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桃點點頭:“我當時不知道田大牛早就放出來了,還以為隻有他媳婦在,我就想走之前打她一頓出出氣,結果他們兩個還有孩子都在家呢,見我去了,他媳婦就把孩子打發出去,問我來乾什麼,是不是在勞改農場跟田大牛有一腿。我說是,我還說田大牛跟我說等我出來就娶我,他說你是母夜叉,早想跟離婚了,田大牛說他沒說過這種話,母夜叉不信,兩人就打起來了。”
範小桃越說越高興:“母夜叉把田大牛臉都抓花了,還說要拿刀砍了田大牛的□□,我就給他們遞刀,結果他們兩人又都衝著我來了。”
這麼慘烈的經曆被範小桃說得帶著點滑稽跟搞笑。
蘭靜秋苦笑著搖頭:“你給他們遞刀?哪裡的刀?你自己帶去的?”
“不是,是他們灶台上的菜刀,不是說嫌臟要砍嗎,那就砍吧!結果他們兩個又一起罵我,來搶我的刀,我就那麼一揮,刀就砍到母夜叉的手上了,母夜叉嚇壞了,田大牛罵我是不是瘋了,要出去找人把我抓進精神病院去。我不想去精神病院,就拿著刀揮舞起來,不叫他出去,他想搶我的刀,我肯定不能給他,我就往他手上砍,他想喊人來,我就往他嘴上砍,反正等我回過神來,他們倆已經倒在血泊裡了。”
蘭靜秋傻眼,所以十幾年前範小桃就已經殺過人了。
審訊室外的人也都嚇到了,都以為就算範小桃真想老實交代,也是去年的兩宗溺水案,和今年的兩起凶殺案,哪想到居然是這樣的陳年舊案!
胡組長馬上讓小田去查範小桃當初在哪裡插的隊,是不是真的有田大牛這個人,當時的案子又是怎麼處理的。
審訊室裡,範小桃滿臉歉意地看著蘭靜秋:“我是不是嚇到你了?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真跟瘋了一樣,不過我隻殺了這兩個,其他人不是我殺的。”
“其他人?當時欺負你的人都被殺了嗎?”
“沒有,我是說老杜跟任老師還有姓潘的,他們都不是我殺的,我真就殺了這兩個,當時我也嚇傻了,他們兩個都比我壯啊,你說他們為什麼不跑呢,為什麼不攔著我呢?”
蘭靜秋歎口氣,心說你拿著鋒利的菜刀堵著門,往哪兒跑?有時候被捅被殺的不一定是體力不行,很可能是先被嚇得驚慌失措了。
“你衝動之下殺了他們,然後呢?他們先是吵後來肯定叫喊過吧,沒有人來嗎?”
“他們是新分的宅基地,那附近住的人不多,我放了火,再出來的時候才有人往這邊跑。”
“你放了火?毀屍滅跡了?”蘭靜秋推測過她殺人的可能,可絕對沒想到她會這麼狠。
卻聽範小桃說:“我本來沒想放火,但我怕他家孩子回來了看見爸媽的屍體會被嚇到,當時滿屋子血,牆上都是,那孩子才六七歲吧,再被嚇傻了怎麼辦?正好他們堂屋的灶台裡燒著水呢,我就把柴火抽出來扔到桌子上。”
“你身上也都是血吧,怎麼逃走的?”
“一開始火不大,我舀了水洗了把臉,又脫了外套扔進火裡,本想找母夜叉的衣服換上,可那時候火已經起來了,煙特彆嗆,我就趕緊跑了。趕過來的人急著救火,沒人看見我,我跑出村的時候,村長跟他媳婦趕著牛車從外邊回來,他倆都看見我了,我嚇壞了,他們也嚇壞了,然後他們就看著我跑過去了。”
蘭靜秋歎口氣,村長兩口子看見範小桃了,但她卻沒有成為逃犯,看來他們應該沒有把她說出來,是覺得虧欠範小桃?還是怕自己擔責任?
“然後呢?你就開始四處混了?”
範小桃小心觀察著蘭靜秋的神色,見她沒有嫌棄憤怒的表情,好像就是很震驚覺得很悲哀。
她歎口氣:“嗯,我其實想過去自首的,可我怕孤兒院的人知道了,會說早就看她不是好東西,而且曲院長也會失望,再說強子還等著我呢,他去找我時,說老杜因為我不跟他好了,就遷怒於強子,打過他兩次,我當時沒帶強子跑,還叫他先回孤兒院,跟他說忍忍就過去了。現在我殺了人,覺得特彆痛快,乾嘛要忍啊,我就想找個地方,等安頓好了,把強子接出來。可當時去哪兒都有人盤問,我聽說有人偷渡去香江賺大錢,就想跟著去,結果那人說可以先去奧門,再找機會去香江,我就帶著強子偷著跑了。”
“偷渡需要很多錢吧,你們還是兩個人,錢從哪兒來的?”
範小桃指指自己的臉:“十年前我這張臉還挺值錢的,人家說免費把我帶出去,到那邊讓我替他們賺夠路費再放我走。”
蘭靜秋無奈極了,範小桃一定被那些人控製了很長時間,這種套路就是現在也有很多,跟高利貸差不多,先給你錢,再利滾利,遇上狠點的怕是半輩子都得替人家打工了。
“這路費怕是不容易賺夠吧!”她問。
範小桃苦笑:“你怎麼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