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秋說:“齊柯爸說不知道曲老板是怎麼操作的,我覺得他還在撒謊,他給了這三百塊錢,肯定會打電話問問事辦好了沒有,曲老板能不說嗎?”
東子卻說:“也不一定,曲老板能怎麼說?我估計就是敷衍兩句,說‘放心吧,她不會再去找你家了’類似這樣的話。曲荷花畢竟給齊家生了個孩子,還是女孩,齊柯爸隻是不想讓她再來糾纏,未必想把她推下深淵吧。”
蘭靜秋歎口氣,“是啊,看來可以排除齊家了,咱們再把時間線順一下,看看有沒有遺漏。”
東子說:“曲家父子在八七年二月離家,五月到省城找齊家人要錢,被齊父報警抓了,因為沒有形成事實,批評教育後當天釋放,齊父給了他們一百塊錢,並威脅再敢來就報警讓他們坐牢。”
“他給這一百塊錢沒準就是想形成事實,下次報警的時候有證據。”蘭靜秋說,“然後當年七月份,曲銅錘打電話回曲家莊,說麥收不回家了,大隊的人接了電話,轉告給了鐘豔妮。這裡有個疑點,打電話的這個人是不是曲銅錘,並沒有人能確定,這時候是不是這兩人就已經失蹤了。”
東子點點頭:“然後當年九月份,曲荷花又來找齊家,齊家已經搬家,齊柯的同學說他出國沒回來,曲荷花失望而歸。這事讓齊父擔心起來,在中秋節時跑去鳳安找到話事人曲老板,讓他幫忙勸曲荷花死心,不要再來勒索他家。”
蘭靜秋接著道:“這時候不管是曲家人還是齊家人都不知道曲家父子在哪兒,到過年的時候,曲家父子沒回來,也沒有打電話捎信,曲家人才覺得他們失蹤了,曲荷花覺得他們一定出了事,於是報警,但警方認為是兩個成年人,還是去外地打工了,隻是幫忙找了找,聽說去彆的工地了就沒再管。再然後就是我在掃黃時碰見曲荷花,她來找我查失蹤案。”
東子說:“這裡邊可疑的還是隻有齊家啊,他們有動機,最後見過曲家父子的是齊父。”
蘭靜秋沉吟道:“可我覺得齊父現在沒有撒謊,咱們先查查他那個朋友,還有曲老板吧。如果齊父特意跑去風安處理這件事,還掏出三百塊錢來給話事人,那他應該不會選擇偏激的手段去解決問題,但也有可能他這隻是在掩飾自己的罪行。有些殺人犯殺了人,還會去問其他人被害人去哪兒了,怎麼最近沒見過他。等事發後,其他人就會給他做證,說他找過受害人,擔心過受害人。”
東子歎口氣:“是啊,這個齊父很能裝,心理素質也很強,隻憑著審訊,確實不能確定他有沒有撒謊。我打電話回去,讓老付去審下曲老板。”
蘭靜秋其實覺得齊父應該沒有撒謊,不過為了謹慎期間還是得查一查,反正曲老板已經被老鎖他們派出所逮捕了,審他也用不了太長時間。
在等待的時間裡,她把時間線劃出來,又對照著筆錄看了一遍,皺眉道:“還有兩個時間點很模糊。”
“哪裡?”東子湊過來。
“曲荷花說她嫂子鐘豔妮曾經帶著她媽去找過曲家父子,具體是什麼時間還不確定,我在聽她說這事時,以為肯定是過年後,她們發現曲家父子失蹤後才去找的,就沒有詳細問。還有曲荷花自己說她是曲家父子失蹤後,才動了心思去找齊家要錢,可齊父卻說曲荷花是在去年九月份找去省城的,曲荷花為什麼要撒謊,還是說她在去年九月份就知道曲家父子已經失蹤了?”
東子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這個曲荷花也不是省油的燈啊,跟齊家三口還真挺配的,都一樣不說實話,非得彆人一句句盤問才行。”
於是他們給付建國打電話,讓他趕緊確定三件事,一是曲老板跟齊父的交易,曲老板有沒有殺人的嫌疑。
二是確定鐘豔妮跟荷花媽具體是什麼時候出去找曲家父子的。
三是問清楚曲荷花為什麼要說曲家父子失蹤後,她才找去了齊家,去年九月她是不是已經確定曲家父子已經失蹤。
剛打完電話,劉隊長就過來說:“齊柯媽說要投訴你們,說你們把他們一家三口當犯人一樣抓來,影響了他們的聲譽。”
蘭靜秋皺眉:“公民有配合調查的義務,再說我們本來是去他家調查,結果他們一家子滿口謊言阻礙調查,肯定要帶來局裡啊。”
東子也說:“是請來的,又沒上銬子,投訴我們什麼?我還沒告他們撒謊妨礙調查呢。”
劉隊長哈哈笑道:“放心,這點事我還是應付得了的,我就是想告訴你,他們很硬氣,看起來確實不像犯下殺人罪的。”
蘭靜秋歎口氣:“他家確實有動機但沒有證據,還有這個齊父找曲老板當話事人的責任怎麼界定?曲老板設計曲荷花賣銀的責任又怎麼說,這些惡人真的是惡的讓人惡心!”
東子也無奈道:“這曲荷花確實挺可憐的,一個從村裡出來的小保姆被城裡的大學生追求,把持不住也算情有可原。她唯一的錯是拿了錢答應打胎卻沒打,後來想拿孩子去要挾也沒找到人,倒是她爸跟她哥要出來一百塊錢。結果曲荷花淪落風塵居然跟齊父有關係!怎麼說呢,我還是覺得這個齊父有重大嫌疑,咱們找上門去齊家母子都緊張得不行,就他老神在在的,這份定力還真挺像變態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