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秋被小和帶回去,洛生海就皺眉:“還沒到時間。”
小和剛要解釋,茂叔匆匆趕了過來:“不是要曬太陽嗎?走,我推你出去。”
洛生海說要曬太陽,其實是想讓蘭靜秋找機會出去查探,現在他看茂叔這匆忙的樣子,突然又擔心起來了。
“你們這醫院不會連個能見到陽光的病房都沒有吧,馬上安排一間,朝東或朝南的都可以。”
茂叔馬上陪著笑說:“沈醫生,你先彆急,做手術的時候,我們肯定給你提供最好的條件,現在我女兒想見見小花,讓她們提前交流一下感情也好嘛。蕾蕾很久不說話了,一開口就罵人就要砸東西,這次她好不容易說要見一個人,我把小花帶過去跟她一起曬曬太陽。”
洛生海冷哼一聲,他似乎是覺得病人和供體不需要太親近,“你確定你女兒見了這位姑娘,還忍心用她的皮膚嗎?”
小和瞪他一眼,似乎怪他話太多了。
茂叔愣了下:“小花是自己樂意的,是吧小花。”
蘭靜秋馬上點頭:“是啊,我自己樂意的,能幫到彆人又能賺到錢,我很樂意,不用彆人管。”
洛生海又鄙視地哼了一聲,不再阻攔,茂叔趕緊把蘭靜秋拉走了,小和也想跟著去,被茂叔趕走,他羨慕地看著蘭靜秋,那表情根本掩飾不住。
茂叔顯然知道小和對他女兒的感情,蘭靜秋真就裝的什麼也不懂,問他:“大叔,你女兒叫蕾蕾嗎?這個小和哥是不是喜歡她。”
茂叔聲音冷了幾份:“我女兒還小,她不急著找男朋友,你過去就陪她聊聊,她問你什麼你就說,她要是想聽你的故事你就給她講講,總之就是哄她高興,懂嗎?”
蘭靜秋假裝不解地問:“我又不會說笑話,我怎麼哄人高興啊。”
“她問你什麼你就說,她不問,你就在一邊坐一會兒,總之陪陪她,她能說話就最好,不能說話你也可以過去曬曬太陽吃點水果嘛,放鬆點,就當是在你們村陪小姐妹了,講講你們村的趣事也行啊。”
蘭靜秋還是一臉懵逼地被他領到了樓上一樓的房間,這是個套間,兩個護工一左一右坐在門口,倒像是在看守著犯人。
蘭靜秋皺眉,難不成這個蕾蕾跑過嗎?
進去前,她問茂叔:“蕾蕾得了什麼病?為什麼要住在瘋人院。”
茂叔臉上的怒色一閃而過:“什麼瘋人院,這是精神病院,我女兒也沒得精神病,她隻是燒傷了不想見人,在這裡療養而已。”
蘭靜秋裝出被他嚇到的樣子,他又馬上又說:“你彆怕,我不是說了嘛,你就當陪你的小姐妹了,隨便聊天就行,哪怕說說你們村的八卦,還有田間地頭的事也行啊,要是她喜歡你,以後你天天過來陪她曬太陽,我再給你一箱錢,怎麼樣?”
蘭靜秋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一幅見錢眼開的樣子,茂叔鬆了口氣,果然貪財的人最好對付,他打開門:“進去吧,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去問沈醫生能不能吃,隻要能吃的我就給你送進去。”
蘭靜秋通過他這一係列表現判斷這個蕾蕾大概狀態不好,一個年輕女孩重度燒傷,肯定會自卑,這女孩還經曆過失敗的植皮手術,這樣的煎熬下,心理承受不了,有了心理疾病,也很正常。
整個套間跟地下室冰冷的氛圍不同,到處都是粉色跟碎花,就像十分溫馨的公主房。
桌上還擺著老式的留音機,各種唱片還有磁帶,錄像帶,臥室的門半開著,可以看到裡邊也是粉色為主,而且還放著一排的芭比娃娃。
總之是夠夢幻夠奢華,還有各種內地還沒有的洋擺設,看來這個茂叔很愛他女兒,難不成他就這一個親人嗎?
門口的護工見蘭靜秋站在那兒打量著屋裡的陳設,就往裡邊指指:“大小姐在裡邊畫畫。”
這個套間不隻一個客廳一間臥室,居然還有一間畫室,這間畫室是光線最好的一間,裡邊掛滿了畫,那個麵具女孩坐在窗戶邊正在往畫板上畫著什麼。
蘭靜秋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發現她在畫的居然是自己!
隻是剛才隔著鐵絲網看了一眼,就記住了她的容貌,還用鉛筆畫了個八分線,蘭靜秋發現這姑娘很聰明,也很有繪畫天份。
“畫的真好啊!”蘭靜秋怕嚇到她,在門口就出聲說。
護工小心翼翼地探頭說:“大小姐,你朋友來看你了。”
說完她就關上門又去門口守著了。
蘭靜秋都開始懷疑這女孩有暴力傾向了,怎麼看著護工挺怕她的。
蕾蕾在聽到蘭靜秋聲音時停下了筆,卻沒轉過身來,蘭靜秋通過她繃緊的肩頭能判斷出她很緊張,她語氣就更輕鬆了。
“這是我嗎?還沒人給我畫過像呢,你畫的太像了,這幅畫可以送給我嗎?”
蕾蕾還是沒轉過身來,卻拿開畫架上的夾子,把畫反手遞了過來。
蘭靜秋有些無奈,又誇了幾句畫的好,然後打量著其他的畫:“你居然還會畫油畫?我隻聽說過這種畫,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會畫,蕾蕾,你能幫我畫一幅嗎?”
蕾蕾還是沒有轉過頭來,但她一邊拍打畫夾一邊拉著椅子往後退。
蘭靜秋不知道她想乾什麼,而且看她這情況,一句話都不說,難不成是自閉症還是間歇性狂躁症?還是說因為燒傷了臉,不敢見人?可她戴著麵具呢,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