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老三能平安回來就行了,什麼丟不丟人。”朱小琴雖然討厭蘭家,但不知道是因為青青的緣故還是怎麼回事,她總覺得跟蘭家還是一家人,平時就總吵鬨,到正事上找人家幫忙有什麼好丟臉的。
她甚至還說大兒子:“要不是因為你跟招娣的事,老三的婚事能這麼難嗎?他就看上蘭家老六了,要沒你的事,早追到手了。要是他們成了,我還用去求人嗎?”
蘭靜秋可不知道朱小琴還在家琢磨這事呢,她出發前先給省廳的李主任打了個電話,“方安是怎麼失蹤的?沒有預兆沒有調查方向?他是記者是不是在追查新聞?”
李主任笑了起來:“還真叫你說對了,他來省城是來開會的,還跟省電視台的記者說他要做民工專題。”
“民工專題?”蘭靜秋皺眉,“這跟失蹤有什麼關係?”
“現在村裡都包產到戶,到外邊打工的人越來越多,有些民工被中介騙到省城打黑工,還有的被送去了偏遠的地方,上個月有一個逃出來報了警,我們把那個黑磚窯給端了,這個方安可能就涉及到了這方麵的調查,總之他不是無故失蹤的,你先來吧,到了咱們再細談。”
蘭靜秋答應著,這次她沒穿警服,帶了幾件便裝,穿著黑色的長褲跟半袖的白襯衫,方口的布鞋,乾淨利落。
付建國送她時,還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這麼穿倒是像個普通姑娘了,漂亮的普通姑娘。”
蘭靜秋愣了下,這是什麼描述?
“你這是在誇我?我平時不是普通姑娘嗎?”
付建國哈哈大笑:“平時你這氣勢太盛,一看就是當領導的,不對,應該說是當頭兒的,眼神呢也太銳利,怎麼說呢,時時刻刻都像一把馬上就出鞘的利劍。”
蘭靜秋哭笑不得,她在彆人眼裡是這樣的嗎?她還一直覺得她是個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社畜形象,一直奔波勞碌,沒個停歇。
哪想到在彆人眼裡她這麼霸氣側漏的嗎?這可不是好事!
上車前,蘭靜秋在車站門口買了個小圓鏡,然後找到座位後,坐那對著鏡子開始觀察自己的眼神,順便看看旁邊坐著的普通姑娘一舉一動。
刑警大半跟東子一樣脾氣不好,而且很多身上都帶著淩厲之氣,因為他們麵對的都是窮凶極惡之徒,不可能像民警一樣溫和,但蘭靜秋覺得一個優秀的刑警也不能被人一眼看穿。
蹲點的時候,便衣偵查的時候身上的警察氣息太濃,很容易被發現,所以她想偽裝自己,脫了警服就是個普通姑娘,眼神,動作都要改。
還有這次找方安,蘭靜秋覺得沒準還得臥底,洛隊被說失聯,可能就是去臥底或是去釣魚了。
方安失蹤跟黑磚窯扯上關係,讓她想起了以前聽過的案子,記者假裝智障臥底黑磚窯,救了三十多名被當奴隸的智障工人。
雖然她覺得方安應該沒有那位記者的能力和魄力,但誰能說得準呢。上次在火車上見麵,很明顯他看起來有點中二,還想充硬漢,萬一他真想當英雄,臥底進黑磚窯去解救民工了,那可麻煩大了,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找,不能張貼尋人啟事,隻能接著臥底進去解救他。
蘭靜秋一邊想事一邊模仿彆人,眼神有時候看起來直直的很呆滯,這也是她有意的,坐車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會發呆,尤其是現在沒有手機可玩的年代。
所以她一會兒看著窗外發呆,一會兒看著旁邊的姑娘頭上的發卡,似乎十分羨慕,把過道那頭坐著的一個姑娘都看紅了臉,然後蘭靜秋才驚覺,自己好像不會羞澀。
研究了一路,下車時那姑娘湊了過來:“妹子,你也是來省城找工作的嗎?”
蘭靜秋愣了下,乾脆點點頭,看來有成效啊,她融入了人群。
發卡姑娘拉起她的手:“那一起走吧,你是要找中介還是已經找好工作了?”
蘭靜秋裝得很老實,不好意思地抽回手,還帶著點羞澀:“沒找好,我就是來碰碰運氣,我鄰居家一個姐妹說城裡特彆好賺錢,當小保姆都能賺不少呢,還管吃管住。”
那姑娘就笑著說:“沒錯,你跟我走吧,我給你介紹,可以當保姆也可以進工廠,進工廠就是枯燥點,都是流水線,當保姆呢,你得會察言觀色,跟主家關係處理不好的話,肯定會受委屈。我覺得你這傻呆呆的樣兒,還是更適合進工廠。”
蘭靜秋差點笑出聲來,她這是成功了嗎?彆人看她傻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