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所長本來想送蘭靜秋他們去招待所,但她跟東子都拒絕了,這小派出所太小了,一共就十一個人,值班的就三個。
拘禁室又那麼簡陋,還是在這兒盯著比較放心,於是兩人一人找了張辦公桌準備趴會兒。
孟主任本來覺得這兩個外地警察帶來的是麻煩,還是大麻煩,挺煩他們的,結果看他們居然這麼敬業,也不由動容起來,大半夜的從他們單位又拉了張行軍床過來,加上派出所原來那張,蘭靜秋跟東子算有了個睡覺的地方。
反正是夏天,不用蓋被子,就是不能洗澡讓蘭靜秋略微有點煩躁,不過這種環境下她也不可能提這種要求,湊合著到第二天淩晨,她叫醒東子讓他盯著,才跑回招待所洗了個澡順便換了警服。
等吃過飯,魏雯被帶到派出所,那兩個孩子還在親戚家,東子跟王所長打算過去問問。
蘭靜秋心裡歎氣,大家小心嗬護,不想讓孩子知道他們爸爸被抓了,可又有什麼用呢。這個宋東柱要真是連環殺手,大家遲早會知道的,甚至會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這類話。
這兩個孩子以後除非是離開這裡才能正常生活,就算離開了,他們心靈也已經受到創傷,誰知道以後會怎樣,有這樣一個父親算是倒了八輩子黴啊!
魏雯看到那個方向盤套子時,捂著臉哭起來:“我問他這是乾什麼呢?他說出汗手會滑,我說我幫他弄好看點,他說不用,他自己弄,哪個扣子縫在哪裡,哪個手指放哪裡舒服,隻有他自己知道,我又沒開過車,我就信了。”
“也就是說這東西不是他買的現成的?”
魏雯搖搖頭,指指那套子:“這個套好像是他買的,這上邊的東西應該不是,其實我也不是很肯定,就是有一次去找他,看到他在車上縫東西,我就問他乾嗎呢,他說掉了個扣子,我說有必要把方向盤弄成這樣嗎?他就那麼跟我解釋的。”
蘭靜秋又問:“平時你家的衣服破了或是扣子掉了,是誰縫補的?也是他嗎?”
“不是,他從來不管這些的,都是我做,我工作比他清閒,家裡的事都是我管,所以我看到他拿針線到車上就有點奇怪,我問他,他就說怕手滑。”魏雯擦了把淚,看著證物袋裡的方向盤套,“這上麵的扣子也是死人身上的嗎?”
不等蘭靜秋回答,她就歎口氣:“就算不是,這東西對他也特彆重要,原來他開掛鬥車的時候就是用這個,後來換了車,又把東西帶到這輛車上來。”
蘭靜秋也就沒回答這問題,接著問:“他有沒有其他的愛好,或者是特彆喜歡的地方,對他來說有特殊意義的地方?”
魏雯愣了下,搖搖頭:“沒有吧,他年年說回老家,到最後又隻是寄點錢回去,彆的地方對他能有什麼意義?他就是開車到處送貨拉貨啊,線路都是他們單位安排的,什麼時候出車也是單位安排好的,我從來沒有多想過,現在更不敢多想了啊!”
她說著聲音有些顫抖,指著證物袋說:“這麼多扣子,看著不像一件衣服上的,難不成他……”
魏雯不敢說下去了,蘭靜秋點頭道:“就是你想的那樣,所以現在你不需要再替他考慮了,再仔細想想,他還有哪裡異常。”
魏雯實在不敢相信枕邊人居然會是冷血殺手,她手顫抖著:“我想不起來了,我腦子都木了,怎麼會這樣!孩子們怎麼辦?我怎麼跟他們解釋?”
蘭靜秋歎口氣:“孩子還有你這個媽媽,事情總會過去的,越早越好,你現在要做的是幫我們找到線索,立功!”
“立功?立了功,我就沒事了?”
“你本來就沒事啊,還是說你以前就知道他殺過人,但知情不報?”
魏雯趕緊擺手:“沒有沒有!我還以為那些東西在我家裡,我也就跟他一起成了罪犯,沒有就好。”
她鬆了口氣,在蘭靜秋的鼓勵下,努力回想著。
蘭靜秋說:“隻要讓你覺得奇怪的舉動,讓你覺得不舒服的話,或者帶回來的其他東西,帶你去過的地方,總之一切你覺得可疑的,不要擔心說錯,全都說出來由我們來判斷。”
魏雯說:“有一次他回來跟我抱怨大城市的女人不能信,看著像是富太太,其實是出來賣的。我氣壞了,就罵他說你要不去買,你怎麼知道人家是出來賣的,他說他就是看見了,覺得惡心,還誇我是好女人,他出車不管走多少天,從來不擔心我在家亂搞。”
“他大概是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兩年前還是三年前來著?我也記不太清了!反正從那以後,他就總愛說這方麵的事。”
蘭靜秋皺眉:“哪方麵的事?出來賣的女人?還是誇你是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