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秋正半抱著範小桃安撫,她看範小桃失態,還以為她會哭,根本沒有防備她會跑,而且還是自殺式地朝著公交車衝過去了。
這時候的公交車都開得飛快,司機想停車已經來不及了,車上車下的人一起驚呼,蘭靜秋反應過來馬上衝過去拉住了範小桃的後脖領子,她一用力直接把範小桃拽到了懷裡。
公交車司機也算是老司機了,沒狠踩刹車,不然還得出事故,司機在前邊停車後,罵罵咧咧地就衝過來要理論,“媽的,找死也沒這麼坑人的!”
一直跟著蘭靜秋他們後邊的老劉也嚇呆了,飛奔而至,見蘭靜秋他們沒事,才鬆了口氣。
後邊兩個跟班小夏跟小何給司機出示了警員證,又道了歉,司機居然一點麵子也不給,非要過來罵範小桃兩句,顯然這司機是真嚇到了。
“想死找個好地方行不行?有海你不跳,有河你不投,你非讓我給你送葬嗎?我它媽倒了八輩子血黴啊,出門沒看黃曆,遇上你這個衰星!”
老劉來不及跟蘭靜秋說話,先去安撫司機跟車上的人了。
蘭靜秋把範小桃從地上拉起來:“彆說司機了,就是我也想罵你,我給你解下手銬時,跟你怎麼說的?你又是怎麼答應的?”
範小桃眼神呆滯,不知是被車嚇傻了,還是被她找回的記憶嚇傻了。
蘭靜秋本想給她上好銬子,可看著她的樣子,又歎口氣,乾脆把自己的左手跟範小桃的右手銬在一起。
老劉安撫好司機回來了,一看就罵道:“趕緊解開,給她反銬上,她下回再往車骨碌底下鑽還得拉上你,知道尋死的人力氣多大嗎?我就不該聽你的把銬子給她解開,也是暈了頭。”
“她不會再尋死了。”
“你怎麼知道?你給她解開銬子的時候能猜到她想自殺嗎?”
蘭靜秋無奈道:“我估計她自己可能也想不到,這是衝動自殺,她想起了她不想麵對的事。”
老劉顯然嚇壞了也氣壞了:“我說你揍我的時候不是挺利索的嗎?怎麼讓她竄出去了,多危險啊!”
蘭靜秋自知理虧,連聲道歉,範小桃這時才有點反應,她看著蘭靜秋,突然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都是我的錯,司機說得對,我就是衰星,我就不該生下來,克死父母,還害了那麼多人,我罪孽深重。”
老劉看著她那心如死灰的表情,都不忍心說什麼了。
蘭靜秋歎口氣,罵道:“範小桃,你就是喜歡找這種借口,什麼叫衰星?誰能一輩子一帆風順,一遇到點事你就自暴自棄。進了孤兒院並不是你的錯,你被他們欺負更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是一直運氣不好,你自己都說遇到好人你覺得配不上,自己把自己當垃圾,運氣怎麼可能好呢?”
她說話聲音有點大,剛才差點被公交車撞到時,就已經有人圍觀,這時更多人看過來,小夏勸退了圍觀的人。
老劉拉著蘭靜秋到沒人的地方才說:“行了,彆罵她了,我叫他們去開車,回去再說吧,今天這事是我全責,回去我跟胡組長彙報,你可彆插嘴。”
蘭靜秋更無語了:“剛才她衝出去是因為前邊那排門臉房,咱們得去查啊,案子還沒查完呢,不用先回去領罰吧,再說我剛才給她下銬子的時候都說了,出了事我全責。”
老劉被剛才的事嚇得五魂跑了仨,哪還顧得上案子。見蘭靜秋還是一臉淡定,也是無語,“你是真不怕出事啊。”
“我跟她離那麼近,能出什麼事。”蘭靜秋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不過範小桃的行為也提醒了她,不能過於自信,嫌疑犯的話不能信。
老劉對她也是服氣了,一出事自己想的是回去怎麼交代,她一心想查案,看來這蘭靜秋確實是經過大場麵的人啊。
“她是因為門臉房才情緒失控的?”他朝那邊看過去,街對麵一排門臉房,看門口間距,麵積應該都不大,有開著門的,有拉著卷閘門的,還有貼著招租出售紅紙的。
“有什麼問題?”
老劉問範小桃,“這裡邊有你租的?”
範小桃搖搖頭,“沒有。”
蘭靜秋乾脆說:“叫人來吧,把所有關著門的門臉房都打開查一遍,讓所有開著門的店家把那些受害人的照片認一遍,再讓他們看看見沒見過小桃,這裡絕對有問題。”
說完她失望地看著範小桃:“我以為你真的不再掙紮,想認罪伏法,之前你是失憶,現在找回記憶了,又不肯說?你到底在怕什麼?擔心我們發現你已經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凶徒,根本不值得同情嗎?
範小桃聽見他們要把這一片門臉房都查一遍,隻好哭道:“不是的,我隻說沒有租,但我買了一間。”
老劉忍不住翻個白眼,“好嘛,你這是逗我們玩呢?”
範小桃往蘭靜秋身後縮了縮,蘭靜秋直接道:“哪間?帶路吧。”
範小桃買的門臉房就在小學斜對麵,而且已經掛起了招牌,現在的店招牌都很直接很簡單,這間也不例外,藍底的招牌上寫著批發冰激淩五個大字。
“你想開店賣冰激淩?”
範小桃點點頭。
“哪兒來的錢?李傑投資的?”蘭靜秋問。
“不是,是騙來的。”她說起騙來倒是坦率。
幾人往那邊走去,蘭靜秋接著問:“你不是跟李傑分手了嗎?後來怎麼聯係上的?你沒有固定住所,所以應該是你主動去找的他吧?”
“我買了門臉房,給他寫過一封信,說我也要開店了,以前他說叫我當五金店的老板娘,我就寫信告訴他,我自己當老板了,他就找來了,說他一直在找我,放不下我,然後我們兩個就又好了。”