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走去哪兒了?我去找李傑了啊,結果他也不要我了,我倆分手後,我就來了寧州。”
“我不是問這事,是當時你具體去哪兒了?”蘭靜秋耐心地問:“你跟強子決裂後,出了門是直接去了車站,還是去住旅館了?還是直接去了李傑家?”
範小桃又呆滯半晌:“我想不起來了。”
蘭靜秋皺眉,有點懷疑她是雙重人格,不過還是不死心地說:“強子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這件事對你打擊不小,你當時的反應,怎麼離開的他,這些應該會記憶深刻才對啊,再好好想想。”
範小桃啃著指甲,想得十分努力,但最後還是說:“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我就記得跟他吵起來了,後來我就記得睡在大街上,身上就十來塊錢,當時剛過完年,還冷呢,有個過路的好心大爺把我叫醒了,叫我去住店,要不然在街邊躺一晚上肯定得凍死。”
記憶丟失?更像雙重人格了。
外邊的胡組長也發現不對勁,趕緊讓人去找心理學專家來。
審訊室裡,蘭靜秋接著問:“然後呢?你就用那十幾塊錢來了寧州?”
“沒有,我就去找李傑了,李傑正好要出門,他說要去談筆生意,讓我回我那兒等著。”
“回你那兒?指的是哪裡?你跟強子的住所嗎?”
“應該是吧,反正我不想回去,就在五金店裡等,他雇的那個看店的小夥子很老實,還給我買飯。第二天李傑回來了,請我吃了頓飯,就說要跟我分手,我本來就覺得自卑,他說分手就分手吧,然後我才來了寧州市。”
蘭靜秋突然想到什麼,忙問道:“你是不是經常在大街上或是陌生地方醒來?所以你都不租房買房,直接住在大街上了?”
範小桃歎口氣:“沒錯,我確實是因為這事才懶得找固定的地方,我好幾次在街上被狗舔醒,被人喊醒,有次是個警察拍醒我,要把我送進收容所裡。”
“具體有幾次呢?都是什麼時候?”
“我也記不清了,我找了個中醫看病,人家說我身體沒問題,就是心思太重,我說我怕是夢遊,他就叫我去正規醫院。反正我清醒的話就去田姐的按摩店裡過夜,有時候手頭錢多就去小旅館,反正我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沒準哪天半夜躺到大街上被車碾死了,或者冬天睡到大街上凍死了,被野狗吃了。正好一了百了!”
蘭靜秋乾脆把那幾個人失蹤,死亡的時間都列出來,想看看她失去記憶睡到大街上時是不是案發後。
結果範小桃說:“我真的記不清啊,我又不過生日,根本就不記日子。”
蘭靜秋見她又煩躁起來,就想激出她的另一個人格,“強子要把你賣了,這讓你很難受吧,是不是比老杜欺負你,還令你難受?親人捅的刀子永遠比敵人的傷害更重。”
範小桃苦笑:“不要再跟我提他,我們已經斷絕了關係!”
“可你還一直在維護他,你盼著他替你報仇,所以你一開始害怕我們去抓強子,你覺得是強子殺了老杜跟任老師要替你報仇,對不對?”
“不是嗎?”範小桃疑惑道,“反正不是我,難不成他們還有彆的仇人?強子跟我說了八百遍,要去替我報仇,他勸我去泰國時,又說走之前先去替我報仇,然後我們兩個拍拍屁股出國定居,警察也抓不到我們。”
“我們找不到強子!如果真是他替你報了仇,他一定會找你邀功,一定會去你常去的地方,四處打聽你,可我們找不到他的任何線索。而你在跟他吵過架後再也沒見過他,還在吵完後喪失了記憶,睡到了大街上。你覺得你丟掉的記憶會是什麼?”
“我哪裡丟掉記憶了?我是夢遊啊!醫生都說我有夢遊症,是因為壓力太大,想事太多導致的。”
蘭靜秋說:“這可不隻是夢遊,晚上知道自己睡在了床上,第二天到了大街上,或是到了陽台上,這可能是夢遊。可你都不記得你怎麼離開的強子,醒來後隻記得你跟他吵架了,當時你身上有沒有血跡?”
“沒有!”
“其他時候呢?”
“都沒有,我身上乾乾淨淨的,有時候還像是全身衝過澡一樣,頭發都是濕的。”範小桃說到這裡,自己也嚇到了,“不會的,絕對不是我,我殺了人記得清清楚楚,田大牛當時臉上驚恐的表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怎麼可能會失憶!”
“彆急,把你跟強子的爭吵詳詳細細地跟我說一遍,精確到每一句話。”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其他的我早忘了,我當時恨死他了,怎麼會一字一句的去記他說過什麼。”
“是啊,你恨死他了,你最親的人朝你捅刀子,你會是什麼反應?”
“我跑了啊!”
“不,你是記不清了,你覺得你跑了,還莫名其妙地睡到了大街上。當時你一定很想有一個人能幫你,你失去了唯一的親人,當時一定很想要一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拋棄你背叛你的親人,對不對?”
“誰不想要呢?”範小桃呆呆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