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隊長也覺得蘭靜秋在說著玩,那玩意能抽嗎?還能上癮?
蘭靜秋也隻是個大膽的猜測:“那你們說他弄這五個人的骨灰乾嘛了?總不能是為了好玩吧。”
大家麵麵相覷,可還是不敢相信這骨灰是用來吃或抽的。
蘭靜秋見孟東鵬逐漸冷靜下來,就再次進去:“不管你用這些骨灰乾了什麼,毀損屍骨罪是逃不脫的,老老實實地說出原委,量刑時可能從輕,不然的話你可能比小桃還要晚出去。”
孟東鵬皺眉看著她,“我說了你也不能放我出去啊,你這麼年輕,根本不是領導對不對?是我瞎了眼,看他們都聽你的,還以為你說話能算數。”
蘭靜秋笑道:“我確實不是領導,但你要知道坦白從寬,現在在你家發現了這些東西,你總得給這些骨灰的家人一個交代吧。”
蘭靜秋轉著筆,靠在椅背上,悠哉道:“你弟弟為人怎麼樣?也像你一樣喜歡逃避,不負責任嗎?”
孟東鵬瞪起眼睛,想罵什麼又忍住,“他不是,他很好,你彆說他!”
“那就給你弟弟做個榜樣,敢做敢當一點,當初叫囂著要給小桃頂罪,卻不敢把你自己做過的事都說出來,這可不是男子漢的作為。”
老鎖在外邊皺眉:“她這種激將法也太明顯了,對孩子也許有用。孟東鵬就是個混子,小偷!這招對他沒用!”
果然,審訊室裡孟東鵬垂下頭一聲不吭。
蘭靜秋接著說:“你弟弟去世後,你爸媽一年後才離婚,這一年裡你應該過得還算不錯吧。”
孟東鵬苦笑:“什麼叫還算不錯?我跟我弟從小形影不離,我們倆像的我爸媽都分不清我們,每次給我們剃頭時,總給我弟鬢角剃光一塊,方便他們認,我倆每天就像是在照鏡子,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蘭靜秋無語道:“再是同卵,出生是兩個人,你們就是獨立的個體,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能早起去背書,你卻因為看閒書賴床起不來,你倆性格和喜好已經完全不同了!”
孟東鵬似乎不喜歡彆人說他跟他弟弟不一樣,哼了一聲:“你不懂的。”
“對,我又沒有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妹妹,肯定不會懂啊。所以你覺得你跟他是一個人,不忍心他一個人躺在墓穴裡,就把他挖出來了。”
孟東鵬聽她說的是陳述的語氣,以為她已經知道孟東鷗的墓穴裡沒有骨灰了,就點點頭:“是啊,我們本來就不該分開!那天早上要是我跟著他一起去公園就不會出事了。”
“幼稚,那以後你們上大學也要形影不離?以後結了婚也要一起過?怎麼?他死了,你不想分開,還能天天把骨灰抱在懷裡嗎?”
孟東鵬苦笑:“他走後,我天天做夢夢見他,我爸媽還總叫錯我的名字,隻剩下我了,我是小鵬啊,他們為什麼還會叫錯?後來他們都走了,我一個人就越來越想小鷗,我就把他挖出來了,我本來就是想把他放在桌上供著,可陽陽以為裡邊是好吃的……”
蘭靜秋愣住:“陽陽?那時候你就認識他了?怎麼認識的?”
“我偷了他的東西想跑,結果一轉頭就撞在他媽媽的三輪車上了,他媽抓到了我,他不肯讓他媽報警,還原諒了我,又要請我吃飯,我還說是不是遇上個傻子,沒想到他真的心智不健全!那時候我還沒碰上小桃,真是人嫌狗厭,隻有他經常來找我玩,有時候還會帶吃的,我們就成了朋友。”
外邊,老鎖驚訝地說:“他怎麼突然有問必答了?”
洛生海道:“他能跟一個心智不全的人當朋友,內心估計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靜秋的激將法對他還是有用的。”
蘭靜秋在筆錄紙上寫著陽陽兩字,總覺得這人身上有種違和感,她點點頭:“接著說,他以為裡邊是好吃的,想要吃嗎?他連骨灰壇都不認識?”
“對啊,他沒上過學,不識字的,他說你抱著不累嗎?咱們打開吃了吧。我嚇了一跳,趕緊趕他走了,可他那句話就像是魔咒一樣,一直纏著我,最後我也是瘋了居然嘗了一口,太難吃了,我吃不下,可又已經吃了,我想如果這骨灰是我弟的屍體的話,是不是不完整了,我想強迫自己把骨灰吃完,這樣我們兩個就又可以形影不離了,可我實在吃不下了。”
蘭靜秋歎口氣:“然後你就把他卷進了煙裡?”
孟東鵬苦笑:“我知道你怎麼看我,可我其實沒那麼變態,就是我抱著骨灰壇抽煙的時候,煙灰不小心掉進去了,我想趕緊撿出來,可掉進去的灰跟骨灰差不多,我都沒法弄出來,後來我就想試試,自己買了煙葉,一半煙葉一半骨灰,味道居然不錯,我覺得這樣我跟我弟就又能在一起了,抽煙的感覺就像他在陪著我!”
外邊眾人都嚇到了,把骨灰當煙抽!還是親人的骨灰,簡直不可思議!
蘭靜秋以前聽過把骨灰揚了,把骨灰卷煙抽這種詛咒,但真這麼做的還真沒見過,她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震驚,又接著問:“那其他人呢?你把他們摻進香煙裡時,也能感覺到他們在陪著你嗎?”
孟東鵬想起骨灰壇上邊寫著的人名,一陣惡寒,他可沒想過這些人陪著他,後來他隻是習慣了而已,一天不抽那種特殊的味道就難受!
蘭靜秋忍不住說:“那大概是你的心理作用!骨灰的成分是鈣跟磷質,不可能讓人成癮,這些東西做肥料最好,也很容易滋生細菌,一直抽,呼吸道和肺部都會有細菌感染的風險!”
孟東鵬嗬了一聲:“感染就感染吧,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