,可看她那喝酒的痛快勁,也很懂酒桌的規矩,這才放了心。
雖說已經是下班時間,可畢竟都是警察,不可能放開了喝,意思到了,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最尷尬的是李隊長喝了一杯就不喝了,還說起了裡桐市那兩個因酒丟命的刑警!
“我特彆敬重這兩位,也明白他們追了一路,把人逮住後的興奮,但我還是拿他們當反麵教材給刑警隊上了一課!”
這一說誰還好意思多喝,把菜打掃打掃,一人要了二兩素餡餃子吃完,也就差不多了。
兩位客人回招待所,李隊長讓洛生海送送蘭靜秋。
洛生海剛想說順路,蘭靜秋道:“不用送,我去醫院一趟!”
她騎車走了,洛生海還是追上來:“去看小周還是李奎?”
“自然是小周,李奎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聽說你跟他是合夥人,一起做生意?”
蘭靜秋愣了下,沒想到他都知道了。
“不算合夥人!我隻是投資了兩百塊錢,合法賺點外快。不是領了幾次獎金嘛,我拿著那麼多錢存銀行太浪費,就給我爸我姐還有李奎,我身邊這三個做生意的人都投資了一部分,要趕上時代浪潮嘛。”
蘭靜秋本想說得抓緊時間,以後警察法會詳細規定警察不可以任何形式投資做生意,現在能賺自然要多賺點,不然社會發展起來,隻靠著死工資,根本不夠花。
洛生海卻說:“我隻是問問,不是想查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麼清楚。”
蘭靜秋哼了一聲:“我是在提醒你可以合法賺點外快,誰跟你解釋了。”
“李奎還好吧,聽說他也挺慘的,被親媽砍!”
蘭靜秋歎口氣,隻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她以為洛生海跟了她一路,是想一起去醫院,哪想到到醫院門口他就走了,還跟她說:“回去的時候小心點。”
蘭靜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發了會呆,難不成他隻是想送她一段路?
小周精神好多了,傷口已經在愈合,大片的傷口愈合時渾身癢癢,他一會兒就想抓胳膊抓腿,可能有些不好意思,跟蘭靜秋說:“你彆來看我了,我這傷沒事,很快就能回派出所。”
蘭靜秋詫異地看著他:“你還要回派出所?”
“我不能回去嗎?”小周眼神立馬暗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