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廳長揮揮手,跟蘭靜秋說:“不用理她,把該找的人找來就行了,每個病人到底是什麼情況,都得查清楚,彆總是疑似殺人,再說句有精神病就可以逃脫,顯得咱們公安係統也太無能了吧。”
蘭靜秋領命去了,李紅卻再也沒了之前的淡定,之前她一直裝得滿不在乎,可能覺得自己有精神病,再說她也沒說她殺人了,她隻說在這裡看到的事,還說她偶爾會欺負一下其他病人,全說了又能把她怎樣?
可現在隻是說她爸爸跟她伯伯出現了,她就開始心神不寧,語無倫次起來。
蘭靜秋忍不住跟洛生海說:“看來我還是太自負了,我剛才覺得她說的都是實話,她媽媽不是她推下樓的,現在看來可不一定啊,她未必是無辜的,但她肯定怨恨她爸跟她伯伯把她送進來。”
洛生海點點頭:“沒錯,她緊張了,不需要長期觀察,現在咱們就可以確定她到底有沒有精神疾病。”
蘭靜秋歎口氣:“如果一個天生惡人無緣無故殺了她的親人,肯定會被當做神經病,她可能就是這麼被送進來的。”
“在正常人眼裡她是無緣無故殺人,在她自己眼裡一定有很充足的理由。所以她會怨恨送她進來的親人。其實這也是精神病啊,妥妥的反社會人格障礙。”
蘭靜秋卻在腦子裡一幀一幀地回放著她審訊時李紅的表情。
“也許不是反社會,是意外!”
“意外?”洛生海有些不解,“意外的話她會被送進來嗎?”
蘭靜秋無奈道:“我隻是猜測而已,還得接著審,該你上場了。”
於是洛生海就拿著個文件夾滿臉嚴肅地進了審訊室,他把文件夾放在金廳長桌上後,眼神沉痛又厭惡地瞥了李紅一眼,這才出去。
外邊專案組的人忍不住問:“這也行?”
蘭靜秋說:“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再說我剛才進去隻說她的爸爸跟伯伯,並沒有提李紅的名字,是她自己太心虛了,總之我們沒有撒謊更沒有詐供。”
對方倒沒有指責的意思:“如果按程序來,還需要一個個的等著精神鑒定,確實麻煩,特事特辦嘛,理解。”
洛生海出來後,金廳長翻開文件夾也是一臉見了鬼了,我被騙了的表情,李紅看不到文件上的字,隻觀察著對方的表情就覺得不妙,她馬上喊起來:“他們撒謊,人就是我爸殺的!我爸早想殺我媽了,殺完了就讓我頂缸,一家子都說我是精神病,我哪裡精神病了?他們就把我送來這裡,我剛才不是跟你們講了嗎?這裡就是個鬼地方,有沒有問題的都出不去,他們就是知道這裡隻進不出才把我關進來的。”
金廳長問:“當時你跟你媽單獨在房間裡,你的嫌疑最大不是嘛,想讓彆人相信你,要拿出證據來。”
“你們不是警察嗎?你們去查啊!管我要什麼證據?”
蘭靜秋這時進去道:“不需要去查,你不是已經告訴我們你媽是怎麼死的了嗎?”
李紅嚇了一跳:“你亂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
不隻李紅,就是審訊桌前的金廳長跟門外的洛生海都嚇了一跳,李紅什麼時候說過?
蘭靜秋跟李紅說:“你肯承認狼哥替你報仇,卻不敢承認你殺了你媽媽嗎?”
“我沒有!”
“你不敢承認,因為你確實沒想過殺你媽,殺母的壓力太大,你隻能逃避。”
“我沒有,我沒有,是我爸殺的!”
蘭靜秋道:“你說你媽在晾衣服,你在看電視,因為信號不好一直在扶著天線,對不對?”
李紅臉色煞白:“我就是在看電視!”
“你說這話時表情很奇怪,好像有點內疚,我當時還以為你是內疚沒替你媽乾活。”
“我在看電視,我沒推我媽!”李紅又一字一句地吼道。
蘭靜秋淡定道:“你家的電視如果接受的是無線信號,應該會在窗外或是屋頂放一個天線,然後再拉線接到電視上。這種天線有賣的也有自製的,你家是什麼樣的天線?放在哪裡?離你媽晾衣服的地方遠不遠?”
李紅捂住耳朵:“不是我,不是我!”
“是你拉了電線才導致你媽摔倒,還是你想讓她幫你去調整天線,她在忙不肯去,於是你就推了她?”
“我沒有我沒有!不是我,跟我沒關係!是我爸,我爸按了新的天線,也不把舊的撤了,我媽喊他把那些線收進來,他也懶得動出去釣魚了,我媽踩到那些線才摔出去的,我沒有拉天線,我根本沒有動!我在看電視!”
李紅被馮醫生稱為毒蛇,可就算行為毒辣,也還是承受不了殺母的意外。
“然後你就選擇性的忘記了你拉線導致母親摔出去,還把責任推在了你父親身上,你爸跟你大伯就覺得你瘋了,把你送來這裡?”
李紅崩潰了:“不是我殺的我媽!我拉線的時候又沒有用力,我也沒看到她踩在線上!”
金廳長把筆一扔,“所以還是你害死了你媽,然後還推在你爸身上?”
蘭靜秋不給李紅消化的時間,順著金廳長的話說:“其實隻是意外,你承認了大家都會理解,沒有人會想著殺自己媽媽。可你肯定各種編造,最後被你爸送進來,又覺得很委屈,然後你就在這裡認識了狼哥嗎?你跟他第一次見麵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