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拿筷子另一頭指指小劉的照片:“見過他!”
蘭靜秋馬上興奮起來:“在哪兒見過?”
“報紙上啊,一個瘦的一個胖的,不過那些字我都認不全,就知道是你們公安發的,這小夥子犯事了?”
蘭靜秋都無語了,覺得這大爺可能在逗她玩。
“隻在報紙上見過?”
大爺也不說是,不說不是,隻抿了口酒:“美啊!”
蘭靜秋無奈地把照片收起來,人家還說:“你也吃啊,老看著我乾什麼?我又沒犯事。”
“大爺,您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嗎?閒置的空房子,可以住人的橋洞,或是其他什麼隱蔽的地方?”
“姑娘啊,彆看我穿得不起眼,可我也是有家的人,雖然家裡挺破的,也不用找橋洞睡吧。”
“我的意思是您拾荒肯定到處走啊,對這附近肯定比一般人更了解,我們警察搜索時有時候也會遺漏死角,所以我想問問您,知不知道這樣的地方。”
大爺搖搖頭:“不知道!”
蘭靜秋又問了些問題,都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看來今天這頓飯是白請了,她也乾脆放開吃了起來。
大爺一看,又要了一屜包子:“小姑娘看著挺瘦,吃得倒是不少。是不是覺得請我吃飯虧了?”
蘭靜秋笑笑:“有什麼虧不虧的?您這年紀都能做我爺爺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嘛,看您能吃能喝,身體健康,我就放心了。”
大爺看她說得真心,不由笑了起來:“我看你麵相就不錯,沒想到還真是個好孩子,我也不是坑你,是一看你就不缺錢,這才想著吃你一頓。”
蘭靜秋苦笑,以前好像也有人跟她說過這種話,她難不成真長了富貴臉嗎?
大爺胃口是真好,吃了兩屜包子,小菜也一掃而光了,酒下去了一半。
他打著飽嗝說:“不讓你白請,其實啊,我自從看見報紙後,一直想著要不要去跟你們說一聲,我找人給我念了念上邊的字,人家說那個警察偷渡跑了,我心說人都跑了,要不就彆去了。”
蘭靜秋皺眉:“您剛才說隻在報紙上見過他!”
“我沒這麼說,我說我在報紙上見過,在這之前也見過一次,當時他跟一個人在吵架。”
蘭靜秋趕緊拿出小周的照片:“是不是他?”
大爺搖搖頭:“沒看見臉,反正都是穿警服的,就是這個跑了的,我也隻看見了個側臉,那幾天老有警察在這片轉悠,好幾個人問過我,我煩了,就跑彆處去了。”
蘭靜秋簡直服了這大爺了,他被問煩了就跑了?這耽誤多大事啊。
“他們拿照片給你看過嗎?當初你認出來了嗎?為什麼不肯說?”
大爺歎口氣:“我沒看啊,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早煩了警察老管我,他們來問我就裝聾啞,等報紙出來,我拾荒看見了,才認出上邊的人,這才知道他們是在找這個人,上邊也沒寫他犯了什麼罪,就說偷渡出國了,你說我能不怕嗎?我就怕我去派出所跟人家說,人家再覺得我包庇罪犯,把我抓起來。”
蘭靜秋再次感歎普法之路任重道遠,“您是去提供線索,怎麼會抓你呢?”
“主要我就聽見他們說了幾句話,這也算線索?”
“當然算了,到底說了什麼?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大爺放下筷子:“我是怕我說了,你再抓我,才想著先吃頓好的。”
蘭靜秋皺眉:“他們在討論如何犯罪?不然你怕什麼?”
“我當時沒聽懂他們要乾嗎?後來才想明白,姑娘啊,我可真沒包庇。”
這大爺真能把蘭靜秋急死,“就您這歲數,就算真是包庇,監獄也會監外執行,您就放心說吧。”
大爺鬆了口氣:“姑娘我一看你就是好人,你可答應我了不抓我。”
“到底說不說?非得把您請派出所才肯說嗎?”蘭靜秋不耐煩地繃起臉。
大爺立馬道:“說,馬上就說。當時吧,也是大中午,我在河邊樹蔭下乘涼。”
“隻有你一個人嗎?”
“對啊,河邊本來有個釣魚的,我過去的時候他就回家吃飯了,我回家也就我一人,再說我帶著飯團呢,在河邊吹吹風,吃點飯,除了蚊子多點,還挺美的。”
蘭靜秋看著大爺花白的頭發,不停運氣,不能發火,不能發火,對待群眾要像春風一樣和藹。
“然後呢?這個人就出現了?”蘭靜秋拿著小劉的照片給大爺看。
“兩個一塊出現的,不過我不是在樹蔭裡躺著嗎,隻看到靠近我這邊的側臉,應該就是報紙上那人。”
“他們說什麼了?”
“說什麼一本萬利,那個靠近我這邊的人……”
蘭靜秋道:“叫他小劉吧。”
大爺點點頭,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才說:“小劉跟另一個人說,‘他們早算好了,明年就辭退你,彆再做你的警察夢了!’我當時有點瞌睡,一聽見辭退立馬就精神了,因為我就是半途被辭退的,根本不是我的錯,搞得我沒有退休金拿!”
蘭靜秋歎口氣:“我看您現在過得比拿退休金的都自在,麻煩您隻說重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